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江山如画》无忧客

2、第二章 碧水初见

　　“就是这里了，公子请便。”
　　八仙楼，一楼开放，二楼雅间，三楼却只是存在于传说。相传元福三年，玄天帝来到八仙楼，却也只是被请到二楼就坐。曾有人站在楼梯口向上仰望，只看见“碧水间”三个大字赫然在水汽之间，除此之外，外界对此再无所知。
　　如今得以走上三楼，纵然是他，也不免惊叹。走廊上的屋顶两层镂空，阳光透过而后洒在白玉砖上，便是一幅巧夺天工的长卷，长廊两侧，种着金色的仙罗花，这种只生长在冰山上的名品，皇宫中数千花匠拿它无可奈何，如今却在这里，开的鲜艳，香味绵柔。
　　不待他仔细看过，房内传出声音，“公子不如先进来？”。那声音属于女子，像黑夜里的满月，散发着最柔和的光晕，又带着几分能唤起忧愁的悠长，似乎声音的主人一经发怒，苍穹上的月就会突然明亮的刺眼，就着月下嘶吼的狼群也毫不失色。
　　男子推门而入，却毫无未曾谋面的陌生与警惕，开口第一句竟是：“姑娘房中的仙罗花香夹着些许薄荷，好生好闻呐。”
　　屋内女子轻轻一笑，似乎没想到他会先说这一句话，半晌，答道：“公子好品味。小女子不才，早年间得一恩师所授，学会了些制香之道，后来又得了些仙罗花种，种于此间，这些年长的甚好，这才敢在公子面前献丑。”
　　这句话，说的恰到好处，看似谦逊，只是闲谈，拉近彼此距离，而最重要的是......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男子理了理衣袍，坐在了女子面前，桌上放着没有花纹的白瓷茶杯，杯中是泡好的仙罗花花叶，男子端起茶杯，嗅了嗅，说道。
　　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民间传言，当朝七皇子，三岁得封懿王，常年身穿素白烟罗纱袍，脚下云纹蚕丝薄履，发间腰间不饰一物，举世无双，叱咤朝野，却生性凉薄。”她顿了一顿，故作打量，接着说道，“如今看来，民间传言不可全信。”
　　“哪里不可信？”
　　女子玩笑似的笑道：“至少今日，殿下并不凉薄。”
　　随后好一会，房间之内没有声音，窗外酒楼的嘈杂夹着男子的思绪，渐渐清晰。
　　她说的没错，男子正是当朝七皇子，殿前懿王，风冥羽，今日本是与胞弟一同散心，出来的突然，未曾改变装束，没成想，成了人家识破身份的导火线。
　　半晌，风冥羽开了口：“既然是与聪明人说话，那就不必弯弯绕绕了。姑娘已经识破我的身份，那在下也有三问请姑娘解惑。”
　　“但说无妨。”
　　“姑娘腰间所配，应是破风石，而且就大小来看，是玄武帝所得一柄无疑。这第一问便是，玄武帝是姑娘的什么人？八仙楼三楼从不接客，天下皆知，姑娘却在此来去自如，第二问，八仙楼与姑娘是什么关系？这第三问，”风冥羽放下茶盏，抬起头，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仙罗花，自古而今精于栽种的只有一人。姑娘，玄武帝的皇后夜氏是你什么人？”
　　话毕，又是一瞬无言，接着，那女子开口道：“公子聪慧，小女子果然没有选错人。”
　　她这话没头没尾，听得风冥羽只一皱眉。
　　“民女血手堂现堂主苏笛沫，参见懿王殿下。”
　　听到苏笛沫三个字，风冥羽的眼中豁然闪烁，却什么也没说。
　　苏笛沫，血手堂现堂主，三年前横空出世，据说在夔州血手堂三天三夜单挑九位堂中阁主，得以服众，而后得登堂主之位。三年时间，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血手堂迅速壮大，杀手数量与其掌握的势力及财富，已经达到无可估量的地步，其盛况，相较于前堂主夜岚有过之而无不及。
　　“八仙楼名义上是唐家产业，实则属于我。这是回答殿下的第二问。”
　　苏笛沫不理会风冥羽因为过于震惊而呈现出的无言状，只是继续道：“玄武帝风铭彦，准确的说如今已更名为苏穆岩，是家父。皇后夜氏，夜岚，是家母。”
　　风冥羽仍然沉默着，皱起的眉头仍然没有放开，玄武帝与皇后夜氏的传奇迅速在心中掠过，随后淡淡道：“久闻姑娘大名，姑娘自报家门，不知本王何德何能得以知道这些。”
　　“殿下不必怀疑，我今天是来找殿下谈交易的，既是交易，便要按我做生意的规矩，多大的交易就交几分的心。再者，我这人对盟友从来都是以诚相待，鉴于我们未来要做的事，我知道殿下的几分，就告诉殿下我的几分。”
　　此言一出，风冥羽顿时惊讶更甚刚才，苏笛沫已然报上家门，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难道......
　　风冥羽猛地射过去一记眼刀，此话表面诚恳，听在他耳朵里却满是威胁的味道。若苏笛沫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此人，要么是友，要么不留。
　　风冥羽心中思绪飞转，面上却仍保持着如水般的淡然，说道：“苏姑娘与在下交心至此，不知是什么交易如此分量？”

作者有话说

　　缘起之处，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