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DIO之后》小米果

7、审判

　　贵族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简单的来说，就是没有烦恼。

　　美丽的容颜，健康的身体，优秀的学历。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乔纳森乔斯达就拥有了以上所有。

　　他英俊的样貌、比小牛犊还要强壮的力气、十五岁时收到的公学录取信，都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好的。

　　他从小就和自己最亲爱的兄弟长在庄园。

　　父亲爱他，仆人们尊敬他。

　　即便是年长他几十岁的管家，也要跪下为他系鞋带。

　　他天生的阶级，就要所有人都顺他的意。

　　而且，这还不够，上帝还要给他更多。

　　乔纳森拥有了兄弟。

　　他的兄弟是那么的温顺且忧郁。

　　比庄园里最优雅的母马还要摄人心神。

　　比舞会里故作愁绪的姑娘还要令人怜爱。

　　乔纳森和他的兄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他们黏在一起听家庭教师上课，桌子挨着桌子，胳膊贴着胳膊，等下课后，乔纳森就拉着迪奥的手，从柜子里抽出一盒巧克力点心和一盘棋子，和迪奥一起在卧室消磨一下午。

　　这时候，乔纳森最欢的就是让迪奥坐在落地窗的方向。

　　金色的花丛在花园里摇晃，随着微风飘动的白纱落下几片阴影。

　　迪奥捏着棋子的指尖泛白，他金色的发丝因为风而有几丝粘在了嘴角的巧克力酱上。

　　围在他身边的，是乔纳森摊开的写了一半的作业和昨夜用彩纸叠出的小动物，垫在他腰后的，是乔纳森从自己卧床上找来的刺绣抱枕，而他嘴里残留的味道甜滋滋的点心，是乔纳森用攒下的零花钱买来的高级巧克力。

　　乔纳森和迪奥分享了一切。

　　乔纳森能感到自己和迪奥之间连接着一条透明的血管，他把养分、感情和爱输入到这条血管里，也得到了同等的偏爱和纵容。

　　玩累后，他们会去庄园外找一片空地，躲开所有的仆人，躺在干净的草坪上，望着蓝天和树上的果实。

　　他们挨的是如此的近，以至于乔纳森能嗅到旁边人衣服上的香气。

　　没有多余的香水味，只是草叶的清香，和路过花园时被花朵拂过的甜香。

　　迪奥闻起来像是夏天的庄园。

　　而握着他的手，乔纳森又联想到了寂静的书房、温暖的火堆和轻柔的羽毛枕。

　　迪奥的手心有许多旧日生活留下的伤疤和薄茧，但来到乔斯达庄园后，这些痕迹在日复一日的玩乐里渐渐淡化，添上了中指指节因写字而磨厚的茧子，和食指上与乔纳森点壁炉时留下的烧伤。

　　“乔乔，你还不困吗？”
　　迪奥的半边脸埋在草丛里，碧绿的眼睛要睁不睁，满是睡意。

　　“马上就睡。”
　　乔纳森回道。

　　蓝发的少年合上了眼睫。

　　他的卧室远在森林的另一边。

　　只有溪流在他脚下流淌的声音顺着土壤传入耳中。

　　但是，乔纳森还是听到了一声独特的钟响。

　　庄园里的大堂，有一座法兰西的大钟，每到下午两点，便会响起独特的钟声，提醒每个访客，这里是乔斯达庄园。

　　钟表本来只是一座普通的石英钟。

　　能摆在乔斯达庄园的大堂也只是因为它格外昂贵。

　　对于乔纳森来说，钟表和喷泉、楼梯、桌椅没有任何区别。

　　但在和迪奥第一次共度圣诞节的时候，迪奥说讨厌钟表空荡荡的外壳，看起来像是一块无聊的死木头。

　　在旁边手里拿着金色星星，正打算带着兄弟去装饰圣诞树的乔纳森想了想，说道：“那就让爸爸换了它。”

　　迪奥摇了摇头。

　　“在这里等我。”他说到，随后将乔纳森一人留在了大堂。

　　不一会，金发的男孩拿着一块树莓果酱派回来了。

　　“给你，乔乔。”
　　迪奥说道。

　　他扬起了另一只手。

　　一把金光闪闪的餐刀被他握在手里，餐刀的一面还沾着红色的树莓酱。

　　乔纳森好奇地看着他的行动。

　　迪奥用餐刀的刀柄敲了敲钟表的外壳，寻找钟表组装的缝隙。

　　然后，他打开了透明的外罩，卸下了表盘。

　　迪奥用餐刀在横木上刻了些什么。

　　乔纳森凑近看了看。

　　（JOJO & DIO）

　　那是他们两人的名字。

　　随后，迪奥又将零件安了回去。

　　乔纳森看着金发男孩回头，狡猾地笑着说：“现在，它变得没有那么无聊了。”

