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找爸爸到坑爹[综武侠]》午夜加餐

31、第 31 章

　　不知何时，江湖忽然流传起一个小道消息。

　　“绝音徽”玉绝音出身魔门，生父乃是消失多年的邪王石之轩。

　　陆小凤听到这则消息，当即一口水酒喷出。
　　“邪王之子？！这不可能！”

　　但否认之后，他又有些迟疑。
　　石之轩出身魔门花间派，俊美风流，文采斐然，他能得皇室贵女青睐，并与之结缘，生下玉绝音本人，听起来似乎很合情合理。

　　——除了玉绝音平素表现得过于冷漠无情，丝毫看不出花间派传人喜好美人的性情。

　　玉绝音表情沉静：“也许是假的。祝玉妍认得石之轩，且与之有深仇大恨。不排除她借刀杀人的可能。“

　　好友越是那么说，陆小凤越是在相信与怀疑之间徘徊。
　　“可玉伯父的武功确实很像传说中的《刑遁术》，或者说《不死印法》。”

　　玉绝音眼神一厉：“你见过他？这件事你从没说过。”

　　陆小凤装傻：“哈哈哈，我没告诉你吗？那一定是前一段时间太忙，我把这事给忘了。”

　　玉绝音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一定是威胁要杀掉你。”

　　陆小凤不想进一步激起父子矛盾，连声否认，可看玉绝音的神情，他分明一个字都不信。

　　玉绝音太清楚他那个所谓的生父是何种性格，任性自负，控制欲旺盛，绝不允许任何人超出掌控。
　　十二岁之前，他的饮食，衣裳，住宅，仆人，学问，武学，乃至婚姻未来……一切都已被那个那人规定好了。
　　他浑浑噩噩长到十五岁，才脱离那个冰冷的怪物巢穴。
　　可尽管□□已逃脱，他的灵魂却仿佛被遗忘在哪里。

　　他已快被同化成怪物的模样。
　　——如果不是遇到陆小凤的话。

　　“你是我离开那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给我带来的改变，并不亚于他的影响。”
　　“只凭这一点，那个男人决不会放过你。”

　　玉绝音冷漠地说：“我与那人并无父子之情，你不必费尽心思为他隐瞒。”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那人终有一战。”
　　“也许我找到他那天，就是我们刀剑相向的那天。”

　　陆小凤心惊胆战：“刀剑相向之后会如何？”

　　玉绝音沉声道：“也许是黄泉不复相见！”

　　深夜时分。
　　也许是玉绝音白天的回答太令人心悸，陆小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他将双臂枕在脑后，对着黑漆漆的床顶发愁。

　　陆小凤原本只担心玉绝音不通人情，若他行事偏激伤及生父，难免会抱憾走向无可挽回的道路。
　　可京城之行后陆小凤惊觉，也许绝情弃爱的玉绝音，才是玉伯父真正需要之人。

　　这么一看，破坏魔门培养计划的自己简直绝顶可恨。
　　魔门若某日打着为玉绝音斩俗缘的旗号，上门追杀自己，陆小凤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比起担心自己的小命，陆小凤更担心好友。
　　现在看来，玉绝音苦苦追寻到最后，很难从玉伯父那里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而友情的力量，终究不能够代替父母的爱。

　　无望的追寻一旦结束，脆弱的现实会随之失衡。
　　玉绝音在面对生父有关的事上从不冷静，到时候，他能拉回濒临疯狂的玉绝音吗？

　　陆小凤直挺挺地瞪着头顶雕花的木板，心里忧愁多得简直要溢出来。下一秒，他像鱼一样滚身跃起。

　　杀气！
　　铺天盖地的杀气！

　　张狂可怖的杀气遍布每一个角落。扭曲，疯狂，血腥，冰冷。

　　陆小凤强忍着呕吐感，从屋顶破瓦而出。

　　他借助微薄的天光，看到院子里站了两个人。

　　玉绝音反常地手握恨声剑，一袭白衣站在廊下，在月色中仿佛微微发光。他的脸则完全沉没于黑暗，像一尊高高在上，引人飞蛾扑火的堕落神明。

　　另一人站在庭中花树下，儒服锦袍，背手仰望头顶弯月，斑白的两鬓令他看上去潇洒至极，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诡气质。

　　两人皆俊美倜傥，看向彼此的目光却冰寒似雪，不蕴含任何感情，仿佛面前的一切都是毫无生命的死物。

　　他们的容貌明明并不相像，可此刻肖似的气质却令他们的身影在陆小凤眼中隐约重合。

　　玉绝音冷声道：“邪王石之轩。”

　　石之轩的情报在特殊视界中被拉出长长一串。

　　【江湖名人堂
　　石之轩
　　性别：男
　　称号：邪王
　　化名：裴矩（+），大德圣僧（+）……
　　武功：天一心法（宗师*精神分裂），不死印法，幻魔身法，不死七幻……
　　所属势力：花间派，补天阁，朝堂……
　　地位：宗主（重臣）
　　亲属：祝玉妍（前恋人），碧秀心（妻子），石青璇（女儿），侯希白（花间派徒弟），杨虚彦（补天派徒弟）
　　…………】

