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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是花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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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诡异的音频还在大声回荡。
中途有男人想踏进厕所,可一见到这对气氛诡异的男女,再配上那些奇怪的呻[]吟……
他迈出去的腿又收回了。
真是世风日下,惹不起惹不起。
梁凉简直想化身土拨鼠自己刨个洞钻进去。
罗鹤886,这个微信号老子不要了,老子要回家,麻烦你帮我赔了Mimo那十万块的连衣裙吧。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靳闵行反手拉住。
她白嫩的手腕被他紧紧禁锢,掌心温度灼烈,像沾了火星,热得发烫。
“梁时音,不解释一下吗?”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刚好音频里传出一声破碎的低吟:“赵,赵,舸……”
那声音和梁时音有七八成相似。
赵舸是谁?
当红的偶像小生,一出道就收割粉丝无数。
粉丝还给他取了个“碧舸公子”的花名。
梁凉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靳闵行冷眼盯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
音频是她在拍《白云诀》的时候,苏若合和赵舸在化妆间里关起门“做好事”,被工作人员录下来了。
谁知道这个死白莲在床上的音色和梁凉那么相似!
于是苏若合仗着她是苏氏千金,有权有势,就把组里的十八线小花瓶梁凉推了出去。
不仅如此,苏若合还在微博晒出“病历单”,证明自己那两天因为咽炎,嗓子完全嘶哑,暗示她不可能发出音频里这种声音……
虽然经纪公司没有明说,但网友们在营销号有意无意的吹风下都知道,音频的男女主角就是梁凉和赵舸。
“嘶——”他手下忽地使了劲儿,按得她手腕生疼。
梁凉把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梗着脖子道:“有点长,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如我们加个微信,我慢慢给您解释?”
靳闵行收回手,看了下腕表,在估算时间。
梁凉趁机飞快地报完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微信号。”
靳闵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说加还是不加,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一定要加我啊!”梁凉还在他身后喊,“还有,我不叫梁时音,我现在叫梁凉。”
凃!为什么一说完这俩字,她就莫名感觉前面好不容易堆起来的气势一下就瘪了。
靳闵行的脚步一顿,颇为嫌弃地甩了句:“什么破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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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凉一走进厅堂,Mimo就凑了上来。
Mimo的身旁还围了不少人,有的还举起手机在直播:“天呐,梁凉出来了。刚刚Mimo跟我说梁凉跑去勾搭靳总了,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梁凉,要不要和直播间的朋友们打个招呼哇?”
梁凉笑语嫣然:“好啊。”
故意搞我?
看谁搞得过谁?
“大家好啊,”梁凉接过手机,先是大方地挥挥手,笑得美艳迷人。
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置信:“天呐,这真的是我吗?你们的美颜开得也太过了吧?”
直播间霎时间飘过一层层弹幕:
【真的好夸张哈哈哈哈,你看梁凉她的大眼睛被p得只剩黑眼仁。】
【对啊,还有那个脸,尖得可以拿去钉木板了。】
【原来明星和网红之间真的有次元壁啊……】
【不知道关掉美颜滤镜后,咪咪素颜是什么样……】
这位叫咪咪的主播脸越来越黑,Mimo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样?梁凉你要到靳总的微信了吗?”
“当然,你看他来加你了吗?”梁凉的笑意有丝丝的僵硬。
老天保佑,希望靳闵行能看在他们高中三年的情分上加一下她……
Mimo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要到。她颇为得意地打开微信,连咪咪也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Mimo的手机。
“新朋友”那一栏突然多了个红色的“1”。
Mimo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真的来加了!你怎么做到的?”
梁凉暗自松了口气,然后伸出指甲涂得红艳艳的小指,绕着胸前的发梢,婊言婊语道,“还好吧,我问他,他说他不记得你了。”
说完,她瞥了眼Mimo发青的脸,又补了一刀:“唔,后来我把你微信号给了他,可能是误以为那是我了吧。”
Mimo:……
众姐妹:好想撕了这狐狸精。
直播间观众:想问问Mimo的脸疼不疼。
“好了,微信号也帮你加上了,礼服的事情就这样结了吧。”梁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扭着腰就走了。
Mimo气得咬牙切齿,咪咪也知趣地赶紧把直播间关了。
她拿出手机,看着微信上多出的那个“新朋友”,舒了口气,算了,好歹加上靳总的微信了,以后再找这个狐狸精算账。
只是,这位“新朋友”发过来的备注是怎么回事?
——“靳爸爸”?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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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宴会厅,就看见罗鹤远远地在那冲她挥手。
“凉鸡,你怎么回事,找你大半天,Mimo那边你解决了没有?”
