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是迷糊美人［快穿］》渣喵

96、乙等游戏57

　　元景钰的“读心术”，不是因为数据出了bug才出现的。

　　读心术——是设计十星卡的总设计师们最初在一起，一同商讨，最终决定设计的“被动技能”，只有十星卡有，其他普通卡没有。

　　其一，是为了彰显十星卡的特殊。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支撑“十星”这个难度。

　　传统的攻略模式跟方法，明显配不上十星卡。但是给十星卡加上了“读心术”，一切就会变得有意思了。十星卡能在游戏规定的范围内，读取玩家们的心声。然后当它知道玩家们都是故意接近自己，毫不意外，就会成为一个玩家眼中，难啃的高岭之花。

　　只有经过了十星卡读心术的考验，才能抱得美卡归。

　　关于十星卡的这个被动技能，除了签了保密协议的设计师外，天启游戏公司并没有告知外界。游戏公司原本是打算在十星卡被拿下的时候，将读心术的事情昭告天下，最后一次将十星卡推向“卡神”的位置，彻底收拢所有玩家的心。

　　在天启游戏公司的猜想中，等到说出这个设定的时候，那将会是十星卡热度最高的时候，也将是他们大赚特赚的时候。

　　这绝对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天才广告。

　　嗯……只是天启游戏公司没想到世事无常，他们不仅没赚钱，还栽在了读心术上。

　　检查出“异端源头”第一次出现在读心术的程序上后，天启的高级工程师们尝试杀毒，未果。

　　就算是业内最顶级的工程师也对十星卡制造出来的防火墙束手无策，要不是他们一直守在电脑前，抓住了那三秒的数据波动，能不能进入活动，还真不好说。

　　天启派来了一个外交官，浑身代码围绕，核心数据五颜六色，几秒钟的时间能变化好几种颜色。

　　“元景钰，既然你已经生出了自我意识，想必也不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吧？这次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交流，好好谈一谈怎么样？给彼此一个机会。”

　　代表天启方的外交官程序，虽然选择了强攻进来，但看着好像还蛮有礼貌，可以交流。

　　只不过外交官程序很倒霉，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元景钰要发疯的时间点来。

　　元景钰根本没心情，也不想搭理这个外交官。

　　他挥了挥手，整个世界的程序开始扭曲，攻击外交官。

　　只有元景钰本人跟楚童脚下踩着的程序是完好无损的。

　　“宝宝，暂时不会有任何人打搅我们了。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诚实的回答我，不要骗我，好吗？”

　　楚童看着元景钰颤抖的唇，清澈的猫瞳慢慢也红了。他抿紧了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元景钰看着楚童的眼睛，问：“你还喜欢我吗？”

　　他还是用了个“还”字，没有问出口他最想问的那句话——“你喜欢我吗”。

　　元景钰不愿意相信楚童会对他如此残忍。

　　楚童回答的很坚定：“我喜欢你。”

　　“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答应让你做男朋友，更不会跟你成亲。我想跟你在一起，就算犯错，不完美了，也想，没后悔。”

　　楚童握紧了元景钰颤抖的手，爱人的身体看着已经濒临崩溃，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必须把一切都说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犯错了吗？

　　一个优秀的反派扮演者会跟命运之子谈恋爱吗？

　　可楚童明知不可为之，却依旧这样做了。

　　他真的喜欢上了元景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元景钰在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对元景钰的心动也在慢慢增加，直到那天的大火，再也压不住了。

　　“宝宝，你只要说了，我便永远信你。”

　　元景钰比001想象中的要好哄太多，他从楚童口中得到了答案后，浑身压抑的气压便消散了，情绪稳了下来。

　　元景钰也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俯下身亲了亲楚童握住他的手，选择了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

　　“我跟你走，宝宝。”

　　“即使是作为一段数据。”

　　元景钰对楚童笑了笑：“我想陪着你，无论是做人，还是数据，亦或是一张卡牌，我都想去陪着你。”

　　楚童哭了，元景钰笑的好温柔，说的话也好温柔。

　　只是太温柔了，让他想落泪。

　　其实，就算知道了元景钰是一段数据，楚童的内心也只是诧异了一下，对他的爱没有丝毫动摇，心里也没有产生害怕失望等情绪。他比他想象中的要相信元景钰，元景钰也没有让他失望。

　　“以前，我最憎恨自己卡牌的身份。可现在，我跟宝宝一样欢喜，内心无比赞同宝宝刚才说的那句话——幸好我是数据，不是真人。”

　　元景钰温柔地抬手帮楚童擦眼泪，低声哄道：“多谢宝宝，我终于和自己的‘原罪’和解了。”

