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找爸爸到坑爹[综武侠]》午夜加餐

25、第 25 章

　　大宗师容弈，人如其名，人生容易顺遂，所欲所求无有不应。

　　无论是习武、平定天下，还是助兄长登临九五之位，只要他想，没有做不到的事。

　　他甚至很英俊，好看到如今白发苍苍，依旧气度非凡，卓然出尘。

　　江湖上不提姓名的说起“大宗师”，人人都知晓是在谈论大宗师容弈。

　　大宗师几乎是完美的天子骄子，除了一点无法弥补的缺憾。

　　——他的子孙后辈，似乎每个都过的不太容易。

　　大宗师只有一个儿子。
　　他年轻时沉迷江湖武学，冷落妻子，等他回转家庭，柔弱的妻子早已病亡，只留一个病歪歪的长子养在母亲膝下。

　　这个儿子幼年摒弃武学，长大后漠视父亲，宁可在家族安排下，和寒门小户的女人共度一生，也不肯从父命另娶。待妻子产下女儿后病亡，他更是破门出家，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的孙女聪颖可人，可惜早早失去父母，她敏感多思，爱上了不值得的人，不满二十便撒手人寰，她的孩子就是明月。

　　然而明月也命苦，养在深闺人未识，初见便是玉罗刹这命中劫数，如今历尽艰难，才找回自己的孩子。

　　有时，大宗师会想：是不是他一人将后人气运占尽，将所有苦难都留给了小辈。

　　不然，为何他的血脉都活的如此落魄，只有流落在外的玉绝音尚有几分出息？

　　可想起玉绝音的生父，大宗师又有几分糟心，他打量陆小凤，语气挑剔：“哼，老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朋友倒还像样子。”

　　陆小凤十分乖觉，笑眯眯地说：“多谢前辈夸奖。”

　　大宗师道：“你知道我是谁？敢这么大大咧咧与我说话。”

　　陆小凤朗笑：“您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武林前辈，也是玉绝音的长辈。好友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有何不敢！”

　　“哼，小滑头。看来玉绝音的身世你已知晓，你们小辈之间关系倒是很好。”大宗师背手转身，冷声道，“那你可知刚才那人是谁？”

　　陆小凤道：“我猜他是玉绝音的生父。”

　　大宗师神色稍暖：“看样子，你很不喜欢他。”

　　“陆小凤是玉绝音的朋友，我当然要站在朋友这边。”
　　陆小凤笑吟吟地说：“更何况，我若和玉伯父做朋友，那岂不是占玉绝音的便宜？阴癸派的杀手刚告诉我占人便宜的下场。我可不想再犯，引来恨声剑追杀。“

　　大宗师眉头一皱：“金陵大乱，魔门如今竟猖狂如斯。不过，你怎么会撞上魔门斩俗缘？”

　　陆小凤苦笑：“谁让我当初嘴欠，应了人一声大侄子。”

　　随着陆小凤解释，大宗师算是弄明白了一点。
　　被阴癸派宗师追杀，纯属陆小凤自找的麻烦。
　　事实上，被阴癸派看上的女孩儿，和陆小凤一点血缘关系也无。

　　陆小凤自认非常冤枉：“那不过是当初小女孩儿的玩笑而已，谁会知道一声’大侄子‘也能让人倒霉？魔门’斩俗缘‘的’斩‘法也太不讲理了！”

　　大宗师扬起雪白的眉毛：“你和魔门讲道理？”

　　陆小凤坚持道：“只要是人，就该讲道理！”

　　大宗师道：“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惜魔门斩俗缘的秘法，是不会与人讲道理的！”

　　为了找回丢失的孩子，大宗师当年没少抄魔门各派的驻地，虽然没有抓住玉罗刹，他却阴差阳错对魔门“斩俗缘”的内情了解不少。

　　江湖人一直以为，“斩俗缘”只是加入魔门的仪式，类似于投名状，代表此人将背弃血脉，从此以魔门为尊。
　　但在大宗师口中，“斩俗缘”则是一项高深奇诡的精神秘法。

　　这项秘法能借血亲杀戮，动摇一个人的精神，趁机为他植入精神控制的法门。

　　听天书似的听完江湖秘闻，陆小凤晕晕乎乎地说：“可我不是上官雪儿的血亲？”

　　大宗师不负责任的猜测：“也许魔门有了斩俗缘的新手段，不是血亲也可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次仅仅是你倒霉。”

　　陆小凤噎住，半晌才小声道：“其实我的运气一向很不错来着。”

　　“哼，死里逃生的运气确实很好。”
　　大宗师讽刺完，撂下一句“跟上”，负手离开。

　　大宗师步伐不见快，转眼间却已前行数十丈，陆小凤眼见人将走远，连忙从“上官雪儿”脸上揭下易.容.面.具，风一样追上去。

　　“前辈，魔门是否人人都要斩俗缘？”陆小凤匆匆忙跟上。

　　大宗师道：“也许。至少魔门出现的风流人物，各个都尘缘断绝。”

　　陆小凤声音微颤：“那玉绝音……”

　　“……我不知道。”
　　大宗师疲惫地说：“那孩子早早被玉罗刹抱走，不晓得是否被他动过手段。”