梁凉点点头,算是解决了吧。
罗鹤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往外走:“带你去见个人,颂化的姜总,还有几个刚从新加坡过来的投资商,他们不太懂国内电影市场的行情,所以你之前微博上和赵舸满天飞的那些破绯闻,他们也不知道……”
“鹤鹤,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梁凉倏地打断他,“我和赵舸不是绯闻呢?那段音频真的是我和他呢?你知道的,现在全网都说那是我……”
罗鹤愣了一下,而后,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梁凉,一字一句地说:
“第一,我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第二,就算你是,这也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评价;第三,”
罗鹤拍拍梁凉的肩:“第三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让你即使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在网上说一个字,但我希望,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
“我帮你。”
傍晚的风有些大,把他最后三个字轻轻吹到她耳边。
梁凉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有水光,妈的臭罗鹤,不准煽情。她拎起小包跟在罗鹤后面,亦步亦趋往外走去。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墨色西装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朱助猜不透他的心思,低声问:“靳总?”
“上次颂化的姜总不是求国内电影投资合作,一直没应下吗?”靳闵行握着手中的打火机转来转去,暮色里辨不清他的神色,“跟过去,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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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人不多,几乎都是男人,弥漫着很浓重的烟酒气。
罗鹤领着梁凉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齐齐看过来。
“哟,小仙鹤今天还带了个小蝴蝶过来?”
先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不高,还有点胖,站在罗鹤旁边,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他把手熟稔地放到罗鹤的肩上,戴了金尾戒的小指在罗鹤的胸前比划。
罗鹤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讨好:“姜总说笑了,这是我的好妹妹,梁凉,人家和我们搞直播的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明星,演过好几部戏的。”
姜总的目光在梁凉身上来回游移。
包房的灯光昏黄不明,在一群高高矮矮的男人堆里,愈发映得梁凉娇小白嫩。
在姜总看来,她眼睑下那几粒闪闪发光的碎桃花就像是某种暧昧的信号一样,看得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小蝴蝶之前演的那部戏我看过。妓/院里最会跳舞的女人是吧?”
姜总的话一说完,众人纷纷开始笑:“姜老鬼别的角色记不清,最会记这种鸡啊鸭的。”
梁凉的脸涨得通红,她压根没演过这门子角色,纯碎是那个老变态诌出来调情的,她想反驳,罗鹤却偷偷捉住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再忍忍。
“来,小蝴蝶,给我们再演一遍,跳一曲儿呗。”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跳来看看,跳得好,下部戏姜总为你砸钱让你妓/女翻身演公主。”
妓/女。
这个词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羞辱了。
梁凉的手指抠着手心,垂着头,进退两难间,包房的门忽地被打开。
两个领班一左一右走进来,笑得谄媚:“靳总,就是这儿了。”
听到这两个字,梁凉呼吸一窒,顺着声音望过去。
靳闵行一身墨色西装,挺拔地站在门口,嘴角分明是笑着的,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听闻姜总在这里做东,我也来蹭一筷子。”
姜总马上奉承地赔笑:“做东谈不上,您来了,您才是最大的东家。”
靳闵行没再说什么,直接坐在席间最后一个空位上,双手错落交叠,置于膝上,淡淡地看着众人。
浑然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旁人有识趣的,连忙打哈哈把气氛活跃起来:“那个,青楼的,快,跳支舞让靳总欣赏欣赏。”
青楼的。
这群商场上的大人物,没有心思去记一个陪场子的小演员的名字,只是随口找个代号,反正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这样屈辱落魄的场面,她真的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尤其是,靳闵行。
梁凉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姜总,我的腿扭伤了,不能跳了。”
姜总看向她脚上还挂着的纤细跟高跟鞋,心知肚明这是个借口。无妨,小美人都服软了,他还有什么理由难为人家?
“扭到了,就过来坐吧。哎呀,不巧,正好靳总把你的位置坐了。”姜总笑得欢,周围人也跟着笑得欢,姜总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来,坐我这儿。”
旁边的人都起哄“姜总好会哦”。
“坐一下就一部电影,天大的买卖。”
梁凉只觉得两腿向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都挪不动。
即使不抬头,她也能猜到靳闵行此刻是如何饶有兴味地在隔岸观火。
“怎么,小仙鹤,你这妹妹不给我面子啊?”姜总抬起手,拍拍罗鹤的肩,手上也暗自使了劲儿。
罗鹤的脸色变了变。
梁凉眉头一皱,她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狼狈又屈辱。
她不想在靳闵行面前丢掉最后的尊严。
“姜总……”
“姜总……”
她和靳闵行异口同声地开口。
梁凉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
靳闵行眼里暗涌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化为一片平静。
他现在是大人物,梁凉知趣地噤声。
靳闵行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姜总,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丝温度,冰得好似冷箭。
“一把椅子的事,干脆姜总坐到我腿上来怎样?”
“正好给她腾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