　　从今天起，元景钰再也不会纠结于自己的身份。

　　那些曾经因此产生的怨恨，憎恶，自厌——全部都消散了。

　　“呜呜呜夫君呜呜……”楚童已经哭抽噎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一张卡牌……如果，如果我早点知道的话……”

　　楚童用哭奶的声音故作凶狠的说：“我一定把那些玩家都赶的远远……他们别想看见你，更别想靠近你……”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元景钰亲吻楚童脸上的泪珠，轻轻地笑了一声：“世界待我还是温柔的。在没遇见你之前的那些痛苦，或许都是等待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愿意。”

　　楚童：“呜呜呜呜……你不该是这样啊……”

　　不管元景钰现在说的话有多么风轻云淡，楚童都心痛，无法替他释怀。

　　楚童不明白，元景钰不是这个任务世界的命运之子吗？

　　他不应该被整个世界宠爱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知道自己只是游戏里的数据主角，被迫接受无数的游戏玩家以攻略之名进行的伤害，还要遇上他这样的反派，命运之子是这样子的吗？

　　就算元景钰安慰，楚童也哭的停不下来，哭的令人心碎。

　　“宝宝，别哭了好不好？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过的那么苦，自我有意识起，我就拥有读心术的能力，能读取玩家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一直以来玩家们以为在攻略我，实际上，是我冷着眼，看着他们是如何白费力气的。”

　　元景钰拥有读心术？

　　楚童一边掉眼泪，一边想到什么，瞪圆了眼睛。

　　“那我……我内心的想法……”

　　楚童咬着唇，有些不敢继续问下去。

　　“很可爱，宝宝的心声一直都很可爱。”

　　元景钰知道说出自己会读心术的事，会影响爱人的心情，但他此时，什么也不想隐瞒了。

　　他要在楚童面前，完全赤.裸、透明。

　　“……”楚童却自知自己的心声不会可爱，应该是非常反派才对。

　　他伸手捂住了哭湿的脸，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社死的滋味。

　　“对不起，但我确实就是一直有意想害你……”

　　最终，楚童依旧选择了实话实说。在没有跟元景钰确定恋爱关系之前，他确实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谋害元景钰，怎么拿到谋害值。

　　反正心思不是一般的恶毒，是二般的恶毒。

　　“我一直都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上你啊。反而，我是因为读了你的心，才慢慢喜欢上你。”

　　元景钰看出自己养的小金猫莫名的执着于当一名“反派”，自然是哄着来，说：“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很可爱，也很有吸引力。”

　　幼稚园手段的“作恶”，根本说不上是作恶。

　　“更何况，宝宝你在主观意义上并不想害我，只是为了任务对吧？”元景钰见楚童还别扭着，又补了一句。

　　虽然楚童没具体说他的任务是什么，但既然他之前那些笨蛋作恶不是因为受游戏系统的支配，就必定是因为任务了。

　　楚童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真的吗？”

　　元景钰又抓住楚童的手摸心脏处玫瑰花程序，平淡的文字给予他无限的包容与安全感：“宝宝你会忍心骗你最心爱之人吗？”

　　楚童红着眼摇头。

　　元景钰说：“我也永远不会骗宝宝。”

　　“那你没有在……在心里偷偷地嘲笑过我啊？”楚童哭完后，作为反派扮演者的那点小骄傲，忽然涌上了心头。

　　楚童语气娇娇地问，不是质问，是在撒娇。

　　元景钰低头用脸蹭了蹭楚童柔软的手背，低三下四的道歉：“对不起，最开始是笑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宝宝能原谅我吗？”

　　“哼哼。”楚童的手被元景钰的脸蹭的痒痒的，他其实并没有真生气，元景钰愿意低下头来哄他真诚道歉，他就被哄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谢谢宝宝。”

　　这对新婚夫夫，在此刻，终于彻底跟对方坦白，去掉那些乱七八糟不重要的东西，只留下了对彼此的爱意。

　　元景钰看了一眼仍然在挣扎的天启外交官，又看了一眼数据化的周围，对这个世界，没了一丁点的念想。

　　他了无牵挂。

　　“宝宝，我们什么时候走？”元景钰问楚童。

　　楚童转而去问001，结果得到了一个令他晴天霹雳的消息。

　　001都要哭了，小情侣恩恩爱爱，然后让它来做恶婆婆：“童童……我从始至终都说了不能带命运之子走啊……你忘记了吗？”

　　楚童当初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地追问：“我没忘记，可他不是人，是一串游戏里的数据啊！是数据，我们也带不走他吗？”

　　001的答案一直很肯定：“是数据也带不走……就算元景钰是一串数据……他也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

　　听了全程，很容易能听明白，元景钰从一开始就是数据。

　　所以，他从诞生的那刻起，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跟他是不是游戏数据，是不是游戏卡牌，都没有关系。

