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性转版）缘字何解》君夜染

14、周沚偌

　　张无忌看了看张三丰忽道：“太师父，你不用难过，孩儿死了之后，便可见到爹爹和娘亲了，那也好得很。”
　　张三丰道：“你别这么说，太师父无论如何要想法救你。”
　　张无忌道：“我本来想，如能学到少林派的九阳神功，去说给俞三伯听，那便好了。盼望俞三伯能修练武当、少林两派神功，治好手足残疾。”
　　张三丰叹道：“你俞三伯受的是筋骨外伤，内功再强，也是治不的。”
　　阳清漓摸了摸张无忌的头，“无忌，你年纪还小，有这份心意便也足够了。”
　　正说着，不知怎的，忽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
　　张三丰看向船外观察情况，阳清漓将张无忌护在身后，担心他受伤。
　　只见羽箭破空朝前方一艘小船的虬髯大汉射去，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迅捷。
　　张三丰道：“清漓姑娘，他们并非冲我们而来。但这大汉武功不凡，英雄落难，我怎能坐视不救？”
　　阳清漓点了点头，“张真人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出手搭救于他。”
　　张三丰向摇船的艄公喝道：“船家，迎上去。”
　　那艄公似乎被眼前的羽箭吓破了胆，“老……老道爷……，你……你说笑话了。”
　　张三丰见情势紧急，飞身上岸，叫道：“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遂挥动袍袖震飞了鞑子。
　　领头的人喝到：“老道士，不要多管闲事！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
　　阳清漓在船上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吃了一惊，心道：“他是我明教之人？”
　　领头的人举刀又要向大汉冲去，张三丰见状挥袖再次震飞他们。
　　张无忌在阳清漓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清漓姐姐，太师父好厉害啊!”
　　“恩，无忌，你太师父在我看来，可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呢。”阳清漓感叹地看向张三丰。
　　“老道士，有种留下名号!”领头的人不满地叫道。
　　“武当，张三丰。”
　　领头的人顿时面露胆怯，“走!”遂立刻带着手下消失不见。
　　那大汉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哭喊着“少主!少主!”
　　张三丰走近问道：“这孩子……”
　　大汉身上鲜血淋漓，眼中含泪。“是我家少主，已遭毒手……”遂又跪下磕头，“常遇春多谢张真人救命之恩。”
　　“快起来，快起来……”张三丰将大汉扶起。
　　“我看你身受重伤还如此保护幼主，真是铁铮铮的汉子，我出手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
　　“爹——爹——”一阵哭喊声传来。阳清漓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扑在船旁的一具男尸之上，只是哭叫：“爹爹！爹爹！”瞧那具尸身的装束，当是操舟的船夫。
　　“他是？”张三丰闻声看向小男孩。
　　常遇春哀叹道：“是船家的孩子，我和少主正要过河，六扇门追杀我们，连累了他们父子，常某之过啊。”
　　正在阳清漓关注常遇春那边情况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衣袖一紧。回头一看，发现张无忌表情痛苦地倒在船上，紧紧攥着阳清漓的衣袖。
　　“无忌!”阳清漓看得出来他的病又发作了，心急地将他扶在怀中，为他输送真气。
　　片刻张三丰闻声赶来，将张无忌抱入船舱之内，运功片刻后，张无忌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见张无忌好些了，阳清漓才离开船舱，走到常遇春身旁，“常大哥，你是不是伤的很重啊？”遂掏出丹药递给他。
　　常遇春接过丹药，“多谢姑娘关心，不知姑娘是？”
　　阳清漓抿了抿嘴，“阳清漓。”
　　常遇春似是不敢相信，“姑娘你是……小少主！”
　　阳清漓摇了摇头，“常大哥不必如此叫我，也只有坐忘峰上的人喜欢这么叫我。叫我清漓就可以了。”
　　阳清漓转头看见那个小男孩伏在船夫的尸身上，“他……”
　　常遇春愤愤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张真人相救，这小小的孩子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阳清漓不忍地看着小男孩，径直走了过去，蹲下身，“小弟弟，……你爹爹他已经……你家住在哪里？家中还有谁？”
　　小男孩抬起眼看向阳清漓，四目相对。
　　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子，但眉目清秀，长大后定是个玉树临风的绝世公子。
　　“我就跟爹爹两个住在船上，再没……再没别的人了。”小男孩再次红了眼眶。
　　阳清漓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的泪水，“不要哭了，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们走吧。”
　　小男孩接过手帕，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常大哥，跟我们一起回船上吧。”阳清漓扶住常遇春。
