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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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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中村秀也确认死亡，三春立辉将手中所有可调用军火无条件赠送给组织，以此作为赔礼，并表示会作为港口Mafia的线人从零开始从事军火贸易。”
“以上。”
森面带笑意的听着弥生的报告，颇为有趣的打量着少女。
和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高贵的吉田亚纪不同，弥生身上透露出来的更多是随性。
在最后的那个爆炸里，弥生的头发又被烧了一大截，思来想去，最后少女还是去理发店剪了短发。
双眼的一边被纱布所覆盖，另一只完好无损的翠瞳还闪闪发亮。
左臂和右腿分别打了厚重的石膏，身体的重量和平衡全靠一根拐杖支撑，配上那万年不变的学生制服，让弥生看起来只像一个不幸出车祸的普通女子高中生，而不是一名黑手党成员。
“干的不错嘛，弥生君。”森笑道，“这个成果确实足以让你通过考核呢，但是我有一件事非常想知道呢。”
“您说。”
“弥生君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加入组织的吗？”
“当然。”果断回答后，弥生顿了顿，还是决定说清楚比较好:
“最开始的确是想遵从母亲的安排，但又遇见了芥川，现在…我对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充满热情与兴趣，我觉得我非常乐意接替母亲，继续成为您的奴隶，为组织效力。”
奴隶…吗……
弥生能说出这个词的理由，只能是吉田亚纪。
“但真意外啊，亚纪君。”森喃喃道。
吉田亚纪把自己的女儿拉进港口黑手党为了什么，森曾设想了很多种解释。
接替自己，为组织继续效力。
这是森的设想中可能性最小的一种原因。
“我一直以为亚纪君很讨厌我。”森笑着叹了口气:“刚才那个说法，是亚纪君告诉你的？”
“不，是我根据母亲留给我的信件推测出来的。”亚纪顿了顿，温声道，“但母亲有说，她并不讨厌您。”
森难得愣了愣。
半晌，他轻笑:“哦呀，这可真是……”
五分钟后，弥生撑着拐杖一瘸一瘸的退出了首领办公室。
她慢吞吞地来到靠在墙上的芥川身边，笑道:“需要交给太宰先生的报告写完了吗？”
“自然。”
弥生舒了一口气，把拐杖随意扔到一边，脑袋一歪，身子一倚，像个软体动物似的贴在芥川身上。
下意识地接住弥生，芥川神情有些不自然:“…你在做什么？”
弥生面不改色，神情庄重:“我会变成如今的惨状芥川是全责啊，而且我还用异能治好了芥川的伤，不管怎么想，你来代替拐杖负责我的出行都没有问题呢。”
“你的伤势和在下无关，是你自己跟个蠢货一样傻站在那里，连马上爆炸了都不知道躲！”
“嘶——等等芥川你别碰肩膀那有伤，扶腰，腰！”
“……啧。”
“我听见了啊喂！说到底爆炸的时候我只要发动异能就能保证自己基本无伤，芥川你突然发动罗生门绑着我就跑才突然吓了我一跳！”
“就凭你对于异能那三脚猫的掌控能力，在下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能在那种爆炸中幸免。”
“是你给了我勇气可以吗？”
“……”
“喂别在这种地方沉默啊芥川！就算是我也会害羞的好不好？！”
“……不要说多余的话，弥生。”
于是少年少女沉默下来，难以言喻的奇妙氛围在二人中弥漫开。
弥生靠在芥川肩头，耳根泛红；芥川轻抿着唇，扶着少女腰际的手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但是弥生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身旁的少年，芥川的手自始至终也没有松开过。
短暂地支撑着弥生向首领报告的拐的命运如何，这已经不重要了。
少年力气不算大，但足以扶着行动不便的少女继续前行。
少女不是十分耀眼的存在，但那始终如一的明亮笑意却也如春风一般如影随形的陪伴在那于黑暗中前行的凶兽身旁。
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出口也没关系。
因为二人相携，本就你情我愿。
*
中村秀也在将自己身上的炸弹引爆前，和弥生说了一些事。
其中就有提到，弥生还没来得及看的那封信。
当芥川和弥生从二楼逃走时，中村秀也其实是曾进到宅子里，打算和这座充满自己回忆的房子一同灭亡的。
但他看到了这封信。
他对弥生在亚纪心中的地位感到嫉妒与不甘心。
于是他把信拿了出来，亲手撕碎扔在了垃圾桶里。
至于为什么没干脆烧掉，据中村秀也本人反映是这种方式没有泄愤的快感。
吉田弥生对此不予评价。
后来，吉田弥生偷偷摸摸翻了垃圾桶，拽着芥川和她一起把信重新拼凑完整。
弥生看了很多遍，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珍藏在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
弥生到现在都还没能很好的理解她的母亲。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意识到母亲的心里还是很重视自己时，内心充斥的小小欢喜。
——那是一个女儿对自己母亲产生的近乎本能的尊敬与爱意。
*
致，我的女儿:
作为母亲，我很失格，我对此并不想辩解什么，但请容我首先对你说声抱歉。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虽然其中也有计划的因素，但我也很明白，我只是在逃避着和你的告别。
你总是笑着，遵从着我的话，积极的活着，躲避着危险与死亡。但是很遗憾，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名为“执念”的东西。
你可能对我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孩子，人总是要为着什么活着的。大到保卫世界，守护宇宙和平，小到期待第二天的小测能取得好成绩，多和自己喜欢的人说一句话。就是这些一点一滴的事情，组成了人活下去的“执念”，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你没有。
我丝毫不怀疑，当我从你的生命中消失时，你会彻底沉入迷茫的深渊，毫不挣扎的放纵自己，安静等候死亡的到来。
我不希望那样，我由衷地祈祷着你能从灵魂深处积极的活着，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活着，会为了这世界的美好活着。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能拼尽全力活下去。
你的母亲是个短命鬼，注定没办法活到你眼中充满“执念”的那一天。所以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在那没有我的未来改变你。
很意外的，在我用异能把你从贫民街带回来的时候，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别的情绪，那是遗憾，那是后悔。
为了什么而遗憾？为了什么而后悔？一旦思考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开心起来。
我开始调查你在贫民街的经历。
不要惊讶，孩子。你得相信，对于我来说，查一个人在哪实在太容易了。只不过我处理那个敢绑架你的组织废了点功夫，请谅解。
我很意外，也很开心，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少年对你影响可以这么大。但不太妙的是，阿治比我更早带走了龙之介，我也从这个时候开始考虑你在港口黑手党生存的可能性。
如果是之前的港口黑手党，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踏入这边的世界的，但现在不一样。
首领是个怪人，他永远都保持着清醒与理智，但我并不讨厌。只要安安稳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背叛组织，他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好的上司了。
而且我想你至少不会讨厌港口黑手党。
这是我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是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它，只是因为你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黑暗之血，如此简单的理由罢了。
我深爱着这片黑夜。
作为母女，尽管我们并不亲密，但我想还是会有些东西是一样的吧。
比如那近乎天赋的，在黑暗中生存的本领与能力。
我给了你异能，我一点一点地教你如何在黑暗中生存，我开始想象未来你和龙之介在阳光下展露笑颜的模样。
我们生来迷茫，不知前路如何，但你们又如此坚强，浑身泥泞还是选择站在这里。
对于这样的你们，我由衷感到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