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 爱》乔一爱看雪

2、旧时光（1）

　　乔晞第一次遇见林丞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两人是邻居。她总是能看到一个小男生身上布满伤痕，一言不发的去学校。

　　齐城的生活是安静的，至少乔晞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乔晞是一名即将高三的学生，不和谐的家庭环境，导致乔晞跟着母亲离开了原本生活的地方，住在齐城这个普通的六层居民楼里。

　　这个居民楼有些旧，摇摇欲坠的走廊灯衬的整个楼道有一种诡异的刺骨感。楼道里还有一些废弃的木质家具，上面落满了叫岁月的灰尘。

　　这栋居民楼年久失修，也没有什么正规的物业，平时洗澡的时候，水压上不来，六楼的住户总是叫苦不迭。时间一长，大家一有点钱，就开始寻找值得住的地方，久而久之，这层楼里，还坚持不懈的就只有乔晞他们家，还有隔壁那个不知姓名的邻居了。

　　乔晞已经搬来这里一年了，除了平时上学，几乎都待在家里，乔晞讨厌与外人接触，总觉得独处才会自在些。

　　“你个臭娘们！老子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饶了我吧。”

　　......

　　......

　　隔壁又传来暴虐的殴打声和求饶声，依旧是一个暴躁的男人和一个委曲求全的女人。这一年来，乔晞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让她学习很容易分心。这么多年的阴影，让她总是下意识的远离人群，低着头。因为她的反抗，只会换来那个所谓的爸爸更为严重的毒打。

　　所以，乔晞学会了一言不发，学会了视而不见，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和妈妈伤害更小。

　　那个男人，反抗只会激起他更为疯狂的施虐感。

　　不过乔晞倒是对隔壁的那个男孩好奇得很，她见过他，甚至可以说每天都见。

　　因为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那个男孩高一，她高二。

　　对了，他好像叫林丞。

　　因为他总是出现在学校的百名榜上，是个十分出色的优等生，常年第一的那种。

　　所以，乔晞很奇怪，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是怎么做到的。

　　当年因为家里原因，乔晞总是无法专心学习。妈妈夏汍澜因为亲生父亲出轨离婚，带着乔晞来到这里自力更生，乔晞也是在那之后，成绩慢慢的上来了。

　　这两年夏汍澜做了点小生意，慢慢有了些积蓄，马上临近高三，夏汍澜觉得这样的环境会影响乔晞的学习，最近总是忙于找新的住处，好让乔晞专心学习，考个好大学。

　　可林丞不同，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在学校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好像这个人坚韧到，狂风暴雨都可以屹立不倒，依然可以谈笑风生一样。

　　院子里的小孩，开心的玩着地上的积雪，要么打雪仗，要么用厚厚的积雪堆雪人。大人们出门的时候，踩在雪上吱呀作响，一步步走出的脚印小路，就像一连串音符，谱成了一首冬日之歌。

　　厨房里炉子上的烧水壶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慢慢的渲染了整个厨房。在卧室的乔晞，穿着有些脱色的棉拖鞋，吧嗒吧嗒跑来，将热水灌到绿色的暖水瓶里，烧水壶里剩余的水灌到暖手袋里，然后又接着烧水，开始新一轮的热气蒸腾。

　　乔晞总觉得这样能使家里暖和些。

　　这个小区老旧的很，自然是没有暖气片供人取暖的，家里尝试过烧炉子，不过由于烟散不出去，最后只能买了个电风扇取暖，不过即使如此，依然寒冷。

　　乔晞坐在书桌前，对着有些红的手哈气搓了搓，然后继续写着作业。

　　叮铃铃。

　　“喂，妈。”乔晞接起手边的手机，笑着对电话那头说。

　　“晞晞啊，家里没醋了，你去楼底下买瓶醋回来，妈下班了给你做醋溜土豆丝。”夏汍澜在电话那头说道。

　　“好。”乔晞轻声说道。

　　夏汍澜笑着挂上电话，看着今天不错的流水，心满意足的幻想着今后的日子。

　　乔晞换了一身白色的过季羽绒服，刚从家里出来，便碰上了也同样出门的林丞，林丞嘴角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手上的伤口看起来还没来得及处理，裸露在外。

