14、师尊他重新登录 ...
-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用仇孟尧的脸说话，这让方无千很不爽。
“我你大爷，操！别装，你记得自己名字！”
唯一一个记得自己名字的，陶文汇。
方无千被放了下来。
“你…看起来知道不少。”
“陶文汇…咳咳…”方无千被自己口腔里的血呛了一下，“咳…我帮你，所以，跟我交易。”
“…很令人怀疑的话，你继续说。”
“首先，我和你，你们，这些交流的记忆不要给仇孟尧。”
他笑了一下，侧耳听了听什么，然后他蹲下身跟方无千保持同样的高度。
“我们答应了。”
“好，”方无千又开始发晕了，他流了太多的血，“是玄玉门的手笔，我会想办法和玄玉门接触，找到核心，然后把你们放出来。”
“玄玉门？”
“所以不要继续…啊…你妈的，疼死了，”方无千停了一会儿，“不要折磨仇孟尧了…我会让你很快获得重生的。”
“但，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知道你的名字，咳…你的存在，我会让你恢复记忆的，怎么样？”
快要失去知觉了…他的视野开始发黑，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也将要消失殆尽。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陶文汇会答应的。因为他是那些仇孟尧以为的“魔物”里，最强的，最聪明的，他经常能成功占据仇孟尧的身体。
没有像其他“魔物”那样失去了全部记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并且在未来会逐渐恢复更多记忆。
“成交。”
那双琥珀的瞳又回来了。
身体控制权的交接没那么快，仇孟尧还有点迷糊，他看见眼前有什么红红的一团，是人影，那人体力不支似的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仇孟尧觉得头很痛。
他睁开眼看清楚了，倒在自己怀里的是那个废物徒弟方无千。
他尝试着回想发生了什么，然而他想不起来，这和以往失去意识的情况不一样。
很多血…仇孟尧记得自己是打算用刑的，但那之后呢？
小废…方无千，这人受不住他这种程度的刑罚的。
他用灵力探了探，还没死。
外面突然吵了起来，听得出是湘君子的声音，还有一个年轻的声音，脆生生的，仇孟尧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
他还是抱着满身血的小徒弟起来了，总不能真的死了，他还没审完来着。
“洛——”
“道长，我也是证人呀，为什么没人找我啊？”
他的小九哥哥拦不住了，心很累。
湘君子领着他一边问着话一边进来了，才问到了是哪个门派的，他看见仇孟尧抱着一个血淋淋地人，吓了一跳。
“方无千这是…死了吗？”
洛一曲目瞪口呆，方无千在他的记忆里，还是之前那个说话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打架很努力的大活人。
对了，原来他叫方无千啊。
青玄山的掌门，好不容易答应让洛一曲出来，还不让他跟陌生人说话，不让他随便乱吃东西，不让他脱离门派的视线，不让不让不让…
他就不。
洛一曲被憋坏了，他不仅要和陌生人说话，他还要什么事都掺一脚。
“没死啊？道长，没死，还好还好。”
他收回刚刚放出去的一道灵气，放心地道：“还活着呢。”
湘君子心下一惊，这小孩刚才什么时候放出灵力探的，他完全没察觉到。
青玄山的洛一曲…
没印象啊？
湘君子留了个心。
仇孟尧沉默着没说话，他看了眼洛一曲，抱着方无千往外走。
“等等等等，仇长老，你这又是？”
“去医部。”
湘君子汗颜：“这？为何啊？”
“没审完。”
湘君子对仇孟尧的残忍有了新的认知，居然审一半没审完下手重了，还要带回去弄醒继续审？
洛一曲拦在了仇孟尧面前，出声了：“道长要审无千哥哥吗？”
他个子不高，仇孟尧目测了一下，洛一曲甚至比方无千还矮一些，当然他年龄也更小一些。
“怎么？”
“可是无千哥哥他什么都没做啊。”
仇孟尧停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了半晌，不知道为什么对视，但洛一曲直直地看着他，仇孟尧也那么看着对方的眼睛。
湘君子的小扇子摇得有点着急，在干嘛啊？不是要救这个方无千吗？杵着在这儿又是要干嘛？
人待会儿就死透了啊？
青玄山不让洛一曲随便出山是有原因的，洛一曲脑子里缺根筋，说他天不怕地不怕也行。
这小孩儿太纯净了，很小的时候就来当了青玄山的内院弟子，涉世不深，简直就是没涉过世，跟他说什么他都信，特别好骗。
仇孟尧也是个缺根筋的，这两人对上了，一时间还分不出高下来。