　　“麻烦你了，少……清漓妹子。”
　　——船上
　　张三丰取出三两银子交给艄公，说道：“艄公大哥，烦你顺水东下，过了仙人渡，送我们到太平店投宿。”
　　到了客店，张三丰将张无忌抱到床上，因着发病，张无忌一直睡着。
　　张三丰得了空闲，才发现一直在一旁安静待着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道：“我姓周，名叫周沚偌。
　　“张真人，这小男孩他已经家破人亡了……原谅我自作主张带上他。”阳清漓不忍地看了看小男孩。
　　“小小男孩，无亲无故，确实不能让他流落街头呀。”张三丰叹了口气，“该怎么安置他才好呢？”
　　一时无果，谁也没有想到安置周沚偌合适的办法。
　　阳清漓端来吩咐店小二煮的饭菜，“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吧。”
　　张三丰道：“你们先吃，我给无忌喂食。”
　　常遇春问起原由，张三丰说他寒毒侵入脏腑，是以点了他各处穴道，暂保性命。
　　张无忌心中难过，食不下咽，张三丰再喂时，他摇摇头，不肯再吃了。
　　“张真人，您先吃饭吧，我来喂无忌。”
　　阳清漓坐在张无忌身旁，“无忌，听姐姐的话，如果你不吃饭的话，你师公和我就都吃不下去饭，那我们岂不是都要和无忌一起饿肚子？”阳清漓轻笑了一下，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张无忌的鼻子。
　　张无忌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吃饭。
　　阳清漓端着碗将鱼骨鸡骨细心剔除干净，每口饭中再加上肉汁，递到张无忌的嘴边。看着张无忌吃的香甜，张三丰稍微宽慰地点了点头。
　　周沚偌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吃着香甜的张无忌，眼中似乎闪过渴望的光芒，摸了摸怀中的手帕，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张无忌吃完饭后不久便又睡了过去。
　　“张爷爷，他叫什么名字啊？”周沚偌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张无忌。
　　“张无忌。”张三丰慢慢说道。
　　“天气又不冷，为什么张无忌在发抖啊？”周沚偌看着睡梦中发抖的张无忌不解地问道。
　　“他……”张三丰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
　　阳清漓蹲下摸了摸周沚偌的头，“沚偌，无忌他……得病了……”
　　闻此常遇春上前把了把张无忌的脉，霎时眉头一皱，“小小年纪，中了这样极阴极寒的毒掌，这伤势怕是活不长了……”
　　听到这话，阳清漓不禁又红了眼眶，坐到张无忌身边，摸了摸他的脸。“无忌他刚刚失去父母，自己又……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
　　张三丰摇了摇头说道：“清漓姑娘何必自责，本就与你无关，皆是命啊……”
　　常遇春开口道：“张真人，小人内伤不轻，正要去医治，何不让他和我一起？”
　　“无忌寒毒侵入肺腑，非一般药物能化解，只能慢慢医治……”
　　“可是那位神医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耐。”
　　张三丰思索了一下，“你说的是蝴蝶谷的神医？”
　　“正是。”
　　“素闻蝶谷医仙胡青牛虽然医道高明至极，但他是明教之人，一向为武林人士所不齿。而且他脾气古怪，凡是明教之人求他，他尽心竭力医治，分文不取。但教外人有求于他，就是黄金万两，他也不屑一顾。因此他有一个外号，叫见死不救。”张三丰悠悠地说道。
　　“张真人，你于我有救命大恩，何况你也早知晓我的来历，自也不用相瞒。小人是明教中人，朝廷官府当我们是十恶不赦之徒，名门正派的侠义道瞧我们不起，甚至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中人，也说我们是魔教。你老人家明知我的身分来历，还是出手相救。我常遇春冲着这番恩德，也一定要劝胡师伯破例不可。”
　　“你恩怨分明，我感念于心，蝶谷医仙医道高明我是听说过的。只是无忌身上的寒毒非同寻常啊。”
　　常遇春直率道：“这位小爷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个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好，好一个左右也是死啊。无忌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张三丰叹道。
　　“张真人，我要和无忌同去!我定会让蝶谷医仙出手，一定会治好无忌的!”
　　“清漓姑娘？……既然如此，麻烦你了，有姑娘在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次日，一行人准备分别
　　张无忌不舍张三丰的离开，不禁泪如泉涌。张三丰温言道：“无忌，你病好之后，常大哥便带你回武当山，乖孩子，分别数月，不用悲伤。”
　　周沚偌看着张无忌开口道：“无忌哥哥，我爹爹常教导我，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要哭了。”
　　“沚偌说的对，无忌，只不过是短暂的分别而已，不要哭了。”阳清漓轻轻拍了拍张无忌的肩。
　　张无忌点了点头，“我不哭，我不流泪。”
　　常遇春抱了抱拳，“张真人，常遇春就此别过。无忌兄弟，我们走吧。”
　　随后张三丰带着周沚偌坐船离开，阳清漓也和常遇春张无忌一同踏上了去蝴蝶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