　　玉绝音的视线掠过亲属栏，长久停留在石之轩的两个化名上。
　　两个完备的化名，代表着两套完美无缺的身份，看来魔门狡兔三窟之举早已有之。
　　只不知哪张才是邪王真实的脸？
　　亦或者都不是？

　　石之轩凝视着头顶明月，冷漠地品评：“老夫听说这里有个儿子，故来相探，没想到却是你。你爹不愧是魔门中人，手段果真了得。”

　　玉绝音道：“你知道我是谁。”

　　石之轩道：“知道。”

　　玉绝音道：“你也知道我生父的身份。”

　　石之轩道：“不错。”

　　玉绝音周身有黑色剑气沸腾翻滚：“可你似乎不打算告诉我他的身份。”

　　不知哪句话惊动了邪王，石之轩儒雅平静的神情褪去，眼神变得冷酷邪气：“你追逐生父已有多年，是否曾想过为何从来追不上？其实你当已经察觉，你追不上，只是因为他不想见你。”

　　“容不得他说不见！”

　　恨声剑分光化影，墨色剑气与银白剑身交错，织成大网向石之轩兜头罩下！

　　邪王袖袍鼓荡，似慢实快闪过银色剑身，与墨色剑气擦肩而过，来到玉绝音身前。
　　他的身影似真似幻，迎击玉绝音长剑。

　　三十招一闪而过，邪王石之轩的儒服袖口、肩侧处氤出一片浅红。

　　“他倒是养了个不错的儿子，配得上我家青璇。”石之轩击掌赞叹，尽显一派宗师魔头之自负，又好似有慈父心肠。

　　玉绝音冷声道：“不管他向你承诺过什么，我已发誓终生不娶。”

　　石之轩大笑出手：“只要想得到老夫的《不死印法》，就容不得你说不！”
　　“不肯娶青璇？那就去杀了她！”

　　月下儒服俊美的男人癫狂似魔，宗师身周惯有的无形力场流动剧烈，时而如大江奔涌，时而如湖面平镜。

　　玉绝音被石之轩谈笑弑亲的无情激怒，双目渐起癫狂之色。

　　枉为人父者，何其多也！
　　奈何天下杀之不绝！

　　恨声剑在月下长吟，凄厉怨憎之气大作，迅速将银白长剑吞没。

　　玉绝音平生最恨被人安排。
　　若论这之上，还有什么更令他深恶痛绝之事，那一定是生死皆在生父一念之间。

　　邪王石之轩对女儿的无情，彻底激怒了玉绝音！

　　陆小凤心惊胆战看着两人几句话转进死胡同，旦夕之间反目成仇。

　　玉绝音持恨声剑含恨一击，招式毫无花哨，只有决绝冷酷的死意。

　　石之轩放声大笑，身形亦真亦幻，从剑锋滑开。
　　“为了《不死印法》，纵使见小女青璇一面又何妨？”

　　玉绝音道：“我不需要。”

　　“性命攸关之事，他竟没告诉你。”石之轩幽幽叹息，“天纵奇才又如何，你终有求取《不死印法》之时！”

　　“锵——”
　　恨声剑插入山石，再次与石之轩失之毫厘。
　　锦袍儒服的幻像消散。

　　花树摇落一地残红，庭院再无石之轩的气息。若非满地狼藉，甚至无人察觉他曾经来过。

　　玉绝音戾气未消，残留的强烈憎恨与压抑，令庭院虫鸟寂寂无声。

　　陆小凤在心中偷偷叹气：江湖的风言风语越来越不靠谱了。玉绝音明明和邪王石之轩毫无关系，偏偏有人把两人往一起凑。
　　现在的江湖难道是看谁疯的更厉害，就把玉绝音生父的黑锅往谁头上丢吗？

　　大宗师回来听说这件事，笑得直打跌。
　　“活该！让那个混账藏头露尾，被别人找上门认亲了吧？哼！若有朝一日儿子认别人当爹，那也是他自找的！”

　　陆小凤无奈道：“大宗师前辈，您就别添乱了。玉绝音的生父究竟是魔门哪位前辈高人？”

　　大宗师冷哼一声，习惯性将玉罗刹贬的一无是处。
　　“他算什么前辈，西狄化外蛮子而已。不知是被中原伐灭的哪国后裔，除了一副皮囊，只有习武资质尚可称道。西域那个西方魔教他建的不伦不类！整日里装神弄鬼！毫无建树！”

　　陆小凤震惊不已：西方之玉，永垂天地。那天的雾中人竟是玉罗刹？！

　　又一层迷雾被揭开。
　　玉绝音摩挲着剑柄，心事重重，眸中还有未褪尽的霜寒。

　　可能是任务所限，玉绝音无法从系统面板上，展开任何与玉罗刹有关的信息。
　　他想，或许自己该学阴后祝玉妍的手段，令玉罗刹不得不现身。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玉绝音采取行动之前，玉罗刹先一步“见到”玉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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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忏悔，对不起。
我以为今天可以把欠账还清，然后从明天起欢乐日三。
然而世事无常，今天加班……
因此，作者今天仍旧是只有一更的废咕，1.3的欠账看来要到周末还清了。
PS：气质诡奇是原著形容石之轩的词，我觉得非常精准。
后天作死成就的多重人格，多稀罕啊，特立独行才是理所当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