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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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过来。
“万珂，醒醒！”
迷迷糊糊间，趴在桌上的万珂感觉有人在踹他。
以为是做梦，迷迷糊糊的起来一看，果然是有人在旁边不留余地的踢他凳子。
刚想发作，就看见千帆一脸不耐烦提着书包在等他。
“我他......哟，是帆哥呐！”
瞬间变脸然后抱上千帆的大腿，按捺住千帆想踢他的冲动。
“不走？”
千帆将腿从万珂的臂弯里抽出，自上而下的看着万珂：“今晚你就住这儿了？”
万珂看看四周，天色渐暗，除了他和千帆，教室里再没其他人。忘记锁紧的窗户缝隙吹风入内，万珂打了一个寒颤。
在没有正式入学前，万珂就听过这个学校，的传说。
每一个学校都像是该有那么一两个传说，乱葬坟上压阴气，废弃之处闹鬼魂，不明所以的事件，骇人听闻的发生。好像除了沉重的学习压力外，这就是最好的舒缓谈话。
年少的少年总爱胡思乱想，脑袋里充满了异想天开。
无论真是与否，这个话题总是持续不降。
说是他俩所在的学校，到了傍晚黄昏，黑白交接之时，有人在梦中醒来，忽然发现空旷的教室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在。
橙黄色的光线带着些许黑暗，落在窗边的桌上，折射出诡异的气氛。
那人拿起书包准备回家，教室门却打不开，试了好几次都不行，门外的锁在推进中金属撞击的声音格外作响。
他意识到可能是同班的人忘记他，提前锁了门。
没有办法，他打开靠走廊的窗户，踩着桌子翻了出去。
“咚”的一声。
像是重物沉闷坠地。
他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人，其他教室也都整整齐齐上了锁，一个个相似的屋子并在一起，像是什么神秘又封印着什么东西。半拉窗帘的黑暗中，总有着蓄势待发。
他捡起书包拍拍灰，背在背上准备下楼。走之前习惯性的在走廊另一侧的窗前看向操场，还是像平常一样有人在打篮球，他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人在的。
书包不像平常那么轻，他却没有在意。
他的教室是顶层，顶层上还有一个实用性不高的天台。
抬脚下楼，空旷的楼梯间只有一个脚底与楼梯踏面接触的碰撞，他两手插在口袋里，还是没有意识到什么。
等到一个转角再次看见那一排整齐的教室和半拉的窗帘时，他才发觉，自己还没有走出去。
他有些慌了，单手顺着楼梯扶手两步并一步的向下走。
还是回到了这里。
鬼打墙。
一滴冷汗冒了下来。
他扒着朝操场的窗边，大声向操场上还在打球的人呼救。
没有回应。
因为他发不出声音。
他开始害怕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窗台的阴影下，橙黄色的暗越掺越浓，总有一种随时将人吞噬的错觉。
既然下不去，为什么不能上去呢？
这个没由来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那排整齐的教室，锁紧的门扉，窗外自由打球的“人”，鼓起勇气，准备向楼上走去......
“然后呢？”万珂支起耳朵听着对面女生们在课间的谈话，忍不住提问。
“然后......”主讲的女孩看了眼万珂，压着声音故作低沉。
“上课了！”
恰巧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很不给面子的提前进来，看见一堆人聚在一起，直接出声提醒。
既然上课了，气氛也没有了，那干脆就不讲了。
一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朝老师坐好。
只有万珂一人还在回味故事。
想了几个常见的故事结尾，却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忍不住想当着老师的面去找那位女生询问故事结局，顺带确认一下故事的真实性。
但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
一下课，万珂就忘记去找那个女生问结尾给个心安。
万一遇见这事还能找个自救的办法呢？
说是忘了也不一定，每到黄昏时万珂在放学前就会紧张，紧张过后第二天又会忘记这件事。
索性他觉得旁边有千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还有个伴。
“不住不住，我们这就走！”
万珂慌忙收拾东西，桌上抽屉里除了书本都一股脑的收到书包里。
“......”
