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留信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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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最后一趟夜间列车，等封晏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中元市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想着师父的喜好去称了六两首日银针，包了些茶点就往家里赶。
然而当他按耐激动地打开家门，看到的却不是躺着长椅悠闲泡茶的老爷子，而是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布满灰尘的……蜘蛛网。
封晏：“……”
师父不在家里，这显而易见，家具上肉眼可见的灰尘表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这很不正常，如果需要长时间出门，师父没道理不告诉他。
不告而别，这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封晏静静地站在客厅思索了一会，还是没什么思路。他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茶几下的拉柜里，取了一块抹布摆湿，开始清扫家里。
师父没有用手机的习惯，过去几年的朝夕相处也让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如何联系的问题，也许他应该去协会发布一个寻人任务。
这里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人住了，他只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就锁上门下楼，随手拦住一辆计程车。
“空港第五大道。”长腿一迈坐进车后座，封晏看了眼年轻的司机：“任务据点。”
“好嘞！”司机小哥熟练地打转向：“你是灵力者吧？要去接任务？”
封晏靠着后座，随意地点点头，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就算是他，也难免有些疲惫。
司机小哥却没什么眼色，依旧兴致勃勃的跟他搭话：“我看你这么年轻，这么早就开始接任务啦？你实力怎么说？在战力榜上排第几？”
不等封晏说话，自来熟的小哥又开始自顾自地猜测起来：“不过看你的年纪我估计你应该还排不上号吧，不过不要紧，你还年轻，再努力几年，还是有机会上榜的！”
封晏：“……”
“你出过几次任务啦？任务难不难？你们灵力者是不是做什么都特别轻松啊？飞天遁地嗖嗖嗖的！而且我听说你们灵力者里有个超级大佬，特别能打，叫什么封、封晏！哎你见过他没有？他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他长得有我帅么？是不是那种力大无穷顶天立地双臂能跑马的两米八大汉？”
封晏：“……”封晏觉得这个司机实在是太聒噪了，他并不想跟他讨论关于自己是不是个巨力大汉的问题，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比你帅。”
“嚯！”话痨怪一样的司机看起来十分惊讶：“真比我帅啊？我觉得我长得已经很英俊了。”
说着他还点点头自我肯定，又从后视镜里仔细看了封晏两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圆了点眼睛：“那他有你帅么？我看你还正经挺好看的，虽然还是比不上我。”
“……”看来这人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个自恋狂，封晏不想再听他自我发散，唰的睁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闭嘴，看路。”
司机小哥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身上一寒，猛地打了个寒颤，再粗的神经也该反应过来了。
他看着封晏眉宇间暗藏的疲惫，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专心致志地捏着方向盘，封晏靠在后排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终于如愿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享受了十分钟的安静。
临下车的时候，年轻的小哥大概是一路上做好了心理建设，期期艾艾地开口：“帅哥～”
封晏开门准备下车，闻言回头看他一眼，自觉受到鼓励的小哥顿时语速流利了不少：“那个封晏真有那么帅嘛？我——”
封晏忍无可忍，不再听他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利落的下车带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马路对面的据点。
他也因此没有看到，缓缓升起的车窗里，那个话痨司机唇角扬起的奇怪笑意。
司机小哥笑了半天才勉强收住表情，徐老头的徒弟越长越不爱说话了，逗起来怪好玩的，难怪大哥让我找个机会见见他。
他伸手从颈后头发盖着的地方扯出一块凸起，连着面部覆盖的东西整片揭下，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庞。
他的面部线条有些凌厉，眉梢微微吊起，虽然气质上有些不同，但是单看这张脸，分明与封晏昨天在荥阳镇见过的店长罗世帆有着七八分相像。
男人目送封晏的背影消失在对面，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黑色手机，点开通话记录里的第一通电话。对面接通的速度很快，就像是专门等着这通电话一样。
男人把手机靠近耳边：“老徐，你徒弟我帮你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西部秘境的消息大哥已经透露给他了，等他看到你留给他的东西，估计这两天就会动身。”
“你真的不出来看看你徒弟？就这么放心？”
“我知道这是他的宿命你不便插手，你不出手就在暗处看看怎么啦？”
“好吧好吧你有你的道理，我不该管得这么宽行了吧！”
没再多说两句对面就挂断了电话，男人看了看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随手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最后看了眼对面的橱窗，发动车子朝反方向驶去，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此时的封晏已经坐在了据点的会客室里。
这处据点是整个中元市开设的总据点，他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这里，因为频繁地出任务，他对这个地方已经十分熟悉了。
不同于荥阳镇上恐怖风格的装修，这处据点因为地处市区，按照协会反其道而行的惯例被建成了颇具野外气息的自然风格。
一进门就是满眼的绿意，整个地面种着真实的马尼拉草，除窗户以外的内墙上也爬满了自由生长的各色藤蔓，就连他现在坐着的凳子都是一个矮树桩。
这里的的店长叫葛明，是师父的老相识，据封晏所知的有可能知道师父去向的人就只有他了。
