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宠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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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清的情绪渐渐平复。自从得知亓笙愿意帮助他救出妻主，便开始回忆往日的细节，脑海中又浮现出些许线索。
一大早便到了亓笙房前，不想却被七拦下。
“公子，我可以见见方小姐吗？”阿清站在门口，声音怯怯地。
阿清并不知晓亓笙的真实身份，只是从影卫口中得知，亓笙是方家的大小姐方晴。
“你有何事？”七对于阿清并不信任，眼神戒备，声音有几分寒意。
“我又想到了一些线索，应该对查案有所帮助。”阿清看着七冷峻的面庞，心里直发怵。但是想到妻主的安危，最终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
七有些犹豫，正在思索要不要替阿清通传。里屋的亓笙却听到了动静，主动打开了门。
“怎么了？”亓笙看着门口的两个男人，疑惑地眨了眨眼。
阿清本能地对七有所畏惧，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眼睛偷偷地打量七的神色。
“大小姐，阿清公子说，想到了一些线索。”七没有看阿清一眼，将阿清的小动作无视，眼中只有亓笙一人。
“那便进来吧。”亓笙说着转身进入内室，指了指椅子，示意二人坐下。
阿清不知道亓笙身份高贵，又因为亓笙曾经出手相助，对亓笙倍感亲切。此时没有多想，便坐到了亓笙身旁的位置。
七却不能如此放肆，默默地站在亓笙身后。目光锁定在阿清身上，莫名地有些深沉。
“方小姐，当日前来抓捕妻主的贼人虽是平民打扮。但是在混乱之际，似乎有人大喊了一声‘罗大人的事你也敢管’。”阿清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直，双手握拳放于膝上，眼中有强烈的怒气。
亓笙闻言一喜。阿清昨夜虽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提供的具体信息却少之又少。如今所言可是为他们提供了关键线索。
“辛苦你了！如此一来，查起案来便轻松许多。”亓笙的声音染上愉悦，笑脸盈盈地看着阿清。
亓笙虽是更改了容貌，却仍然相貌出众。阿清对上亓笙的目光，情不自禁绯红了脸。
阿清说完了情况，不便久留，便先行离开。亓笙点了点头，将阿清送出了门外。
一转头，却正好看到七幽怨的目光。那目光一闪而过，几乎让亓笙以为自己花了眼。
亓笙没有在意，只当自己看错，兴高采烈地向七说道：“七，阿清的这个线索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亓笙是真的高兴，有了这条线索，可以省去不少时间。可是七的心里却酸溜溜地不是滋味。看到阿清坐在亓笙身旁，看到亓笙因为阿清展露笑颜，七的心中就忍不住嫉妒。
阿清是一个美貌的男子，这两日在客栈中吃好喝好，更显得容光焕发。虽然阿清已经有了妻主，但是七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泛酸。
“下奴也可以查到的…”七几乎在呢喃自语，声音轻得像藏在了嗓子里。
“什么？”亓笙没有听仔细，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七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
“下奴说，下奴这就查查这个罗大人。”见亓笙察觉，七连忙改了口。心脏快速地跳动着，掌心出了一手汗。
亓笙自是不会反对，叮嘱七小心行事，便让七先行告退。
此事并不难查，河东郡姓罗的大人只有一位，那便是任河东郡别驾的罗姿。
“殿下，那日掳走何芸的正是罗姿大人府中的家仆。”不过一个时辰，七便查到了消息，回到客栈向亓笙回禀。
“可还有什么线索？”既是查到了人，此案便不是一片僵局。
“几日后是罗大人小女儿的周岁宴，届时会宴请诸方好友。”罗姿为人高调，讲究排场，举办宴会一事并不是什么机密。
亓笙眼睛一亮。举办宴席时人多事忙，府中防范往往最为薄弱。此时趁机而入再合适不过。
“可有机会？”亓笙相信七不会说无关紧要的事，定是有所谋划。
“罗大人戒备心甚高，所邀请的宾客都是相熟之人。怕是不好混入其中。不过，倒是可以顶替其中几人。”七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卷轴，卷轴中所画是一对夫妻。
亓笙大致看了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
“画中的女子是罗大人的表亲，名叫罗素。二人本多年未见，但近年来罗素在京城发了家，罗大人这才起了结交之意，邀请她夫妻二人前来赴宴。罗素此时仍在路上，还未到达河东。”
亓笙闻言若有所思。既是多年未见，罗大人对这位表姐想必不会太熟悉。罗素又是京城人士，在口音上不必刻意模仿。如此一人，倒是格外合适。
见亓笙目中有赞许之意，七试探地开口，声音带着期许：“罗素与夫君张玉恩爱无比，此次定会与张玉一同前来。不知殿下决定让谁扮作罗素的夫君？”
七知道亓笙定会亲自扮演罗素，是以此刻只询问张玉的人选。眼帘低垂着，一颗心似悬在了半空中，既期待亓笙的回答，却又隐隐有些害怕。
亓笙却不假思索，几乎想也没想，出口便回道：“自然是你啊！”