千帆本来想帮万珂拿个作业回去装装好好学习的样子，但他看上去像是连书包都不会打开的人。
他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良心上又过不去。
“作业别忘了。”
还是开口提醒了。
“哦哦哦，对！”万珂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然后茫然的看着千帆，问，“作业什么来着？”
千帆后退一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了指黑板上还没有擦掉的作业提醒。
“好的，帆哥！”
万珂眯眼看了眼，然后又开始埋头收拾东西。
千帆面朝万珂方向坐着，视线却越过万珂，看向了早就走了的许一的位置。
从升旗结束后，他还真没有跟许一讲过一句话。
像是真的不认识一样。
本来也就不熟啊！
千帆这样安慰自己。
这边万珂已经收拾好了，千帆收回视线，却看到万珂一直在看自己，还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千帆不解：“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万珂摇摇头，神秘兮兮把书包抱在怀里，凑过来：“帆哥，我们走吧！”
“恩。”
千帆点点头，然后起身迈着大长腿准备就近从后门出去。万珂跟在千帆后面半步，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就差没扯着千帆的衣袖。
“奇怪。”
千帆嘟囔了一句。
万珂有种不好的预感，抱紧了怀里的书包，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怎，怎么了？”
千帆侧身，让万珂看清眼前的情况。
“门锁了。”
万珂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抚上背脊。
他仍抱着书包，里面有什么空气压的东西，万珂一抱紧，里面就发出清脆的一声。
千帆有些好奇的看他：“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万珂硬着胆子说：“谁，谁紧张，张了啊！”
“你不紧张你抖什么？”
“我......”
“好了，你帆哥在这儿呢！怕什么。”千帆好笑的拍了拍万珂的肩：“后门锁了不是常事么，走前门就好。”
万珂看着千帆，好像多年前也是一位比他高的人站在他面前，拉过他的手，从黑暗走到光明的存在：“别怕，我在这里呢！”
“呜呜呜，”万珂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略带遗憾的说：“帆哥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我一定娶你！”
已经走过三排的桌椅的千帆闻声后转，拍了万珂后脑勺一下，笑道：“有病，走了。”
千帆没有拉过他的手，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跟上。
万珂也清楚，他不是多年前遇见的那个人。
微微放松了些，万珂将书包带子揽到肩上，抬腿跟了上去。
直至出了教学楼，校门，上了公交车，万珂才相信那只是个传说，不是真的。
但他又怕，万一哪天千帆有事不在学校呢？
到时候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还会只是个传说吗？
万珂不敢想象。
学校这边的公交车最晚运行到晚上八点，幸亏天色也不算太晚，也不至于去赶末班车。
由于万珂一觉睡到现在，刚好错过了放学车上的高峰期，所致车上的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也只有他们两个学生坐在后排。
万珂还是前面抱着书包，悄悄凑近靠窗坐的的千帆，小声问道：
“帆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学校的传说？”
千帆将看向车窗外的视线落回万珂身上，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我跟你说说？”
“......”
千帆别过头，一副不太想理万珂的样子。
看着千帆兴趣缺缺的样子，万珂也不好强行拉着千帆讲。两人无言过了三四站，千帆起身准备下车。
......
匆忙而又慌张的脚步回荡在楼梯间，自下而上的追赶抨击着前头人的心跳。
千帆拉着许一的手拼命的往上跑，平日里不到十层的楼梯此刻显得如此漫长，喘息声和脚步声交杂在一起。
向上除了楼梯还是楼梯。
眼前一扇门透着光，千帆空出的手用力推开。
天边橙黄色的光线随意的躺在地上，风呼啸而过，带动阴云暗了几分。
这是到天台上了。
“为什么......”许一扶着门边的墙喘息，不理解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带他来到这里。
千帆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耳边除了许一的喘息就是楼道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许一！”千帆捏住许一的肩膀，喊道。
许一看着千帆，还没缓过来的胸脯有幅度的在动。
“‘他们’找的是我，你没必要陪我来冒险。”
“你在说什么？”
“你能听到吗？”
“什么？”
“脚步啊！‘他们’来了，‘他们’要来抓我了！”
“千帆！”许一抓住千帆的手，眉头皱的死死的：“你冷静点。”
“没有‘他们’，也没有脚步。”
“这里，”许一眼里带着真诚，缓缓将千帆紧张的手放下，“只有我们，没有别的人。”
“只有......我们？”
千帆看着许一。
夺命的脚步忽的停顿，似是疑惑，然后突然像是寻到猎物般的猎豹猛得加速。
千帆脸色一变，用力带着许一向后撞去。
后面是实打实的混泥土墙，许一肩膀连背发出痛的悲鸣。
“千帆！你冷静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