　　其实，卸下表盘的那几分钟让石英钟永远比其他表慢了几分钟。

　　但这无所谓。

　　乔纳森会继承庄园。

　　这座有了瑕疵的石英钟也会被他继承。

　　这座石英钟会在乔纳森和迪奥的少年时期待在那间大堂。

　　之后的永远，它也会在那间大堂里。

　　在阳光的抚慰下，乔纳森也逐渐产生了睡意，他想到。

　　只要是和迪奥在一起，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独特的钟声。

　　······

　　食尸鬼街
　　黄昏

　　破败的小教堂被前来礼拜的居民挤满。

　　来得早的人尚且能找到地方坐，来得晚的人就只能和同样酸臭肮脏的居民挤在一起，呼吸着冬日的冷风。

　　人群兴奋地讨论着什么，嘈杂的交谈声让人拼命集中注意力，也只能听清半米内的声音。

　　作为贵族的乔纳森乔斯达从出生便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出现过眼前这些瘦弱、牙齿泛黄、言语粗俗、肩上打着补丁、手上和脸上还有水疮流着脓血的人类。

　　乔纳森善良的秉性让他为此感到震撼和同情。

　　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件事比他现在内心的震撼更重要。

　　他看向旁边同样瘦弱漆黑，佝偻着肩膀的同伴，问道：“福尔摩斯先生，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这和迪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扮成爱尔兰工人的侦探完全看不出以往锐利体面的模样，他用食尸鬼街的口音解释了乔纳森的疑问。

　　“乔纳森先生，你认为开膛手杰克是委托的关键点吗？”

　　“是的。”

　　“那当开膛手杰克被捕归案，被依法审判后，这件委托也就结束了？”

　　“当然，我日夜都希望如此。”

　　侦探突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先生，我本来是在苏格兰场通宵看卷宗，因为有些证据是不能被调出苏格兰场的。”

　　“但我的医生在下午的时候给我送来了一张纸条，那是我雇佣来打听消息的流浪儿传来的消息。”

　　“上面只有一句话：食尸鬼街将再次开始审判。”

　　“所以，我只能立刻找到你，带你来看这场审判。”

　　乔纳森乔斯达有些糊涂了。

　　他不懂食尸鬼街的审判和侦探必须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但乔纳森是个聪明人，他问道：“福尔摩斯先生，审判是什么意思？开膛手杰克就是被审判的那个人吗？”

　　侦探抿抿唇，回答：“我也是首次听说，只打听到了一个大概。但据我的小助手说，这类审判举办了不止一次，只是都在贫民窟，没人关注，苏格兰场也不会立案，但所有食尸鬼街的人都会参加。”

　　“因为，这是食尸鬼街唯一的神父举行的审判。”

　　“他们会在教堂里举办听证和辩论，由神父审判，再由居民执行。”

　　乔纳森不敢置信：“私刑？他们怎么敢？这会······”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

　　教堂外响起七次钟响。

　　所有人停止了交谈。

　　母亲搂住了孩子，男人们站直了扭斜的身体。

　　他们全部仰头看向走向祭坛中央的金发神父。

　　神圣的寂静化为光晕，照耀在他前行的路上。

　　金发的神父身着黑衣，领口是白色的罗马领。

　　他说道：“无罪的人，可扔出第一块石头。”

　　没有人行动。

　　神父微笑，他血红的唇像是吸血鬼。

　　“很好，主的法律已经行过了。”

　　“现在，行人的法。”

　　神父说：“请受害人站在右侧。”

　　几名穷苦的妇女和几名像猴子一样瘦弱的孩子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祭坛的右侧。

　　他们的眼中有泪和仇恨。

　　“同样，请辩护人站在左侧。”

　　人群的嘘声中，一名看起来更像正常人，穿着完整西装的人走到了祭坛左侧。

　　“最后，让罪人站在中间。”

　　教堂的大门被从内推开。

　　昏黄的夕阳下，亚伦·柯斯米斯基半身是血，一只手空无一物，另一手拖着一具人类的身体。

　　他身高两米，眼睛是纯灰色。

　　在拖着手上的尸体走进教堂时，人群悉悉索索地涌向两边，硬是为他挤出了一条小路。

　　随着亚伦走向祭坛，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在祭坛前方。

　　“亚伦，他死了吗？”
　　神父问。

　　“暂且不会，都是皮肉伤。”

　　金发神父的脸上是不变的笑容。

　　他说：“前来参见审判的公民们，本次审判的时长已有决定：以罪人的血流干为限。”

　　“他若是活人，那就让活人说话。”

　　“他若是死人，那就让辩护人说话。”

　　“一切流程皆按约定的程序进行，由罪人、辩护人、受害人、法官按顺序发言、举证、辩论，绝不依私情，绝不偏袒，绝对公正，绝对公平。”

　　“正如以往的三十二次审判一样，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来，不是为了虐杀罪人而来。”

　　“愿主的光辉照耀你我。”

　　“审判开始！”

　　乔纳森再次听到了那远在数十公里外的、独特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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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二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