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糖米诺1

2、第 二 章

　　厕所里，徐雨莱的屁股刚一粘上马桶，一泻千里，果然痛快了许多。
　　待肚子里的污秽都排泄干净以后，雨莱终于有心情注意厕所里的装潢。
　　大梳妆台，豪华浴缸，淋浴室，桑拿房，这厕所的大小几乎相当于她们两个宿舍那么大！
　　再回想刚刚所在的卧室场景，雨莱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高级的酒店一晚上得多少钱呀...
　　想到钱，她开始认真考虑刚刚单哲夫提的肉偿建议。
　　她掰着指头算了笔账，下个学年的大半学费还没有着落，接下来的铸铜课还得准备大笔钱，下学期还有下乡活动，回了海市之后还要买去云市找方磊的来回车票，自己还得留点儿钱生活...所以，就是没有这二十二万四千的债务，她还缺着一大笔钱呢！
　　看来肉偿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雨莱和方磊在一起三年了都还没有发生过关系，如果要肉偿的话，那可是她的初夜啊！！！
　　初夜...
　　想到这里，方才单哲夫给她发的第二个视频画面在她眼前徐徐浮现......

　　卧室里，单哲夫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徐雨莱从厕所出来。
　　他举着手机，在静音状态下播放他给雨莱发的那两条视频，嘴角抑制不住得上翘，就差没笑出声儿来。
　　“叮咚～叮咚叮咚～”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慌乱得摁下锁屏，发现是门铃声这才松了口气。

　　单哲夫开门，来人是服务员，来送前一天他送洗的雨莱的衣物。
　　他取回衣物，回到房间，刚将手上的衣物在床上放下，徐雨莱就从厕所冲了出来。
　　她瞪着惊恐的双眼问道：“昨天晚上......我们到底发生——”
　　明明话都到了嘴边，可雨莱愣是说不出“关系”这两个字！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不说了吧，反正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对方应该能够清楚自己在问什么。
　　没想到，单哲夫却瞪着他无辜的双眼看着徐雨莱，等待着她把话说完。
　　真是可恶！！！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徐雨莱在心中咒骂。
　　“我是想问，我们昨晚，到底发生......关系了吗！”
　　雨莱非常迅速得说完最后四个字。
　　“关系？！”单哲夫重复了一遍雨莱话中的重点词汇，然后意味深长地明知故问，“你是说......什么关系呀？”
　　“......”
　　徐雨莱胸口“蹭”地一下冒出一团无名火来，不过她只能调整呼吸努力把那团火扑灭，毕竟自己还欠着对方一大笔钱，还巴望着对方能够从轻发落。
　　她深呼吸一口气，陪着尴尬的笑脸继续补充道，“嗯......额......就是......床上关系......”
　　“喔～”又是意味深长的一声回应。
　　单哲夫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回到沙发上坐下，翘起四字腿，手臂架在沙发扶手上扶着额头看了她大半天，然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昨晚我也喝了点儿酒，记不太清了...”
　　“......”

　　他妈记不清不能早说呀，何必卖半天关子！！！
　　雨莱被气得是冲冠眦裂，但表面上她还是强装淡定，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使口不如亲为，不是说初夜都会见血吗？!
　　雨莱干脆自己到床上翻去。

　　可她刚到床边，就看见自己的衣物摆在床上，那她身上穿的是......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条黑色真丝吊带睡裙，这......
　　她立即双手抱住胸口。
　　单哲夫却在一旁漫不经心得说，“别捂了，没什么好捂的！”
　　“你！”
　　徐雨莱气急败坏得想反驳他两句，可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尴尬的事业线，瞬间没有了脾气。
　　确实，没啥好捂的......

　　事已至此，她只好心一横赌一把，索性一屁股在床边坐下，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叉腰将胸口一挺，用放荡的口吻说道：“既然可以肉偿，那来吧～”
　　反正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偿谁呢！
　　单哲夫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懒散的笑容，两人对视了片刻后，雨莱有些受不住了，扶在腰间的手心汗涔涔的，她感觉自己似乎就要熔化在对方的目光之中，她微微将下巴一扬，似乎只要头抬得够高，气场就会够足。
　　单哲夫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得更高些直面自己。
　　这，这么，快吗？！
　　方才还一副□□样的雨莱紧张到连腹语都开始结巴，她感觉自己撑在床上的那只手有些颤抖，似乎快支撑不住了，但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得盯着对方，她坚信只要眼睛不挪开一秒，气势就弱不了。
　　单哲夫的语气很轻，带着几分调侃，“我说的肉偿，是用你的劳动力来偿还，你......这是什么意思？！”
　　“......”