　　常理而言，武道高手必须洞彻念头，明照本心。
　　宗师境界已不可能长久为精神秘法所控，更别提被人扭曲意志，动摇精神内核。

　　若魔门对门下嫡传用如此手段，那根本就是从一开始，断绝门徒的宗师道路。

　　可千年以降，魔门分明也出过不少惊才绝艳的宗师、大宗师。

　　斩俗缘，究竟是魔门培养炮灰的手段，还是控制嫡传的不世秘法？

　　大宗师心中叹息：如今说什么都已晚，只盼玉罗刹对儿子没那么狠心。

　　陆小凤却回忆起与玉绝音的初见。

　　茫茫雪地中，乍一见白衣披发，冰雪姿容的少年，陆小凤还以为见到了西门吹雪。

　　可当他实实在在站到冰雪少年身前，才发现这人不似皑皑雪山般冰冷的西门，而是表里如一的漠然。

　　冰雪少年腰悬长剑，自远方而来，他走在雪地上，衣摆簌簌，如过水面不留痕迹。
　　苍白俊美的少年，好似白玉雕成的神像，垂眼径直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仿佛尘世如梦幻泡影。他高高在上，视万事如无物，寻常人欲求神明一顾而不得。

　　陆小凤：能让神明从梦境中醒来的人，这世间一定寥寥无几。

　　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强烈无比，那个念头甚至战胜了濒死的饥饿寒冷。
　　我一定要和这个人做朋友！

　　后来，陆小凤活了下来，他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和冰雪少年成了朋友。

　　不知为何，陆小凤忽然忆起两人交换姓名的那一幕。

　　冰雪少年长久注视着纷扬洒落的雪花，眼中空洞无物。在陆小凤伸出手，大大咧咧自我介绍后，他的眼中才有了活人的灵动。

　　“我是陆小凤，‘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小凤凰。”

　　“……玉绝音。”

　　风雪送来少年低低的声音：“绝音，是‘又见辞巢燕子归,阮郎何事绝音徽’的断绝音讯。”

　　如今想来，陆小凤初遇的玉绝音，十有八九刚脱离玉罗刹掌控。

　　知道反抗的玉绝音已经冷得像玉雕，陆小凤简直不敢想象，在两人相遇之前，玉绝音的处境会是何等糟糕！

　　直至与玉绝音见面，陆小凤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玉绝音疑惑：“陆小凤，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见到如今外冷内热的朋友，陆小凤心头一松。

　　大宗师道：“先被阴癸派追杀，后被你爹为难，他当然提不起精神。”

　　恨声剑在鞘中长吟。

　　玉绝音冷声道：“他如今也在金陵。”

　　大宗师往正厅太师椅上一坐，不痛快地说：“你爹亲手搅起的风云，他当然会亲自前来。”
　　他咬牙切齿的说：“为了把你母亲掳走，你爹居然敢对朝堂伸爪子。可恨他胆子太小，在我到之前已偷偷溜走，没能问出你娘明月的下落。”
　　“等着，总有一日，本王要他好看！”

　　玉绝音淡淡地说：“红颜祸水都是男人的借口，一切不过是野心作祟。”

　　大宗师冷笑：“你爹和你一样，都有病。别的男人也许会拿女人当借口，但他就是那种任性的男人，恣意妄为，毫无顾忌，不惮为红颜祸乱天下。”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听你安排，与人成亲生子。”
　　玉绝音清醒地说：“如今又回到原点，我想见到母亲，就必须先找到那个男人！”

　　大宗师狞笑：“总之，你的婚事可以先放一放。我要先找到你那混账爹，拧断他的脖子！”

　　旁人看不见的屏幕中，任务悄然变为【连环任务：通过父亲留下的讯息，与母亲见面。 】

　　玉绝音垂下眼：“只要抓到人，怎么处置您说了算。”

　　陆小凤的表情的表情很苦、很苦，仿佛一口气吃了十斤黄连。

　　他想劝玉绝音不要走向极端，却又因不知晓玉伯父是否为玉绝音带来伤害而作罢。

　　面对这场错综复杂的恩怨，陆小凤只能苦中作乐地想：至少玉绝音还能对母亲有点念想，对大宗师这位长辈也接受的很自然。这足以证明，玉绝音不是对亲情毫无渴望的人，他的心依然眷恋着红尘的温度。

　　陆小凤祈祷，希望玉绝音能够在有情世间停留的再久一点，希望玉绝音未来依旧坦然无悔。
　　即使有朝一日他回首往事，也不会因为今天的选择陷入绝境。

　　玉绝音以为陆小凤的欲言又止，是好奇刚才大宗师含糊复述的斩俗缘。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需要隐瞒之处，把过去讲给陆小凤听。

　　玉绝音其实经历过斩俗缘。

　　魔门毕竟是众多宗门的统称，不同门派习俗不同。
　　有些门派并不禁婚嫁生育，生下孩子就会被改名换姓，送往别处。

　　同样是斩俗缘，那些孩子的经历便与别个不同。
　　他们的斩俗缘，斩断的是与人世红尘的缘分。

　　陆小凤倒抽冷气，心底发寒。
　　这是一种比斩断血缘更加恶毒的做法。没想到，魔门对外人狠，对自己的孩子更残酷！

　　“那我们初次见面……”

　　“我刚刚从据点离开。”

　　玉绝音淡漠地称呼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据点”。

　　“我不喜欢被规定好一切，也不喜欢四季如冬的地方。我想质问那个生我的男人，也想到书里的春天去。”

　　陆小凤好奇：“你找到春天了嘛？”

　　玉绝音唇角微扬，冰冷的玉雕神像顿时有了温度：“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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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一堆私设，包括朝代，皇室，诸子百家演化的魔门功法，以及各位武侠巨佬的时间线。
一切为坑爹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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