　　乔晞平日里见他的时候，只见过他身体上有伤，却没见过他脸上有伤，想着他或许有意护着脸，以防被别人知道，不过这次，许是打的太严重了吧。

　　乔晞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快速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退了回来，低着头不看人，从兜里拿出创可贴，向侧边伸出手递给他，林丞踌躇着接了，便看见乔晞低着头向楼下跑去。

　　林丞低头摩挲着手里的创可贴，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这个女孩给自己创可贴了，可每次都是一言不发，给完就走，林丞想着，若不是因为两人总是一前一后去学校，自己怕是没这个待遇。

　　林丞将创可贴拆开，贴在伤口处，然后带上帽子插着衣兜下楼去买药。

　　那个醉鬼今天又打妈妈了，为了护住刘亚娟，林丞这才被伤了脸。林丞对此也无所谓，毕竟母亲是改嫁，继父对自己能有几分真感情，还不如刚给自己创可贴的女生呢。

　　只是，刘亚娟身体每况愈下，林丞心里有些慌。

　　林丞微微皱眉，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药店走去。

　　夏汍澜边吃饭便问道“晞晞，最近学习忙不忙，吃得消吗。”

　　乔晞低着头答道“吃得消的。”

　　“那就好。”夏汍澜夹了一片牛肉放到乔晞碗里，“多吃点。”

　　隔壁传来霹雳哐啷的声音，夏汍澜皱眉道：“又开始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坚持什么，现在还不离婚。”

　　乔晞戳着碗里的米饭，“可能太依赖了吧。”

　　夏汍澜抬眼看她，“晞晞，你呢，以后也不跟外人接触吗？”

　　乔晞依旧低着头，“我会改。”

　　夏汍澜握住她的手，“妈陪你。”

　　“嗯。”

　　第二天一早，乔晞去学校，又碰到了林丞，林丞脸上的伤淡了些，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不过手上的伤好像又多了一条。

　　林丞觉得去学校贴创可贴太显眼了，便任由伤口裸露在空气中，毕竟习惯了，皮肤的自我治愈能力也比一般人强许多。

　　乔晞一声不吭的从兜里拿出创可贴递给他，然后双手紧握书包背带，向楼下跑去。

　　林丞看着手里的创可贴，又看了看跑掉的乔晞，嘴角扬了几分，将创可贴收进口袋里。

　　阳光正好，适合做广播体操。

　　“第三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一，二，三，四.....”

　　齐城中学的早操队列一般是从大到小排列，即从高年级到低年级，旨在起带头作用。

　　所以一般而言，高三是在最前面，其次是高二和高一。

　　林丞在后面看着前面肢体不协调的乔晞做着异样早操，嘴角憋着笑。

　　虽然有太阳，但是天气还是冷，一套广播体操结束，穿着单薄校服的学生纷纷做完操，你一言我一语的回教室。

　　早操散了之后，林丞看见高二一班的大部分学生都成群结队的回教室，而乔晞一个人，低头独自回教室。

　　林丞正想继续观察，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

　　周捷一把揽住林丞的肩，向他视线方向瞧去，“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捷一眼聚焦在乔晞身上，“那不是高二一班的乔晞吗？”

　　林丞转头看他，“你认识？”

　　“他们班的团支书不是我初中学长吗，跟我聊过。”周捷说道。

　　周捷跟林丞趣味相投，两人又都是班上的尖子生，性格同样好相处，久而久之，两人便成了朋友。

　　不过即使如此，周捷依旧不知道林丞家里的事。

　　“我听他说，乔晞这个人沉默寡言，喜欢独处，虽然学习好吧，但是实在没什么人缘，也是，都不跟人接触，怎么会有人缘。”周捷边说边吐槽，“不过长得是真漂亮！”周捷对于乔晞这种大美人还是毫无抵抗力。

