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陌路》年羹

4、(4)

　　等我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是半年来的第一个安稳觉啊，伸了个懒腰，都可以听到骨头“咯吱咯吱”地响。本来还想睡的，但肚子太饿了，只好起床找吃的。把一包牛奶和一粒鸡蛋扔到锅里煮，我就去洗脸刷牙。十分钟后洗刷回来，估计鸡蛋还没熟，就留它在锅在干炖。坐在电脑前看着牛奶冒热气，于是从冰箱里翻出昨天刚买的速食品用微波炉加热。这就是一个人住的好处，非常自由没人管；这也是一个住的坏处，太自由了没人管，想怎么腐败就怎么腐败，结果就落下许多毛病。
　　乘着食物凉的时候，我打开邮箱把一堆垃圾信件全删了，花了几分钟上万事通看完那些八卦新闻，最后回了同事一些问题。当我正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同事传过来的资料时，电话响了。
　　看下号码，是同学兼以前的宿友：“喂！”
　　“好你个小子！我听李老头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想不到你真回来了！怎么不连络我们啊？”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人啊。
　　“过几天我就要回学校了，有什么连不连络的，还不如乘这个时间休息下！”
　　“请问下你的休息内容是什么？别跟我说是玩游戏！”
　　“……”既然这么说，我只好沉默了。
　　“哼哼，晚上六点老友记见，我们几个等着你，听到没！”
　　“拜托，要是我晚上有事你怎么办？”真是好头痛啊！
　　“你这么说就说明你晚上没事了，反正六点老友记见，就这样！”然后就听到“嘟嘟”的声音。
　　无奈地挂断电话后，估计下时间，只能玩两小时多，于是把正看一半的资料也扔了——休息时不做任何工作！

　　进入游戏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昨晚那厮正盯着我，吓得我往后一跳：“干嘛啊！？”
　　“我正在照看你的遗体啊！”
　　胡扯什么啊！我给他一拳。
　　“干嘛打我啊？真是的！新版本里玩家下线前得找到个地方住宿，不然就像你昨晚那样——站在月光湖旁睡。幸好这附近没什么怪，我把你搬到我的帐篷里，算是很安全也不会丢脸。”他一边揉眼睛一边解释。
　　我听了感到很尴尬，之前的远古世纪都是可以随时随地下线的，怎么更新后这么麻烦。
　　“你可以先在城里的某个旅馆订个房间，这样以后下线就会自动回到那个房间休息的，不然你就准备做电线杆吧！当然你也可以像我一样买个帐篷，就能随时随地下线了，也不用跑来跑去。”
　　“知道了。帐篷一个多少钱啊？”
　　“10亿k。”
　　我默默看着他，心里面正拼命地打着算盘：以他的级别，不可能有10亿K的，除非有人送，要么他卖点券，要么就是……
　　“你用现金买的吧？”
　　“你猜得可真准啊！用1万块买的。”
　　“1万块？那就是说一块兑十万K了？”我大吃一惊。
　　“是啊！应该说是十万K兑一块，这里面的钱可以兑现钞的，由万花筒公司直接兑换，私下交易是不可以的，这一切是系统更新后才有的。这几个月整个远古世纪的市场发生了很大变化，玩家的钱不分级高级低都一样，大家的钱也就不会变的很多；而且可以兑换现钞后，随着市场的调整，游戏里的钱也变得值钱了……”
　　他后面说的话我已经没听进耳朵了，我的脑中只剩下一堆零在跑来跑去。当初拿那些钱时，我已经惊讶那个天文数字了，现在还要把那个数字乘以十……我要晕倒了！
　　不过我没晕，他正使劲地摇晃我：“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有啦有啦！”我拍开他的手，真是的，虽然是游戏也不能这么对人吧！
　　“现在你要干嘛？”
　　看样子他是准备跟着我了，本想去打怪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准备去干什么呢？”
　　“我很无聊，所以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我很想说我要去女厕所或者其它之类的借口。但这是游戏，所以我只能很生气地说：“你这样让人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啊？”
　　“这只是个游戏啊，而且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生什么气？难道你的胸怀就这么狭隘？”
　　他居然恶人先告状！？得得，我还落了这么个名声，那我就把恶人演到底吧！
