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外 情》妖女dang道

18、Part 15 苦苦相逼的基范

　　始源一路胆战心惊的开车回到公寓，时不时拿眼角瞥瞥副驾驶位的基范。基范偏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随着日光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基范抿着嘴角坐到沙发上。始源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肯定是生气的吧？
　　小心翼翼的站到他跟前，始源迟疑着轻声询问：“范范，你……你要喝水吗？”
　　话一出口就开始鄙视自己，这是找的什么破话题啊！
　　却没想到基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还真是不了解你啊，连你一直以来只接民事案都不知道。作为你的恋人，我真失败。”
　　听到这样的话让始源觉得有些惊喜，毕竟是基范第一次开口承认他们的恋人关系。可是听出他话语里的苦涩和懊恼，始源连忙蹲下身与他平视，用双手包裹住基范的手掌，急急说：“不是的，是我对你不坦白，应该早点告诉你才是。范范，你生我的气吗？”
　　挣脱开始源的手掌，基范深深望进他深沉的眼眸里，轻轻开口：“如果现在我想听，你会告诉我么？”
　　始源挫败的叹气，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拒绝？“你想知道什么？”
　　基范想了一下，才问道：“这个案子为什么会接？你跟泥鳅付很熟啊？如果只是一个曾经的证人，你应该不会帮他这么多才对。”

　　“他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以前他家住在我家对面，我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又在同一所学校，所以经常一起。可是国三那年，他的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只剩下他跟他奶奶。当时我觉得他很可怜，所以对他说会照顾他，只是没想到半年后我搬家了，那之后就没有见过他……去年有一个案子，是大财团想要收购村屋，他就是我其中一个证人。那时才知道他过得很艰难，已经成了小混混。但是他能够出来作证，我相信他的内心还是很善良的，而且想起曾经许诺过要照顾他，自己却食言，所以才……”始源把故事简单的说出来，已经足够让基范了解所有事情。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却又不对任何人提及。就好像是一个装满了秘密的箱子，孤零零的摆在那儿，渴望着有那么一把钥匙，能够将他开启。
　　但是这种渴望，他深埋在心底，不刻意去追求。
　　崔始源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甘心被打倒的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K.C的影响吧？沉重无比拧得死紧的心结，已经将始源的心层层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就算再强大再坚强，也会有动摇的时候。他也会害怕，也会怯懦，也有想要逃避的情况。更何况他从事的是律师这个职业？
　　作为一个律师，仅仅是几次上庭的时间就能决定当事人的生死。很多时候，律师一个不注意，稍微不小心，就会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而最终的受害者，关乎到人命！已经存有阴影的始源，怎么敢去赌呢？
　　他不确定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害怕会犯错误，于是裹足不前，最终导致他不敢接手任何至关重要的案子。
　　这就是现在的崔始源。

　　基范想要帮他打开心结，可是却苦于没有好的方法。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可是又有着很远的距离。是，一直以来都是始源追着基范，不放弃不死心，连基范都错愕于他的这份执着。但基范也能感受到，始源对他更多的是一种执念，就好像是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想尽办法为之努力，可有谁能奢望目标给予回应呢？
　　好比是一个长期处于黑暗的人，突然间看到了一丝曙光。本能的驱使让他拼命追向那抹光亮，因为那是唯一的希望。然而如果真正让他看见太阳，则会刺得他睁不开眼，无法适应。
　　所以，当基范开始回应始源，反而让始源却步了。
　　虽然仍是那副笑嘻嘻没正经的样子，但是基范知道，他触摸不到始源的真心。
　　真正的始源，究竟在哪里？
　　想要帮他找回真正的自己，可是基范又怕会适得其反。而且他本身也不是那种能说会道，开朗外向的人，总是想着给始源时间，毕竟他们还不是很了解对方。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胶着的相处模式。
　　始源有意回避，基范原地徘徊。
　　倒是上次酒吧的那件事，让基范觉得歪打正着。始源的怒气，他的霸道和蛮横，统统被逼了出来。
　　那是真正的崔始源吗？或者只是他的其中一面？好想拥有，完整的他。

　　“范范？”
　　意识到自己走神，基范微微偏头，拉回思绪。“既然你想要弥补泥鳅付，那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态度？连正洙哥都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尽力！始源，难道你想害死他么？”
　　有意将语气说得很重，借此来试探他的反应。
　　始源苦着脸撅起嘴，再次握住基范的双手：“这个CASE真的很难办嘛，我有做足功课啊，哪知道还是被贤重驳得毫无反击之力？也许我真的应该给他换个律师比较好吧。本来我是想自己以前没有做到的承诺由自己来偿还，所以才会接泥鳅的案子，不过现在看来……我确实不行啊。”
　　“我也觉得应该另外找律师接手这个案子，要不然他会因为你而毁了一生！”基范渐渐提高音量，挣脱开始源的手，对他展现自己的怒气。
　　基范在赌，他有一种感觉，这件案子很有可能成为他解开始源心结的最好契机。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始源继续接手才行。
　　“范范……”始源瞠目结舌，虽然基范常常吼他骂他，但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表情——有些轻蔑，有些愤怒，还有痛心的成份。“我，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清楚看到他眼眸里的黯然，但基范还是咬着牙孤注一掷，冲他吼道：“是，没错！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看你上庭吗？我希望我选的人能够在法庭上尽显英明、意气风发，可是为什么连圭贤都能做到，你却做不到？你明知道我自尊心很强的，崔始源，你是在存心让我难堪吗！！”
　　不是……这不是我想说的话……
　　就算你一无是处，我还是喜欢你啊，始源，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此刻，基范内心翻江倒海，他到底在做什么？！话一出口就彻底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始源受伤难过的表情，那么苦涩，那么痛惜。
　　不是早就决定给他们更多时间吗？不是已经想好不要逼他，顺其自然吗？金基范，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对不起。”谁知，始源竟然先向他道歉。他颤抖着嘴唇，神情郁结：“范范，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真的！可是……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呀，从来不会在法庭上跟对方律师发生冲突，也无法说一些尖刻的话，即使知道我可以使用‘反对’权也从来不开口。
　　你知道民事案更多的是讲求证据，就连证据的来历法庭也不会管，往往只要事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能赢的。可刑事案不一样，我根本不能适应啊！范范……范范，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不是的……”
　　始源一脸焦急的对基范解释，并且连连保证，那种急切担忧又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禁让基范看呆了。这样的始源，让他又爱又怜。
　　“那你就努力适应，然后赢得比赛给我看。”见始源先投降，基范又禁不住想要逼他，或许这次能成功呢？
　　始源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看他没有玩笑的意思，便急急推辞：“不行的，我没办法做到啊，范范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基范当下站了起来，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我会嘱咐事务所的所有人，不要帮你接下这个案子。另外，在你赢这场官司之前，我都不会再住在这里！要是你输了，我就永远不回来！”
　　话刚说完就踢开挡路的始源。扮女王嘛，他金基范也是很拿手的。
　　“什么？！范范你开玩笑吧！”始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阻止他往玄关走。
　　“玩笑？你觉得我像和你开玩笑吗？好，这一刻开始，你休想再跟我说话！”用尽力气推开他，基范飞速穿上鞋子，跑出公寓。
　　被推倒在地的始源，颓然的躺到地板上。范范，你何苦要逼我呢？
　　我是真的让你伤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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