　　林丞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周捷被盯得有些发毛，手放了下来，“不是，你干嘛这么看我？”

　　“人家可是学姐。”林丞淡淡道。

　　“学姐怎么了，不就大一岁吗。”周捷自顾自的说道：“再说了，就大了一岁，跟没大一样。”

　　林丞垂眸不说话，周捷继续说道：“不过美是美，但是实在不好接触，我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林丞笑了一下，向教室走去。

　　冬日的暖阳，通过枯枝的缝隙中洒下来，十分雨露均沾的温暖着每个人。可到了夜晚，暖阳离去，清冷的冰月开始值班，就没那么好受了。

　　乔晞用余光看向路对面的林丞，这几天出门总是能碰见，放学也能碰见，乔晞无来由的有些紧张，只得懵懵的向前走。

　　今天上晚自习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打了半天车没打到，乔晞决定走回家，可乔晞没想到，林丞居然也这个点才回家。

　　学校的晚自习是自愿的，一般乔晞是不留的，一是太晚，二是回家路上不安全。

　　回家的必经之路，有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平时大白天回家，趁着人多，倒也还好。今天做题做的忘了时间，一抬头，已经九点了。正巧今天夏汍澜打电话给她，说要很晚回家，让她早点回家，结果自己却这么晚才反应过来。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特别早，路上静悄悄的。

　　果不其然，这条路上，遇上了不速之客。

　　“呦，小姑娘，这么晚是要去哪儿呀。”两个贼眉鼠眼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乔晞咽着口水慌张的不停地后退，直到被逼到了死角都没说话。

　　乔晞正恐惧着，却看见林丞三下五除二的把路上的混混收拾了一顿。林丞趁着这两人没站起来，拉着乔晞就往外跑。

　　直到跑到小区楼底下才松开她，紧张地上下看她，“你没事吧。”

　　乔晞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快步跑回家。

　　这下轮到林丞愣在当场。

　　这就完了？

　　林丞摇头笑了笑，紧了紧衣服，也走上楼。

　　刚到六层，就看见已经卸下书包的乔晞在楼梯口等他。

　　林丞露出疑惑的目光，乔晞将写好的小纸条递给他，低着头跑回家。

　　林丞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纸条，忽然笑了一下。

　　纸上用着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

　　谢谢。

　　周辉今天又被那群狐朋狗友诓去麻将馆了，一如既往的背，输了不少钱。一时心情糟糕喝了一打酒，回来又开始打刘亚娟。

　　“臭娘们！赔钱货！”

　　“下不了蛋！挣不了钱！老子要你干嘛！”

　　屋子里又充斥着周辉辱骂和殴打的声音，乔晞即便是塞个耳塞都无法彻底隔绝掉隔壁的声音。

　　不间隔的传来一些“不要打我妈！”“你让开！”这样的话语，让乔晞有些心情复杂。

　　夏汍澜看了眼皱眉的乔晞，安慰道：“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下周就可以搬过去了，再忍忍。”

　　“嗯。”乔晞点头。

　　乔晞回房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的便携小本子，和自己特意买的小短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将纸撕下来放在桌子上，把小本子和笔放在衣服兜里，便上床睡觉去了。

　　早上出门，不出预料，又碰见了从家里出来的林丞，乔晞走过去，看林丞没有明显的伤痕，只将纸条塞给他，林丞疑惑地看纸条。

　　你没事吧？

　　林丞愣了一下，将纸条折好放进口袋，笑着说：“没事。”

　　乔晞听完，放下心来径直向楼下走去。

　　林丞小跑两步，跟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的走着，破天荒的吹起了口哨。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合上教案和书本说完“同学们下课。”便向外面走去。

　　乔晞趁着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在教室外面走廊透风，正巧看见了楼下的林丞正和一群同学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就像个无事人一样。