　　“我就是这么个小人，你是君子，我们还是把关系划分清楚吧！”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我也没说你是小人，我们昨天不是才成为朋友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抛弃我啊？”他可怜兮兮地说着。
　　我败给他了：“好吧，好吧，我们是朋友，我们走吧。”

　　回到九翼之都，我M下我的师傅们，结果只有白冰在线。
　　等白冰过来的时候，我把背包里的性格扭曲揪出来，它在里面居然还能睡得着（|||），哪天得给它买张床省得有人告我虐待宠物。吃饱喝足之后，它就开始东一个妈妈西一个干爹地叫了，我这是犯什么贱啊！
　　看到白冰出现，我真是无比感动啊！他简直就是我的救星，让我从那两个恶魔手中暂时逃脱出来。
　　我注意到白冰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时，他先自我介绍了：“你们好，我叫番石榴，与白冰一样也是仙人，等级124级。”
　　虽然他是仙人，但那明显的妖怪外形让我奇怪，我以为只有人类才可以成为仙人。等他解释后我才明白，妖怪也是可以成仙的，前提是通过炼仙测试。想来以前我一心苦练级不问世事，自然是对某些事一窍不通。
　　听到布莱德的一阵咳嗽后，我只好无奈地替他做个介绍：“这位是我昨天刚认识的朋友——布莱德，法师一个！这位是我的师傅——白冰。”估计白冰应该跟他朋友提过我，所以我自动省掉自己的介绍。
　　“我是性格扭曲，是妈妈的亲亲宝贝！”不想性格扭曲给我扔出这么个炸弹来。
　　“好可爱的宝宝啊！我一看就喜欢上你了，要不要做我家孩子呢？”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看到那么大个的、长相还有点狰狞的男妖怪，咪着凸眼咧个大嘴抱着性格扭曲，一副刚做妈的幸福样，让我的怒火没烧起来就转冰冻了。
　　“咳咳，番石榴啊，你在这游戏里认得的小孩也有百来个吧，你能全部记住吗？”白冰对此情景似乎习以为常了，适时地打断他的美梦。
　　“那群没人性的小鬼，我每天期待着他们联系我，结果一个个看到我跑得比什么都快，这样的孩子不要也罢！但这个就不一样了，你想想看，宠物孩子啊，还是恶魔，第一次见到怎么能错过！？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让它成为我儿子！”
　　好像火要烧到我这边似的，果然他把目标转向我请求我允许性格扭曲做他的干儿子。我的回答当然是OK，谁让这小鬼太可恶了，让他遭点罪受也不错，也许它还更喜欢番石榴呢！唉唉，还真的是呢！它果然很干脆地投到了番石榴的怀里，还蹭啊蹭的，真是可恶啊，摆明了不给我面子，就不会干嚎几声表示反对啊！
　　在番石榴的一番感动，我们交换了聊系方式方便他以后找他的儿子后，我们才想起我们的目的。
　　“师傅，那只乌鸦怎么样？”
　　“唉呀呀，光聊着把这事给忘了！”番石榴，请你讲话不要用这种调，让我觉得我们像一群长舌妇正在聚会似的。
　　“实际上，我们团队里有一只乌鸦，而且是属于我们老大的。”
　　这边得解释下远古世纪里组织的关系，一共有三种形式：家族、工会和团队。家族是玩家自己建立的组织，可以是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或朋友们一起在系统里注册正式被承认的组织；家族可以按族长的意思划分等级，而族长的位置可以换人坐。工会是商人或职业相同的人组织的，它与家族一样工会主席可以换来换去并不是固定的，不同之处就是它是以工会为利益，一切的中心以工会为主。以上两种是系统提供给玩家选择的自主式组织，而团队则是系统本身的组织，其老大是系统的AI型NPC，它还可能是某个地区的管理员；也许更该用军队来形容这个组织比较好，因为它就是这种形式。
　　我确定他说了老大，也就是说我要去跟一个NPC说：“HI，能不能把你的乌鸦借我用下？”
　　唉，似乎能想象到有一堆任务在等着我了。那做吗？我是觉得自己没的选择，但他们似乎是对任务充满了兴趣，搞不透啊，游戏里的任务不就是打怪嘛，干嘛那么兴奋？
　　“不过老大这几天一直忙着攻打降天魔，我怕是没空见我们了。所以我事先联系他，他说明天下午有空。”
　　哦哦，真是一群激动的人啊！但也得承认听到降天魔时我很是惊讶，因为它是这个游戏里的顶级BOSS，高攻高防还高智商的怪，虽然这不是冲上去猛砍的游戏，但看过攻打录像只觉得还真像是蚂蚁扑大象的场景。反正到现在没人打倒过这只怪，哦，不该说这只，应是这群，不然它的高智商怎么发挥作用呢？
　　“这样子也没法子，只好明天再联系了，真是麻烦你们特意过来。”
　　“我们本来就在城里啦，别介意啦！但老大指定的见面地点是黑极狼的水阁，所以你们明天还得到水阁去。”
　　“哦，水阁啊！那我等下就准备去水阁。”考虑到今天是玩不成游戏，那不如把剩下的时间拿来走路好了。
　　“啊，我也要跟你过去！”布莱德你这混蛋怎么就不去打你的怪呢！我在心里咒骂着。
　　“小五，怎么不明天再过去呢？”
　　“等下还有事，所以我想先过去等好了。布莱德你就不要陪我了，还是快点打怪升级吧！”听得懂我赶人的意思吧？
