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沈琛一个人慢悠悠走回家，他们两家距离不远，走过去还能吹吹夜晚的风。他就这样走着，路上有妇人推着婴儿车，也有下了刚刚下班的商业精英。一切显得那么美好。
小区里有各种声音，但是让人觉得一点也不觉得嘈杂，前面昏暗不明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橘黄的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影子的主人很高，即使是黑色剪影也能感受到主人的帅气。那人逆光站着，沈琛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两眼，愣是没看出来那个人影是谁，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可能是沈琛打量的太入神了，黑色影子察觉到目光后抬起头来，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跃入沈琛眼里。
江齐的脸在灯光下阴暗莫测，沈琛看不出他的情绪，但见那少年勾唇轻笑，沈琛便知道了。
少年的心情不错。
月色明亮，少年明朗。
他走过去时，竟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沈琛喉结滑动两下，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江齐看到沈琛时心里的高兴多于惊讶，他今天听刘叔说沈琛去了丁铭家，也不知道沈琛什么时候才回来，就站在等着。
“刚好路过。”江齐抬眸看向沈琛。
少年的脸有些发红，应该是被热气吹的，眼睑向下垂着看起来很委屈的模样。白色衬衫上胸前口袋绣着的那只猫咪很讨喜，脖子上挂了个金铃铛，好像下一秒猫咪就会出来招财一样，一如眼前的少年。
沈琛点点头，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总不可能江齐站在这里喂蚊子吧。
“我们现在回去吧。”沈琛说道。
“嗯。”江齐把拿着书本的手背到身后，抬起步子往前走。
江齐向来就是话少的主儿，只要别人不开口，他就一定不会打破安静，是以每次都是沈琛先引出一个话题。
沈琛看见江齐拿着一摞书，想来该是学习去了，便问道：“你是去自习室了？”
“不是。”江齐回头看了眼他又说道：“我在当家教，昨天跟你说过的。”
“啊。”沈琛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好像是说过来着，想了想又问道：“教几年级？”
沈琛只是客套性的问问，也不是真想知道别人的事情，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去想别人的事？
“初三。”江齐说道。
沈琛惊讶的看了一眼江齐，他是真的挺佩服江齐的，他以为就算江齐成绩很好，当个小学家教就已经很好了，不会费太多时间而且简单，但带一个毕业生……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沈琛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江齐还是从中看到了震惊，笑道：“我已经带过一个了。”
这算不算变相求夸？啧。
“你真厉害！”夸完沈琛就不再开口说话。
江齐真不知道旁边的人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茫然看着前面的少年愈走愈远，赶紧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相对无言，快到家门口时沈琛这才又开口道：“其实你不用去做家教的，我家……”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句话才能听起来不那么让人难堪，干脆换过一种方式，“我们现在是高二，学业紧张，你别仗着成绩好天天睡觉。”
沈琛佯装生气模样对着身后低着头的江齐就是一顿批斥，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像江齐这样时不时的不来上课，或者上课就睡觉的情况来看，指不定哪天成绩下降了就回不去巅峰时期呢。
他是真的挺担心江齐成绩的，打心眼里把江齐当做自己家人，所以说的话也很不客气。江齐也知他关心自己，轻应一声算是知道了。
沈琛没有得到回应悻悻开了门进去。老沈今天去公司开会了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黄女士。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
黄女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不会是饭香，沈琛猛然嗅了几口，没嗅出来是什么味。
“妈，你在干嘛？”
黄女士背对着他坐在沙发在看电视，听到儿子叫她才慢悠悠的转头。
“你说我在干什么。”黄女士撇了他一眼继续把目光放回电视，嘴里说道：“丁铭他妈今天给我送了束花，诺，你喜欢的话拿去房间吧。”
黄女士示意沈琛看向面前的花瓶，沈琛顺着视线望去，瓷白色的花瓶里插着满花朵，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有些花含苞待放，有些花娇艳欲滴，无论开放与否，都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沈琛吸吸鼻子，味道很好闻，但他一个男的也用不着闻花香。
“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点外卖，你孙阿姨明天才回来。”黄女士问道。
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宫廷剧，女主角是今年大红大紫的明星，演技很差劲但是人长得漂亮。
沈琛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僵硬说道：“吃过了。”