　　乔晞心想。

　　齐城中学的班级，同样是按照年级来排，低年级在低层，高年级在高层。

　　林丞无意中看见楼上的乔晞正在看他，愣了一下神，再打眼看去，人已经不见了，林丞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乔晞在与林丞视线对上的一刹那，便赶紧跑回教室，坐回座位上，乔晞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想着许是自己也有感同身受，所以可怜他吧。

　　林丞的长相是那种英气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一旦他笑起来，便是冰山融化，暖阳铺地的温和之感。

　　林丞总是喜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久而久之，连自己都相信，自己似乎真的没事。

　　可只有乔晞知道，他的真实世界是什么样的，所以她觉得林丞真的很会隐忍。

　　乔晞好奇，在那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怎么做到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想笑就笑。

　　自己，却做不到。

　　林丞看了眼正准备上楼的周捷，跑过去戳了戳他胳膊，“干吗去啊！”

　　周捷一脸无语的表情，“刚才政治老师不是让我去取卷子吗，我也是服了，不能因为政治课不是主课，就给所有政治老师安排一个办公室啊，还得跑二楼。”

　　林丞好笑的说道：“说得好像其他老师办公室不在二楼一样。”

　　“当然不一样，其他的好歹按年级分，政治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我每次去，都能看见那个教高三的徐闻训人，受不住。”周捷说着还露出了“谁有我悲惨”的表情。

　　“我陪你去！”林丞还没等周捷答应，便推着周捷上楼，周捷一脸懵逼的被他推到了办公室门口。

　　“我在门口等你！”周捷觉得怪怪的，但是实在顾不上，就先进办公室了。

　　林丞看见周捷进去之后，便走到高二一班门口偷看乔晞。

　　乔晞翻着英语课本，背英语单词，时不时的默写一下。

　　在林丞印象中，乔晞似乎从来都没有披过头发，永远是把头发扎成马尾或者丸子头。乔晞的睫毛很长，那片阴影下有一双动人的眼睛。

　　乔晞的美不是那种侵略的美，而是一眼看到便忘不掉的那种细水长流之美。

　　林丞装着路过的样子偷看她，然后又赶紧跑到办公室门口等周捷，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下午的体育课，凑巧高二一班和高一三班一起在操场。中途休息的时候，乔晞一个人站在墙根底下喝水，听见旁边女生谈论着一同上体育课的高一生。

　　“你看见那个跑在最前方的男生了没！他就是林丞，又帅学习又好，可惜是个小学弟，比我小。我可坚决不搞姐弟恋。”女生边说边露出叹惋的表情。

　　“怎么，要是个学长，你就追了呗，是这意思不。”旁边女生起哄道。

　　“去你的！”

　　......

　　......

　　乔晞听着旁边女生聊天，看着跑圈的林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林丞似乎向她这个方向笑了一下。

　　乔晞赶忙放下水瓶，汇入人群当中。

　　下课的时候，林丞混进涌进教室的人流，在经过她旁边的时候，说了一句“师姐好！”便笑着跑远了。

　　乔晞脸忽的一红，四处看了看，加快脚步回了教室。

　　林丞看着手机里的日历，只要再忍两年，等他上了大学，等他可以兼职赚钱的时候，他就带妈妈离开那个混蛋。

　　只要现在自己护着妈妈，让那个混蛋的棍棒都落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两年，一定可以重新开始。

　　林丞想着，却从没想过那句“师姐好”会是两人中学生涯里他对乔晞说的最后一句话。

　　周末的时候，乔晞跟着夏汍澜搬家去往齐城的另一个地方，临上车前，乔晞下意识的向楼上瞧了一眼，然后抿着嘴攥紧拳头，进了车里。

　　林丞在楼上，用手拨开窗帘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辆，忽然眼神冷了下来，感觉自己心空了一块。

　　一个人的人生中，原来，过客，真的那么多。

　　老天爷似乎特别不公，夺走了林丞的童年，还要夺走他唯一的依靠。

　　临近林丞高二结束的这年，刘亚娟终是在长期的抑郁里辞世，周辉依旧没停止暴行，林丞为了逃离这里，选择了辍学离家出走。

　　再也没回过齐城。

　　不知所踪。

　　两年时间，弹指一挥间。

　　乔晞因为自身的努力，终于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启恒大学，离开了齐城，认识了一个好朋友——罗清。