　　“我也没什么事啊，所以我跟你一起过去好了！”如果他只是这么说还好，但为什么要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呢？啊！看白冰他们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会被误会，真是郁闷啊！
　　于是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他去水阁了。

　　降天魔占山为王，此山即圣珠亚拉山，是远古世纪最高的山——高达15067米，所以它自称为能够降服天下的魔。圣珠亚拉山位于东方大陆西南角的轩谰，正好在远古世纪的中轴线上，可以说它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它由死亡之洋里钻出与轩谰的黑极狼连接在一起，所以要去攻打降天魔的话都要从黑极狼穿过。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九翼之都位于西方大陆的西北角，假如传输到蝠雷城再坐船过死亡之洋的话时间最少也要1个小时，但我们已经错过这个最佳机会，因为现在是3点32分——一小时一个班次的船已经开了。
　　现在怎么办呢？等到4点半再坐船，那我晚上肯定迟到，而迟到又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缺点。
　　“小五，我想我有个朋友可以帮我们去黑极狼。”
　　“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这个无耻的人我还是很抵触的。
　　“我有个朋友是飞行师，也许他能送我们去黑极狼呢！”
　　飞行师？他不会搞不清楚我们要去哪吧？如果有飞行器的话，那船之类的干什么用？不是在浪费资源吗？
　　“啊，我怎么忘了！？小五不清楚这些吧，这个游戏从几月前开始有各种各样的人和职业，所以游戏里有飞行师是正常的，就算只有一个也是存在的！像我虽然是法师，但我的附业其实是搞打包听的，正业保密。”他突然明白我盯着他看的意思，于是给我解释，我当然是不会心存感激的，因为他那神情摆明着说“你是笨蛋吗”。
　　还好他那位朋友就住在九翼之都郊外的一个山洞里（各人有各人的爱好，我们就不要对别人为何要住山洞去研究太多），基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与他花了十几分钟砍价之后，终于以一块黄金和10点人望坐上他的飞行器。飞行器造型是类橄榄球的形状，一看到它我就知道这厮铁定是怀古型，但愿不要速度也是那么怀古。刚起飞时噪音非常大，四周的怪都被惊吓得到处乱窜，而整个飞行器抖得我以为它要散架了。飞上天后就好多了，速度快得也让我有点吃惊，估计二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到达黑极狼。这艘“初恋6号”（个人认为还不如叫“情人5号”更好）的底部材料是纳石晶，低头就可以欣赏到远古世纪大陆的风景，如此看来一个黄金换这么趟旅行还真是划算。
　　盯着底下的大片墨绿，我的倾向就是发呆，可是我旁边的这位老兄定是不会甘心这么坐着。瞄了一眼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人，我想这么发呆也不是办法，于是调出自己写的一个程序挂机，然后开始准备晚上的约会。
　　其实我刚吃完东西没多久，现在开始打晚饭的主意，怎么都觉得别扭。正这么想着，“水煮活鱼”就从我的脑中蹦出，好像那股香香的辣椒味就在鼻间漂荡着，不由咽了下口水打定主意晚上就吃这个！
　　换完衣服回到电脑前一看，那家伙正边说着“你再不吭声我就要剥你的衣服”边解小五的钮扣，我马上上去给他一个回旋踢。正准备再给他几脚，就听到飞行器到站要降落的通知。
　　冷哼一声后，我走到出口旁的窗边扣好钮扣，一抬头那暗绿色就映入眼中，好似一片绿墙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圣珠亚拉山。也许这个景色看起来有点不真实，但它却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存在感就显示在眼前。习惯了绿色后才发觉到景色的变化，整个空间感也出来了，远远望到了一两个村落，最大的那个则是黑极狼。
　　飞行器突然晃起来，地板一下子倾斜30多度，我没站稳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刚觉得疼痛，飞行器又加起速来，因于没有东西可以捉稳，我贴着地板划行了几米。眼看着要撞墙，我赶紧缩身闭眼抱紧脑袋，结果却发现地板又倾斜了，这回倾斜的太厉害了，咕噜咕噜地向刚才划行的反方向滚去。一阵猛烈的冲撞震得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背后传来的疼痛让我不由庆幸还好撞的不是脸啊！