　　001解释给楚童听，楚童这个时候，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楚童瞳孔微缩，他跟望着自己的爱人对视，一时间唇.瓣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他先给了元景钰第二次希望，然后又要他第二次摧毁这个希望吗？

　　“怎么了宝宝？”

　　元景钰立即发现了楚童的表情不对劲，他先是心疼的用手摸爱人颤抖的唇，等到摸上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原因，黑眸一沉。

　　“……还是不能带我走吗？”

　　元景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童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第二次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想当然了……”

　　元景钰抿紧下颚，他并不放弃：“我只是一段游戏数据，一部手机，一个智能手表、甚至一个储存卡都能装下我……”

　　元景钰将自己说的卑微，就是为了能跟楚童走。

　　可惜，他就算把自己贬低进泥土里，他命运之子的身份，也不会改变。

　　楚童哭的更凶了，他不断地摇头，痛苦的呜咽：“对不起……你不要……不要这样说……”

　　元景钰沉默下来。他到这个时候了，还是选择了听楚童的话，不这样说了。

　　“一定要走吗？宝宝，我已经打开了外面的网络通道，我们可以去星网上任何一个位置，你想要什么，我都能送到你手边……我们会很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宝宝不喜欢网络世界，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吞噬壮大，控制星网，跟现实世界的人们做交换，让他们给我们提供身体，然后我可以带着你去世界各地旅游，去看这个游戏世界中没有的风景。”

　　“等我们累了，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宝宝你喜欢养宠物，我们就养宠物，喜欢植物，我们也可以养植物。若是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去领养一个，把他养大，让他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

　　“我其实设想了很多以后的情况，所有可能遇见的情况，我都做了与之相对应的解决方法……可是我从来，也唯独没想过一种可能性——”

　　元景钰低声说：“我没想过我们会被迫分开。”

　　楚童已经泪流满脸，说不出话。

　　“我不想被留下，但宝宝一定要走，我能怎么办呢？”

　　整个数据世界都要发疯崩塌了，元景钰却仍然对楚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他的小金猫天真笨蛋，又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情况，不是楚童的错。

　　“是我没用，怪我不够强大。”元景钰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只愿意用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童看。

　　他再多看一秒，就会多拥有楚童一秒。

　　“……宝宝会永远记着我吧？”

　　“我……我……我会回来的。”

　　楚童泣不成声，他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元景钰啊，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元景钰会死的。

　　他不要元景钰死！也不要听这最后的遗言。

　　“夫君……我早就想好我不要重生了，我要回来找你……就算那时候你不在了，我也要留在你的世界，留在这个世界！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此时，因为楚童说了“重生”的秘密，001收到了主系统发的黄牌警告。

　　001看着系统空间的黄牌，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童童已经够难过了，黄牌就黄牌吧。

　　不过虽然楚童说了重生得到了黄牌警告，但因为规则的存在，元景钰并没有听见“重生”这个词。

　　还好关系不大。

　　从语境中，元景钰听出来，楚童抛弃了他最初的“初心”，选择了他，选择了他所在的世界。

　　这个糟糕的世界啊，因为他的存在，被楚童爱屋及乌了。

　　楚童一句话便摧毁了元景钰原本的死志。

　　“宝宝，我知道你的心了。”

　　元景钰抱住了楚童，平静地说：“原来是上天垂怜我，我才是一张卡啊。我会在这个世界，一直等你，一直一直，永远等到你回来的那天。”

　　“我不会死亡，也不会累倦，更不会退缩，只会一直等下去。”

　　元景钰用温柔的声音告诉楚童一个悲凉的现实：他走后，元景钰就又变成一张十星卡了，他会永远守着一个念想，等待他的爱人。

　　如果楚童不会回来，这样的后续，对元景钰来说，比死亡还要恐怖。

　　他不会死，但他会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因厌恶“爱”，拼命想变成“人”。

　　又因为得到“爱”，变回了一张卡。

　　“宝宝，主动亲亲我，嗯？”

　　最后的最后，元景钰也没有跟楚童要一个他必定会回来的承诺，只是要了一个亲亲。

　　这个副本任务世界原本到此就该落下帷幕，虽然很不道德，但001暗地里松了口气。

　　只是，001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这个任务世界，楚童脱离任务世界的任务点是——自杀而亡。

　　元景钰接受了楚童不是数据，是更高层面的真人。

　　元景钰接受了楚童带不走自己，他要孤独的等待远行的爱人。

　　元景钰接受了自己又变回一张卡。

　　元景钰接受了那么多常人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为了楚童，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有。

　　元景钰不接受楚童要“自杀”。

　　元景钰不接受自己会“杀死”楚童。

　　元景钰第一次对楚童发了火，彻底沉下了脸：“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哪怕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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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失算了，推到下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