亓笙心中其实并未多想，只是单纯地觉得七擅长易容之术，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是此次任务的不二之选。过了半晌才醒悟过来，这与平常的易容不同，他们要扮演一对夫妻，而且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亓笙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答得太过迅速，倒显得像是预谋已久。
七的心中却是一阵窃喜，甜滋滋地像是得了糖的孩子。面上虽仍是清清冷冷的，一双眼睛却忽然燃起了光。
像是怕亓笙后悔，七急忙弯腰作揖，回道：“下奴这就去安排。”
片刻后，七重新回到了屋内，手里拿着罗素的相关资料。亓笙接过资料细细查看，不禁面露难色。
其他的都是小事，唯有一点让亓笙为难。罗素此人极为宠夫，与夫君张玉感情甚笃，即使在众人面前也往往举止亲密。用现代的话来说便是经常虐狗。
亓笙捂着额角，感到前路艰辛。她并非对自己的演技没有自信，而是一想到要与七如此亲昵，便脸红心跳、呼吸加速…可偏偏心中还有着些许期待。
亓笙狠狠地拧了把大腿上的软肉，心中唾道：“亓笙啊亓笙，你可真是为老不尊！”
影卫的办事效率极高，当日便假扮罗大人的家仆前去通知罗素一行人。说是朝廷派了钦差前来调查矿山一案，此时不宜大摆宴席，所以请罗素先行回去，改日再叙。
矿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罗素在京中也曾听闻。此时听到影卫所言，没有怀疑，便改道回了京城。
支走了罗素和张玉，亓笙和七扮作他们夫妇的模样，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地进了河东。
亓笙的马车停在了罗姿府外。
别驾一职，是郡守的副官，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官。可罗姿的府邸却格外恢弘大气。朱漆色的大门上悬着一副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罗府”二字，笔锋遒劲，一看便不是凡品。
影卫此时扮作罗素的管家，到阶前扣起了门。过了许久，才有门房出来回话。
见影卫脸生，衣着打扮也并不华贵，门房眉宇间尽是不耐烦：“哪来的破落户，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滚滚滚。”
门房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人，匆匆打发了影卫，打着哈欠便朝里走去。一看便是平日作威作福惯的刁奴。
“这位姑娘好大的气性啊？鄙人名叫罗素，虽不是什么人物，却也与你们大人有几分交情。”亓笙闻言撩开了马车上的门帘，微笑地看着门房。语气云淡风轻，却让人汗毛倒竖。
罗素被邀请前来赴宴，府中下人虽未曾见过本人，对这个名字却并不陌生。
“原是罗大人的表亲，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里面请。”门房的态度仿佛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狗腿地哈着腰，一副讨好的模样。
亓笙下了马车，却没有先行离开。而是转过身子，对马车上的七伸出了手。
洁白修长的手向七发出了邀约，虽是演戏，却仍是让七心神荡漾。手指覆在了亓笙指间，没敢用力，只轻轻搭在了亓笙手上。
亓笙却反握住男人的手，将七的右手整个握在了掌心。
亓笙的手温暖柔软，七的手却冰凉粗糙。这样的认知让七自惭形秽，又怕给亓笙过了寒气，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了些。
亓笙察觉到七的意图，反而将手握得更紧。将七带下马车，二人相对而站。
亓笙的目光柔和爱怜，眼中似有无限温情。空闲的右手抚上了七的衣襟，将裘衣的领子又立起来了些。
声音带着三分埋怨七分心疼，音量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听清：“手怎么那么冷。”
说话间，亓笙双手合十，将七的手围在了两掌之间，嘴里轻轻哈着热气。一阵一阵的热风呼在了七的手上，带着亓笙的气息一点点向七袭来。
这个场景亓笙和七并未事先准备。亓笙却是做得自然，似是有感而发、情不自禁。七却被亓笙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木讷地不知作何反应。
七以往也曾假扮他人，对此事得心应手。此时却像初出茅庐的新人，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低着头，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亓笙失笑，勾了勾七的鼻子，笑道：“玉儿害羞了。”
玉儿是罗素夫君的小名。七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方才的恍惚之感瞬间消失。不过是演戏罢了，他居然还误以为真、沉迷其中。
七的心中一阵绞痛，细细密密地让他喘不过气。脸上却扬起了笑脸，故作娇羞地嗔道：“妻主，别人还看着呢。”
“妻主”，这两个字对七而言像是魔咒，透着诱人的芬芳却又无比痛苦。既然注定无法光明正大地叫出这两个字，那么便让他借着这机会圆这不可能的梦。
门房对突然而至的罗素夫妇本还有几分怀疑，但见这罗素果真如传言所闻宠爱夫郎，心中便更信了几分，连忙将亓笙和七请进了府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宠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