就上楼回了自己房间拿出手机，以前班级里的同学在群里聊天。因为平时班群都会禁言，附中管手机管得又特别严，所以他都已经转学好几天了，现在还有人发信息给他也不奇怪。不过依着附中的那些少爷小姐脾气，不玩手机是不可能的，照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集体玩手机，估计应该有人组织，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班主任。
知道他要转学后班主任死活不肯放人，难得遇见一个长得好成绩好又乖巧听话的学生，怎么可能会让他去别的学校？
现在的好学生比较少，高校与高校之间竞争压力大，光是省级重点高中S市就有三所，附中、北城二中和南城五中，其中北城二中是分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这还不包括各种大大小小的职高。
三所高校撑起S市高考一片天，只是附中独占鳌头，所以长期以来都是二中和五中竞争。
论条件论教资，沈琛以前的班主任怎么也想不通沈琛为什么要去五中。
沈琛躺在床上刷着群里的信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发言了。
[沈琛，有空多来看看我们。]
[沈琛，你走了我们会想你的。]
[沈琛，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沈琛，不要忘记兄弟们。]
[沈琛……]
[沈琛……]
班里的同学一人一句，沈琛笑着从最底下翻到最顶上，一溜下来都是对他想说的话，挺有排面的。把连天记录看了个遍，然后艾特全体成员。
chen：谢谢大家啦!我在五中很好，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就回附中看你们。
发完这句话就退出群聊，留着这群也没什么意义，都是一群少爷小姐们闹着玩，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和丁铭同一个班，要真发生点什么，丁铭铁定会第一时间跟他八卦。
刚退出群聊就有人私下里找他给他发信息，沈琛一一回复之后收了手机。
今天又是两点睡的一天，作业没写又想着要多刷几张试卷，不小心又熬夜了。简单洗漱一下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算着时间，他来南城五中也快一个星期了，按照南城五中的规矩，明天就是小考。
说是小考其实就是班级测试，各班老师自己组织考试，不太重要，只不过每次小考的难度都比大考难度大，各位老师美名其曰“激发学生的斗志”，殊不知每次小考都在打击学生的信心。
上午八点开始考数学和英语，下午两点考语文，晚上就是数理化时间，高二还没有合卷，数理化分开考。
沈琛是无所谓，虽然晚上要考试，好在早上不用五点起床，他巴不得从此天天考试，好能早晨睡够觉。
习惯使然，他今天六点半就起床了，悠悠哉哉洗完澡给自己烤好吐司冲好牛奶，就坐下来吃得津津有味，老沈和黄女士还在睡觉，估摸着江齐也还在睡，想去叫醒江齐。
“扣扣扣——”
“江齐起床啦。”沈琛站在门口喊道，他等了许久也没见房间内有任何声音，却完全没有听到大门口传来的“啪嗒”的开门声，沈琛正打算破门而入，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我已经起床了。”
沈琛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是江齐。
他的碎发尖挂着汗珠，额头上戴着黑色韩式头巾，白嫩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副运动型耳机，一身运动装，显然是晨跑去了。
“你起得真早啊…哈哈哈。”沈琛扯起嘴角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江齐拿下头巾和耳机，绕过沈琛打开房门，说道：“谢谢。”
“不用谢，你那天还叫了我。”沈琛说道。
“阿姨让我叫你的。”江齐疑惑看着沈琛解释道。
沈琛皮笑肉不笑，干脆闭上嘴悻悻走回餐桌与早餐私会。
啧。
这人装傻还是情商太低？
他吃早餐的这会功夫江齐匆匆洗了澡，才施施然下楼和沈琛一起去学校。到学校时老何在发数学试卷，瞟了几眼一起来的两个人，挥手示意他们快点坐好。
简单的测试也不用安排考场换监考老师，每一科都是由自己的任课老师监考。
老何烟瘾大，发完试卷就出门抽了根烟，等烟味散尽才敢回教室，这期间表面上教室里的秩序挺好的，但其实窃窃私语源源不断，饶是一向颇有威严的班长也管不着这些人。
拿到试卷时沈琛大致浏览了一下，如果按照老师的讲课进度，那么这份试卷有一定难度，但一班到底是一班，这点难度还难不到他们。他看到有三道题超纲了，有题做过类似的，另外两题……看情况吧。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班里同学瞬间一起安静下来，沈琛抬头见是老何站在窗户边，一双眼睛凝视着所有人。
沈琛不自觉吐了一口气，暗道终于可以专心做题了。一套试卷做了下来，不出意外的，在那两题上卡住了，沈琛挠挠头，思路已经换了两种还是错的，正想得出神，旁边的江齐已经起身交了试卷出去。
沈琛有些苦恼，这样继续想下去也想不出来什么，把试卷检查一遍也交了。
明明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一班大部分人一个半小时就写完交了，还有一些人和江齐沈琛一样，一个小时左右就交了。
距离下一场考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江齐不知道跑哪去了，沈琛闲着没事就跟王乙明和其他几个交了试卷的同学去了操场。
逛了一圈回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考试时间，接下来的两场考试江齐还是很早就交了试卷走人，连午饭都没和沈琛一起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