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为‘娇气包’后的日子》灯火懒散

4、第 4 章

　　谢荀默默移开看他的目光，看太久，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这反射弧着实有些长。
　　不等他出声找自己算账，赶紧引他去了另一话题。
　　“你这个身体成年了吗？”
　　林思塬被堵住话，被问到愣怔了下，语气透着深深的不确定，“应该成年了吧。”
　　“那这个身体有家人吗？还有原主到底去世了没有。”
　　谢荀无奈扼腕长叹，这缺心眼。
　　听到此处，林思塬才呆呆回忆了下自己从湖里游上岸晕了过去，被人迷迷糊糊抬回了那个所谓的家，也无人给他找医生，只留他一个人。
　　直到一个男人提着酒瓶，一路骂骂咧咧从外面进来，见他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脚上每个轻重就踹了他一脚，骂他不孝子，不懂得孝敬老子，让他去做饭。
　　林思塬自长那么大，从没遇见过行为举止如此粗鲁之人，更没被人打过一掌，更别提踹了。
　　当时，他被踹懵了，就着那个姿势愣了许久。
　　待他回神时，那个男人已经瘫软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呼噜声震耳欲聋。
　　身体被踹的那一处的疼痛也感觉逐渐蔓延，目光触及脏乱的屋子时，心里慌张得连手都在颤抖。
　　心底闪过一种最能说服自己的可能：绑架。
　　但在他摸索到浴室，看见镜子里全然陌生的人脸时，脑子一片空白。他觉得，他的世界碎了，碎的一塌糊涂。
　　根据邻里邻居的嘴里，那个酒鬼是他爸，他妈跑了，这个身体想不开跳河自尽，结果，他成为了原主。
　　比他看的电视剧和小说还要精彩。
　　之后的几天他都跟做梦一般，他去了曾经住的房子，却连小区都进不去。他原以为自己原来的身体是死了，结果却在他偷偷摸摸找到医院时，看见了‘自己’活了过来。
　　那时，他就知道，这是个冒牌货。
　　因此那次才会发疯了般冲过去，想要揭穿这个夺取了他所有的冒牌货。
　　却被昔日最宠他的妈妈一把推开，厌恶的眼神如针一般点点扎在他身上，就连心仿佛也被牵连的疼。
　　在他回去那个家时，依然空荡荡。
　　他待了这儿几天，才知道原来，即便隔着门，隔着楼层，声音还能这么畅通无阻钻人人耳。楼上那个老大爷总是喜欢大清早准点开收音机放京剧，自个儿也会跟着咿咿呀呀唱上两句，林思塬一开始还不习惯，后来他就苦中作乐当做闹钟了。
　　再之后，也知道了楼上楼下的大妈会为了一块两块钱争得面红耳赤，也会为了超市的打折商品，雄赳赳气昂昂挤进人海里。
　　林思塬摩挲十根指尖的伤口，这全是他在厨房试着切菜和炒菜弄出的伤。
　　大概是将委屈憋在心里太久，慢慢说着话的声音逐渐颤抖，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想要坚强抹干净眼前雾气，却越摸越多，“反正，都怪你！”
　　在那短短十几天里，他觉得过得比十几年还要慢。
　　谢荀耐心听完他絮絮叨叨说这十几天来的委屈，最终只能苍白说出一句，“抱歉。”
　　手慢慢放在面前埋头抽泣的人头上，温柔揉了揉还带有水汽的发梢。
　　“辛苦你了。”
　　林思塬抬起头楞楞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加大声。
　　以往最讨厌人家哭的谢荀在这一天之内，觉得自己已经能对哭免疫了。
　　他无措坐在那，他一向不知如何安慰人，干脆坐在一旁，安静等林思塬哭完。
　　林思塬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停下来时，还不停在打嗝，瞄了眼绷紧脸的谢荀，“你嗝！你就不哄下我？”
　　“怎么哄？”
　　谢荀态度特别谦虚，摆明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哄人的模样。
　　“……”
　　林思塬抬眼对上这人漆黑的眼眸，气馁放弃被他哄得想法。
　　谢荀见人情绪总算平静下来，深呼了口气，整理了下衣服褶皱，清咳一声，“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谢荀，来自另一个世界。”
　　“林思塬，目前在徐乔身身上。”