“你说什么？”
洛一曲不像别人那样，他不怕仇孟尧，一点都不。他分辨不出来别人的情绪，所以不觉得仇孟尧凶。
“可是无千哥哥他什么都没做啊。”洛一曲重复了一遍自己刚说过的话。
湘君子非常担心仇孟尧抱着的那个人。
“你…”
“咳！”湘君子看不下去了，他用扇子挡在口鼻前，不忍去看血淋淋的方无千，“仇长老你再这么放着他不管，人真的死透了…”
仇孟尧低头看了看方无千，心情很闷，不太爽，他不开心。
他怀里这人晕得并不安详，方无千的眉头紧皱，在他怀里咳了口血，又重新醒过来了。
方无千在浓重的血腥味儿之外，难得居然闻到了他师尊身上的草药香。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仇孟尧，确实是仇孟尧，意识清醒的仇孟尧。
回来了就好。
方无千松了口气。
接着他感到师尊的手臂像是收紧了一下，他抱着自己离开了训诫堂。
“师尊…”
仇孟尧的脸上又是他解读不出来的表情。
师尊啊。
“我常替师尊收您的笔墨，但…师尊，除了我，任何只要能常常…”
他话说了一半，觉得身上实在疼得厉害，又往他怀里借力靠了靠，总算好受些。
“…能常常看见您字迹的，都不能排除在外…师尊，我…从前，钟尘……和你的那次…”
仇孟尧垂眸，因为他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
方无千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从来没觉得他师尊眼睛这么好看过。
他最了解的人是仇孟尧，只要眼前的仇孟尧没有被谁占去意识，他总能说服他的。
不知道他和陶文汇的那几句交流，到底会产生后续一系列什么样的蝴蝶效应，但方无千现在看着师尊，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样子，觉得什么都值了。
既然他已经开始改写剧情了。
方无千颤着手去触摸师尊的脸颊，手上的血不小心沾上了那张俊美的脸庞。
我不会让你像书里的结局那样，仇孟尧，我会救你。
他留下了钟尘的名字，这就够了，剩下的师尊会自己明白的。
方无千这回真的放下了心，他捕捉到了师尊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回他总算能放心地晕过去了。
仇孟尧抱着人到了医部，一路无视各种注目礼，问了孙智音在哪儿后，直接带着人往孙智音面前一扔。
由于特殊情况，孙智音一直待在这里。他正好在给邢在川诊脉，诊了个莫名其妙他也看不懂的情况，一回头，仇孟尧裹着满身的血腥味儿来找他了。
“这是怎么了？伤得这么重，快，先把人放…”孙智音看清了这人是隔壁间的方无千，他指着门口，“走走走，他房间就在旁边。”
仇孟尧沉默地看着孙智音给徒弟疗伤，他本来话就不多，这会儿更是闷成了葫芦。
他那个小徒弟，醒来时第一眼是在担心自己。
一段空白的记忆，方无千，钟尘。
感觉到脸上有什么黏糊糊的，他用手背擦了擦，是方无千的血。他又注意到因为一路抱着方无千来的，他自己身上也沾了很多血，只是在黑色的衣袍上不甚明显。
仇孟尧转身回了训诫堂。
那个口口声声喊着“无千哥哥”的青玄山弟子，这会儿正跟湘君子聊着。
实在是从洛一曲身上看不出来是在审问，湘君子说话也很温和，简直就是在聊天。
见到仇孟尧来了，湘君子又想到他和洛一曲相对无言的情景，感觉这案子难审了。
“道长，无千哥哥怎么样了？”
“没死。”
洛一曲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
“你从武斗开始说，看见了什么如实说出来。”
“哦…我那是第二次看见他们两个，然后就…”
“什么看见第二次？”
“无千哥哥，和玄玉门的人，是看见的第二次。”
“？”
湘君子打起圆场来：“我来说吧，其实刚才洛一曲说过一遍了。”
…
洛一曲说，邢在川在第一天就对方无千用过法术，他当时和方无千站在一起，方无千木头似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洛一曲感受到了，所以是对方先盯上方无千的。
然而这种单凭感觉的东西太虚了，仇孟尧听完，让洛一曲这两天在天极门待着，洛一曲看起来非常开心。
…算了，这个洛一曲很奇怪，不管他，他得去看一眼钟尘。
他曾经和钟尘在天极门掌门，孔书笛手里待过一段时间。孔书笛带过他们两个，因此他和钟尘算半个师兄弟。
仇孟尧带着所谓几个指证方无千罪行的人，排排捆好，带着礼物来拜访师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师尊他重新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