然而他一进来，还没有开口，葛明就直接让他去会客室等着，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看来他确实知道些师父的消息，这让封晏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从小就被师父收养，一身体术皆是师父传授，朝夕相处十数年，师父早已是他最重要的亲人，现在师父下落不明，他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焦躁。
封晏坐着等了十来分钟，葛明终于推门进来，把一个黑色的木盒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大树桩子上。
“这是你师父此前存放在这里的东西，说如果你来寻他，就把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你。”
封晏并没有急着打开盒子，抬头盯着葛明：“葛叔，我师父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我回去看过了，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如果师父在他出去接任务后不久就离开了家，那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他？既然给他留了东西，那就应该不是突然有事，而是早有计划。
但如果是最近才来这里存放东西，那师父为什么不出来见他？而且时间掐得刚刚好，恰巧是他要出发去西部的时候。
葛明看着他锐利地眼神，忍不住心里叹气，这小子还是这么敏锐，就知道这样糊弄不过去，老徐还真是给人出难题。
不过虽然心里还在吐槽，他面上却一本正经：“这个问题我暂时不便回答，你师父自有他的道理。你先打开盒子看看吧，我还在忙，就先出去了。”
“……”看他明明知道却摆明了不想告诉自己，封晏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不过既然葛明态度这么随意，说明师父并没有出什么事。
封晏想通了其中关窍，紧绷的心稍稍放松，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盒子上。
盒子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抽就打开了。不大的盒子里也没放什么东西，打眼一看只有一封信和一黑一白两个手环。
他先把信拿起来，小心地沿着边缘展开，上面是师父的字迹：
小晏：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早已能将自己的力量运用自如了。
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能量，无论正负阴阳，都必须要达到一种平衡，一旦失去平衡，就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你的破坏之力，力主毁灭，与力主修复的守护之力共生同源，是天生地养的自然力量，这两力相合就是维系世间能量平衡的至纯之力。
现如今灵力式微，异能猖獗，天平即将失衡，所以这两种力量才会在沉寂百年后再次择主。每一代的继承者，生来就肩负着融合力量，维护世间稳定的责任。
你的破坏之力过于暴烈，在我捡到你之前就受到刺激自我觉醒了，通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你已经能够做到控制它为你所用，但是你的力量越强，就越会受到能量的侵蚀。
而守护之力中正平和，需要用先天灵物辅助才能觉醒，所以最初的守护者都十分弱小。
这两种力量相依相托，一方消亡，另一方必然衰竭，身为破坏者的你作为强大的一方，必须要帮助守护者觉醒，并在他成长起来之前保护他。
我要你去寻找能压制力量的先天灵物，实为下下之策，其实是存着遇到能觉醒灵力的灵物的心思。
守护之力是唯一能够中和破坏之力的能量，找到守护者，帮助他觉醒，这不仅仅是为了你所背负的责任，也是因为守护之力才是解决你力量反噬的唯一办法。
此前我已经算到，守护者大概率会出现在西边，我知道你曾几次动用感知探查他的气息，皆一无所获，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现在你来寻我，想必是已经有了线索，你们二人相遇的时机或许已经到了。
盒子里的手环是上一任继承者们用特殊手法制作而成，能够承受你们的力量，这几年你探索秘境找到的东西都可以放在里面，至于其他的作用还需你们自己发掘。
去做你该做的事，必要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徐升林亲笔
封晏逐字逐句看完了信，得到了几个讯息。
首先根据师父在信里表达的意思，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来找他。
他猜想师父的这封信应该是很早之前写的，毕竟信里写的很多东西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比如世间能量需要守恒，再比如他的力量传承。
其次，原来师父一直让他寻找灵物是为了帮助守护者觉醒，就算找到了压制力量的灵物也不能彻底解决他的力量反噬。
最后，师父要他做自己该做的事，也就是找到守护者，助他觉醒，然后维持世间能量平衡。
他把信纸按照折痕叠起来，放回盒子里，然后拿起了那两个手环。
一黑一白两个颜色，正好照应破坏与守护能量具现的颜色，两个手环款式相同，上面都镌刻着玄妙的金色符文，光华流转，看起来颇为精致瑰丽。
把黑色的手环套在左手腕上，他运起体内灵力，抽出一缕注入手环之中，随着黑色灵力的注入，手环慢慢收缩成合适的大小，最后紧扣在他的手腕。
手环的基础功能应该是储物，封晏把放着信的盒子放进手环里，忽然想到昨天误打误撞遇到的秘境，从怀中把还没有来得及寄存在据点的天元灵髓拿出来，心念一动，灵髓就出现在了手环里。
他又拿起属于守护的白色手环，可能是因为同等级的空间不能叠加，所以这个手环不能放进破坏手环里，封晏摩挲了几下手环上的纹路，把它放进了心口处的口袋里。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封晏站起身，确定没什么遗漏后走出会客室。
他走到柜台前，看着什么事也没有悠闲喝茶的葛明，话里忍不住带了点尖锐：“有事要忙？”
葛明一口水噎到嗓子里，随即一脸若无其事好像没听出封晏在怼他：“能者多劳嘛，我一向很忙的，习惯了。”
封晏看他一眼，也没再揪着不放：“我来取之前寄存的东西。”
葛明挥挥手示意店员去取东西，回过脸问他：“拿到手环了？”
“……”
封晏没说话，葛明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不是我不告诉你，虽然我知道的多，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是规矩，该你知道的你迟早会知道的，有些事太早知道对你没好处。”
店员这时已经把东西拿过来了，封晏一边接过一边点点头，葛明看他明白自己意思，话音一转：“点点吧，专门给你开了一个库，应该不会出错。”
封晏实力强效率高，这几年任务下来积攒的东西足有几个大麻袋，这要清点到什么时候，他随手把东西都收到手环里：“谢谢葛叔。”
葛明笑了笑，慈爱的看着他：“什么时候动身？”
封晏这会儿也不气了，乖乖回答：“这就走了。”
知道他性子的葛明也不再多留：“那就走吧，注意安全，凡事莫要强求。”
封晏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无论是先天灵物，还是守护者。
他有预感，这次西部秘境之行，他一定会有所收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留信失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