　　林思塬正经说完，就立马好奇凑近谢荀，眼神放光，“另一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就跟这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
　　林思塬无趣撇了撇嘴，重新坐了回去，这时，肚子还特别不争气发出声音。
　　他反射性按住胃，尴尬羞红脸，却强装镇定踢了踢谢荀，吩咐道，“我饿了，你去让刘婶提前做饭。”
　　谢荀自然是没意见，起身就要出去，却又被拉住，疑惑看了眼他。
　　林思塬咬着唇，声音艰涩，“算了，我还是出去吃吧，不然又得惹妈不开心。”
　　他真的害怕家人看向他时的陌生目光，其中还掺杂着些许厌恶。
　　谢荀拍了两下他松软的头发，“好。”
　　这家伙这些天，对比他前二十多年，真是吃了不少苦。
　　简直难以想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是怎么在厨房做饭的。
　　谢荀下楼和林夫人说了一声，就带着人去了地下室，随便选了辆车，“想吃什么？”
　　“挺多的。”林思塬的胃在遭受了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后，觉得现在吃什么都好吃，“去那个空中餐厅，好久没吃那家。”
　　“嗯。”谢荀没提任何异议，拿起手机开始导航。
　　上了车没多久，谢荀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安静，他趁着红绿灯抽空瞥了眼旁边，就见林思塬一副累狠了熟睡的模样。
　　想也知道这些天，这小孩没几天能睡好。
　　谢荀尽量将车开得稳妥些，让他能在这路途上多睡得安稳。
　　只是林思塬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在快到目的地时，眼睛猛地睁开。
　　在看见自己还在车上，仍然心有余悸，心跳不止。
　　“怎么了？梦见了什么？”
　　谢荀余光扫到林思塬半晌还没回神，眼底难掩惊恐不安，忍不住问出。
　　林思塬有气无力瘫软在座椅上，“我梦见自己逐渐沉入水底，窒息感淹没整个身体。”
　　“你应该太累了，待会吃个饭，然后还回去好好睡一觉。”
　　林思塬没反驳他，懒懒嗯了一声。
　　他再次来这个曾经自己经常光顾的地方，心里莫名有些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只是情绪刚上来，就被饥饿打趴了下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伤春悲秋还是要不得。
　　在林思塬一番狼吞虎咽，终于填饱了肚子，抬眼就见对面谢荀淡漠垂眸，修长的手优雅切着牛排，礼仪姿态无可挑剔。
　　他在察觉对面久盯他的目光时，一挑眉，那还见方才冷清公子形象，“还没吃饱，要再叫一份吗？”
　　林思塬暗自打自己一下，这个人如今可是顶着自己的脸，自己看自己的脸，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不用了，你赶紧吃，磨磨唧唧的，慢死了。”林思塬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谢荀，还在尴尬刚才自己竟然对着自己的脸发呆。
　　只是没想到谢荀放下餐具笑了声，微微勾了唇角，“走了，送你去公寓休息。”
　　林思塬只是无事嘀咕两声，见这人还有一半未吃，有些错愕，“你不吃了？”
　　“嗯，本就不饿。”
　　林思塬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时候根本不是用餐的时候，只是他想吃，这人才陪着。
　　之后的事，谢荀都安排了妥当，让他回去找了原主的各个证件，他才知道原主刚满十八岁，应该是读书的年纪。
　　谢荀思虑了会，想着回去给他安排个学校。
　　“你喜欢什么专业？”
　　林思塬突然被问这个问题，一下子未反应，“怎么了？”
　　“徐乔十八岁，该上大学了。”
　　“我这才刚毕业呢。”林思塬不满嘟囔，“这又要上学。”
　　任谁好不容易脱离学校，再被塞进学校多少有些怨言。
　　谢荀自然能懂，出言安慰他，可能也不算安慰，“你应该庆幸原主成年了，不然你又得回高中重造。”
　　林思塬瞪了他一眼，果然不想接受这个安慰，没好气说，“我之前是听我爸妈的话，学的金融管理，这次我要学设计。”
　　谢荀莫名被瞪，也不知自己如何又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