　　我闭着眼一边静静地等着飞地器稳下来，一边等着脑中的疼痛感过去。脸上传来一阵暖意，睁眼一看是布莱德，这才想起刚才晃动时他躺在地上抓着那根我一直不知道干嘛用的铁杆。想到着不由叹了口气，这能让我说什么，只能提醒自己以后要注意各种意外。
　　走下飞行器，看着飞行员向我们挥手道别，我心里想着：“掉吧掉吧掉下来吧你！最好摔得粉碎！”
　　待被飞行器搅乱的大气安稳下来后，我环视一圈周围。虽然我很想自称我是个《远古世纪》的老玩家，但实际上我在这个游戏里玩过内容可能不超过全部的5%，至多对升级要打哪些怪比较有经验。像黑极狼这个地方，虽然有着降天魔这超级BOSS存在，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居然没有中高级怪，所以以前我是自动忽略这个地方。由于圣珠亚拉山的阻挡作用，靠海的黑极狼不像同纬度的莫地那样热浪逼人，它有亚热带的茂密绿林，气温又那么怡人，与我实际的生活地区有点相似。不过明知没有什么怪、旁边也有一个噪音在跳来跳去，但在这杂草丛生的野外，一阵微风吹过，草声树声呼呼沙沙响起，还是让我无端毛骨悚然起来——不由想起以前跟小航在傍晚跑到紫霄爬山的事，那时两人就在这气氛有点类似的深山老林里看着刷刷闪动的树枝，吓得往回猛跑。
　　“没事的没事的，这是游戏这是游戏！”我直直地盯着前方催眠自己，然后过去踢那该死的法师一脚，不知他蹶着屁股在地上干嘛。
　　“有回城卷吗？”
　　“那么贵又不实用的东西我怎么有？”他很理直气壮地说。
　　花一堆钱买帐篷的人还敢说这个，估计这猪头肯定忘了准备，我赏他一白眼。
　　于是两人开着11路车到黑极狼。
　　在我的快速领头作用下，不到10分钟就有建筑物出现在眼前，走近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打靶游乐场，再走几步是一个棒球场，前面望眼过去就是一大片文明的标志——敢情黑极狼是游乐地带啊？
　　穿过各种各样的房子后，一道古墙站在前面，高高的城门上挂着“黑极狼”三个大字。
　　“进城请缴入城费，每人1钱金。”NPCMM对我笑的很欢，但她说的话让我高兴不起来。
　　“抢劫啊！”我抱怨道，不过出钱的不是我。
　　其实看到那道古墙时我就该明白的，但亲眼看到里面的景色我还是有很大的反差感：外面是现代文明，里面却是老古董。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这会儿居然很安静的布莱德：“你知道水阁在哪？”
　　他一愣，我也一愣。
　　看到旁边有个可爱的小MM走过，我赶紧问道：“请问水阁怎么走？”
　　MM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沿着这条大道直走就到了。”
　　我被她看得一番莫明紧张，难不成那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直走直走，我站住脚。
　　原来是妓院！
　　不就是妓院嘛！
　　真是的，在游戏里还搞得大惊小怪，那女孩以为她是古人啊！
　　现在正值白天，但这妓院的生意看来还是好得不得了,NPC、玩家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我还有点时间，要进去转一圈吗？”
　　“……你确定你要进去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布莱德也是一脸古怪。
　　“你以为我是闭塞人啊！？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古代的妓院、以前的红灯区夜总会、现在的性馆！”我凶他。
　　“你没看到那墙上贴的一堆东西吗？”
　　我回头看，搞得还真正式，一堆营业执照、许可证之类的，不过里面有个东东很奇怪——小小的纸上就写个“SSS”，我还以为是3C。
　　“嗯？那3S是什么？”做人要谦虚，不懂要请教。
　　“我刚才上网搜索过，唯一一个出名的解释就是全感官□□模拟器，还是经过联合国认证的。”
　　听上去挺吓人的一个说法，我刹时觉得脑袋好像宕机了。
　　“啊？”
　　“我有事先下了，你自己上网搜下，对了，别忘了在旅店里登记。”说完，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等我会过神来有点生气，需要他的时候人就不知死哪里去了，在心里狠狠鄙视他一番后我才消气。
　　当然我是不会去旅店里登记的，因为那个确实很麻烦，每次打怪都得从城里重走一遍，所以我的1万块就进了万花筒的帐户里。
　　买完东西发现已经5点，于是手忙脚乱下线关机收拾东西牵自行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