　　雨莱立刻将自己的眼睛撇开，眼神在屋子里四处游移。
　　单哲夫放开她的下巴，向门口走去，“你是下午回海市吧，晚上六点半，会有车去你们学校正门接你，对了——”
　　“嗯？”雨莱转过头看向他。
　　他想起什么，已经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提醒，“你只能自己来，并且，除了你那两个姐妹，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明白吗？”
　　徐雨莱的大脑还没有开始正常运转，她机械一般地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在2048号房。”
　　说完这最后一句，单哲夫便离开，留下徐雨莱一个人坐在床上，回想着他刚刚的话。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海市上学......还知道我在哪个学校......难道......是我昨晚喝醉时告诉他的？
　　雨莱正寻思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是何念的电话。
　　“喂......”
　　雨莱的声音有些疲惫。
　　“还没起床呢？”
　　何念惊讶得问。
　　“嗯，刚醒......”
　　“现在是十二点零九，你们的机票是一点五十，来得及吗？”
　　“......”
　　徐雨莱如梦初醒，匆匆挂掉电话换好衣服向2048号房跑去。

　　2048号房里，叶芝华先醒过来，她感觉脑袋一阵闷痛，伸手一摸，发现头上竟然缠着绷带，她尖叫。
　　躺在她身边的叶芝风被惊醒。
　　叶芝华瞪大了双眼对着叶芝风喊道：“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的头上缠着绷带？我们的衣服怎么都被换掉了？雨莱？雨莱怎么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芝风虽然也懵，但看妹妹吓坏了，便想先安抚妹妹，没想到芝华却大呼，“这是在拍电视剧吗？！实在是太刺激了！！！”
　　“......”

　　之后叶芝华开始展开她丰富的想象力，设想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开始的现实版，到后来的科幻版，直到最后的玄幻版，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内，她已经设想了不下十个版本的故事。
　　自小习武，脑袋里除了武术招式几乎没有任何想象力的叶芝风不得不抱拳佩服，学美术的果然是想象力超凡呐！
　　比起芝华，芝风的想法就实际多了，她此刻更在乎的是，她们五脏是否俱全；四肢是否健全；财务是否失窃；以及——是否有被□□。
　　前三项内容都好说，可是这第四项......
　　正当芝风犯愁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叶芝风去开门，来人是服务员，给她们送来干洗好的衣物。
　　芝风顺便询问对方知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她们发生了什么。
　　服务员告诉她，前一天晚上送她们来的是酒店集团的少爷，送来的时候是三个姑娘，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粘着许多类似呕吐物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个头上还缠着绷带......
　　说到这里，那人看着芝风，审视了几秒道：“滋～跟你长得还挺像的，但，好像是长头发......”
　　“喔，那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芝风答应道。
　　对方继续说，少爷让服务员给她们换掉衣物，之后她俩就在这屋睡，还有一个姑娘单独在楼上的另一个房间睡。
　　芝风不太相信，“真的吗？”
　　对方表示，如果不相信可以调监控。
　　她这才放心得回到卧室。

　　刚关上门，芝风就听见芝华一惊一乍得叫嚷。
　　“天呐天呐天呐！！！你知道送我们来的人是谁嘛！！！”
　　芝华方才听见芝风和服务员的对话，早就抓起手机搜索了半天。
　　芝风刚张开口，可还没来得及回答，芝华已经情绪激昂得举着手机接上自己的话。
　　“单哲夫！单哲夫耶！！！当代著名青年艺术家！之前来我们学校开过一次讲座，我和雨莱都去听过！超赞的！他九岁的时候就举办了个人画展，当年就以二十万的价格卖出了他的第一张画！之后在二十九岁的时候更是以一个多亿的价格拍出了目前为止他最贵的一张画！应该是国内迄今为止画拍得最贵的青年艺术家了！！！我的天呐！你知道吗？！重点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居然还有富！二！代！身份加持！！！还长得那么帅！！！这得是上辈子拯救了一个银河系才能换来这么优质的人生吧！！！”

　　叶芝华激动得几乎是一口气把话全给说完，而在这期间，芝风已经把衣服都给换好了。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芝华无法理解芝风的淡定。
　　芝风想了想，“啊，有。”
　　“什么？”
　　“把衣服换上，雨莱发短信说马上就到。”
　　“......”
　　芝华无语，随后破口大骂，“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我跟雨莱聊！！！哼！”
　　她前脚刚将衣服换好，徐雨莱后脚便匆匆赶到。
　　叶芝华一看到雨莱，又是激动得嘴巴就没停下过，但由于赶飞机，时间来不及，她们只能边走边说。

　　赶在最后几秒，三个人终于成功登机，刚在座位坐下，叶芝华就着急跟徐雨莱吃瓜。
　　徐雨莱在赶飞机的路上，已经把早上起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姐妹俩说了一遍，还把单哲夫发给她的两条视频也给她们看了。
　　“他喜欢你！！！他绝对是喜欢你！！！”叶芝华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言之凿凿。
　　徐雨莱先是翻了个白眼，而后认真道，“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
　　“新闻里说，有一个公司的女员工处处被老板刁难，她以为老板喜欢她，然后......”
　　“然后怎么了？”
　　徐雨莱故意拖着不说，叶芝华好奇极了。
　　“然后她就被开除了......”
　　叶芝华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什么鬼？？？”
　　徐雨莱伸手一点叶芝华的脑门道，“自作多情鬼！”
　　“......”
　　叶芝华被噎得无话可说。

　　“对了，你们现在可以跟我讲讲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徐雨莱想着已经赶上飞机，正好可以理一理前一天的事情，还能顺便转移一下芝华的注意力。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芝华还是不敢相信雨莱竟然会失去了这么长一段的记忆，明明断片是从在单哲夫酒吧喝了酒以后开始的。
　　由于难以置信，她的声调提高了些，周围有几个人看了过来。
　　徐雨莱正好和看过来的人对上眼，她轻声提醒芝华，”你小声点，吵到别人了......”
　　“喔喔。”叶芝华答应着，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是真的......我只记得，”徐雨莱陷入回忆，“昨天是跨年，一大早你打电话让我陪你上北京来捉奸，然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