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蛇窝》无影剑爱雷诺

4、第 4 章

　　“回去吧，勾蛇。回到蛇母山去吧。”
　　白亘使出极冰将勾蛇冻住，伏灿深吸一口吐出磅礴烈火将勾蛇焚烧。
　　“有人……有人偷走了我的骨！”勾蛇在化为灰烬之前最后吐出一句话。
　　付、白二蛇化为人形对视而立，两人曾相伴千年无所不谈，如今再见面却谁都没了话。
　　伏灿想起过去种种，心里忽然有如刀绞。
　　“舟儿，舟儿他……”白亘心有牵挂，还是先开了口。
　　“我会给他分魂，再将他送回凡间保他一世无虞。”伏灿不耐烦道。
　　“谢谢你，伏灿。”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伏灿突然走上前，恶狠狠地抓住白亘手腕：“都到了这最后的时候，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舍得给我吗？”
　　白亘望着伏灿脸庞，笑了笑：“记得剃胡子。”
　　“算了。”伏灿松开手，声音喑哑：“去看看你儿子吧。”
　　说完转身离去。
　　远处的宣舟飞奔而来，拉着白亘紧张说道：“爹，我们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白亘一时语塞，他一遍遍仔细摩挲着宣舟的脸颊，终于还是开了口：“舟儿，爹和娘早已经不在了，不久爹残留的这一丝影子也将消失。舟儿别怕，爹娘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
　　“你骗人！”宣舟当即哭出声来，扯着白亘衣袖：“你们就是不要我了！”
　　宣舟坐在地方放声大哭，他记得幼时白亘最接不住他这招，每一次他都能这般耍赖换得一块怡糖。
　　可他也清楚如今所求的已不再是一块糖那样唾手可得。
　　“都是爹不好……”白亘一直轻拍着宣舟抽泣耸动的背，自己亦是两行泪。
　　“舟儿，看看爹，送爹最后一程吧。”白亘意识到自己即将耗尽最后的时间，继续说道：“往后这些日子爹托了伏灿，不要调皮，莫恼了他。”
　　“他他他……”宣舟原本想说出伏灿的诸多不好，可回想这些日子，似乎他没有这般不堪。
　　渐渐地，白亘身后散出一道柔和白光，他的身影渐渐被白光吞没。
　　“爹，不要走好不好，舟儿求你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捣蛋了。”宣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白亘渐渐模糊，最后微笑着消失在了白光尽头。
　　“爹……”
　　“哭够了吧。”伏灿开口道。
　　宣舟哑了嗓子，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记得自己蹲在这里哭了多久，其间狐女银露陪伴在侧，而元正一直沉默地轻抚着他的肩。
　　“那就走吧。”伏灿说完，自己迈开了步子。
　　宣舟顿时又觉得，这个男的可恶至极。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来到一处长亭。亭中一个黄袍男子闭着双眼，手持鱼竿斜躺着。
　　“父皇！”元正欣喜地叫道，赶忙来到跟前躬身跪拜。
　　皇帝没有睁眼，茫然地喃喃自语：“怎么还没有鱼儿上钩。”
　　伏灿捻起食指朝皇帝眉心一点，说道：“你再看看，哪里有鱼？”
　　皇帝如梦初醒一般，睁大双眼看着四周：“朕这是在哪？元正，你怎么在这儿？”
　　“帝星神识已清，这里便是分化镜的出口。”伏灿说着，皇帝脚下原先的一片鱼池化为了一道深渊。
　　银露墨珠双双跪倒在地，说道：“螣蛇大王。小的有眼无珠竟冒犯了大王，还犯下如此滔天大祸，求大王惩罚。”
　　伏灿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无心管你们狐族的事情，出去之后自己找你们影山狐母请罪。”
　　双狐大喜，急忙谢过伏灿准备离去。
　　宣舟突然想起什么，问狐女：“银露，你先前说的指点你们的老祖长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两狐对视一眼，继而摇头道：“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通常以神识交流或附身于旁人身上。”
　　宣舟听闻只好作罢。
　　伏灿先纵身跃入深渊之中，其余众人也纷纷尾随。
　　穿过深渊尽头，几道身影出现在皇宫之中，引得宫人惊叫连连，皇帝魂归也得以清醒过来。
　　皇宫内一片喜乐，皇帝携夏贵妃一同拜见了伏灿：“多谢大仙出手相救，小王特设宴一场，还请大仙赏小王一薄面。”
　　伏灿对这凡间俗事厌恶不已，又见宣舟兴致不高，便推辞了去。
　　临行前元正一路追随而来，一本正经地和宣舟说：“小神仙，你以后可还回到人间来？”
　　宣舟不置可否，元正又自顾自地说：“你来了记得一定要来找元正，一定记住了。”
　　宣舟跟伏灿驾上了云，看着底下的元正一直挥手，直到身影渐渐缩着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路上伏灿难得的得了一片宁静，倒还觉得稀奇。
　　“还在想你爹？”伏灿忍不住问道。
　　宣舟红着眼，躺在云上又翻了个身。
　　回到无岐山，众蛇纷纷出来迎接。
　　“呀，小公子，你和大王终于回来了。凡间好玩吗？快同我们讲讲！”大眼、斜鳞二蛇赶快围着宣舟七嘴八舌地问着。
　　宣舟闷闷地说了句：“一点也不好玩。”便自己回了房躺下，留下两蛇面面相觑。
　　伏灿回到自己寝殿，相柳已经坐在房中。
　　“嘴上说着‘与我何干’却这么就找到了分化镜。”相柳见伏灿从怀中掏出一枚四方古镜，正是从皇帝那里要来的分化镜。
　　伏灿没有接相柳的话，自己说道：“这分化镜出现的太过突兀，本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对了，勾蛇说他的骨被别人盗走了，你且去埋骨地看看发生了什么。”伏灿想起勾蛇蛇魔消失前的话语，又将镜子发生之事与相柳大致说了一遍。
　　相柳沉吟片刻：“当务之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寻得其余两件东西。如今没了白亘压制，那小子体内的蛇魔可不安分。”
　　“我已有主意。”伏灿淡淡道：“本王既答应了白亘就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