　　大学的生活，小团体愈发严重，罗清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她跟她做朋友的人，罗清的活泼开朗，让乔晞慢慢放下心房。

　　林丞辍学后，来到烟城做了个网吧网管，一做就是两年。

　　启恒大学北门对面不远处，是当地的一个职高学校，里面的人鱼龙混杂，平时最喜欢堵走北门的女大学生，整个启恒大学的人都尽量避开那条路。

　　学校也知道这个问题，便常年将北门锁起来，只开放东西南三门。

　　乔晞下课后，由于宿舍的电脑拿去维修，明天才能修好，来不及交七点之前的计算机作业，便想着去学校附近的网吧。

　　启恒大学附近，说起来只有两家网吧，一家在学校东门外，一家在北门外。

　　学生宿舍处于西门方向，从西门方向走到东门需要十五分钟，而去北门只需要五分钟。乔晞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又看了看手表——6点半，为了节省时间，在天亮之前回宿舍，乔晞决定冒险去北门的那家红叶网吧。

　　乔晞背着包从西门绕到北门，时运不济，遇到了对面职高的那群混混。

　　职高的混混今天似乎是有备而来，三四个人在北门似乎在等人，百无聊赖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要去网吧的乔晞，便打算逗逗她。

　　乔晞正慌乱之际，便听见一个声音，“呦，毅哥！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啊！”

　　乔晞循声望过去，竟是多年未见的林丞。

　　林丞也愣了一下，林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乔晞，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躲。

　　“呦！林丞！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自以为自己是警察局的呢！不就是个网管吗！装什么正人君子！”为首的那个混混开口道。

　　在听见“网管”一词时，林丞下意识的向乔晞看去，乔晞也同时投来了目光，两人目光正好对视上，乔晞猛的低下头。

　　林丞上前两步，将乔晞挡在身后，小声说：“你先走吧。”

　　乔晞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网吧跑去，跑到一半又停下来，躲到一旁给罗清打了个电话。

　　“清清，我这会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下计算机作业交给老师。”

　　“好嘞！没问题！乔晞，终于啊，你也有求我做作业的一天！我忽然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罗清在电话那头自我高潮道。

　　“拜托了。”

　　“包在我身上！”

　　罗清挂下电话，笑了一下。乔晞自从上大学以来，从来没求过她，这还是第一次，就只是让自己做一个计算机作业，罗清这会儿有点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乔晞这种三好学生拜托别人做作业。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先搞定作业！

　　罗清麻利的打开电脑，开始帮她做作业。

　　林丞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这三四个人，虽然负了点小伤，好在并不碍事。

　　上周林丞从这里过的时候，看见这几个人欺负学校里的大一生，出手打抱不平，这才与他们结下了梁子，双方约着下周在这里打一架。

　　只是，林丞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乔晞。

　　是意外，也是惊喜。

　　天气有些燥热，林丞看了眼落荒而逃的混混，又看了看刚才打架中，不慎被划到的胳膊。

　　混蛋，还带凶器，下回打爆狗头！

　　林丞无所谓的向网吧走去，却发现乔晞在一旁等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还没走？”林丞问道。

　　乔晞从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笔，写了一句话，递给他。

　　你没事吧。

　　林丞看着这个与当年一样的纸条，摩挲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回道：“没事，一点小伤。”

　　乔晞抿着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递给他。

　　林丞接过来，笑着问：“你怎么随身备着创可贴啊。”

　　乔晞没回答，低着头向宿舍走去。

　　林丞回头瞧她，这是他第一次看乔晞披头发，比两年前更漂亮了，不像之前穿校服的日子，如今的她，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更衬得大方雅致。

　　雪纺上衣配长裙？林丞想，或许乔晞穿白衬衫配牛仔裙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