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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缘三 ...

  •   此事发生在离久二百岁那年,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

      离忧因一贯都爱黏着离久,可以说离开离久片刻,他都会想得不得了,于是乎在收拾完小厨房后,就带着白白净净的俊脸去了离久的悠然居聊天。结果,等回到他和凌风的风雅室,脸颊就新添了三道长长的抓痕。

      凌风见状急得很,忙指着离忧的脸问:“你这是怎么搞的?

      离忧嬉皮笑脸道:“这个啊,因为我说久久以前瘦得尖嘴猴腮的,她就发火了。”

      凌风眼透担忧:“然后她就打你了?”

      离忧毫不在意地坐下,拿起茶杯饮下一口,非常自豪地对凌风说着:“就这一句话怎么可能嘛!师兄你太小看我了。我还说了句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进厨房了,她做的东西太难吃,便是连师兄你都很嫌弃,她这才对我动手的。然后,我还没打过她,就被她给挠了。”

      原本还一脸担忧的凌风,在听完离忧这一番说辞后,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个白眼:“呵,你真是活该。”

      离忧微笑不语,喝着茶没有反驳。

      凌风也以为此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却忽略离久那有仇必报的性格,又怎会轻易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在凌风刚刚坐下准备继续看书,门就被“咣当”推开了,并伴随一声铿锵有力的怒吼:“离忧,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闻听这声音,都不必特意抬头,离忧便知是他们那个惯离久惯得不得了的师父广德神君来了,那是腾地一下起身,躲到凌风身后。

      而凌风也习惯性地挡在离忧前面,同时打量着眼前的场景——离久是梨花带雨地啜泣着,广德神君则是满脸怒气地死瞪着离忧。

      瞧着这架势,凌风也能猜得出,离忧这小子是要大祸临头了。出于作为大师兄有保护师弟师妹的责任,凌风上前一步,开始替离忧讲情:“师父,不知您为何如此动怒,可是离忧犯了什么错事?若是,那徒儿必定会替师父您老人家好生教导他,还请师父勿要与离忧计较。夜深了,不如师父早些回房休息,徒儿这就替您管教离忧。”

      这三个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便一直被广德神君带在身边教养,对于他们的脾气秉性,广德神君了如指掌。再加上,凌风这套说辞诚然也用了许多年,屡见不鲜了,广德神君又怎会不晓其中真实之意?不过是想做和事佬,保离忧这小子不挨打罢了。

      只是吧,若说平时那些小错也就算了,但此次的事件是定然不可轻易罢休的。

      就因方才,离久哭着去找广德神君,状告离忧对她又辱骂又动手,并将衣袖撸上去,把手臂上清晰的五个巴掌印儿递到广德神君面前,让广德神君去看时,广德神君自然是会一股火儿窜上来的。

      动了他这个最疼爱的小徒儿,那离忧就明显是欠收拾了。于是,二话没说,领着还在哭泣的离久,吹胡子瞪眼就来了风雅室。

      所以,凌风的劝阻也是白劝阻,广德神君根本不会听,反倒极火大道:“哼!你这大师兄若真的那么称职,也就不会管教出这等手欠的臭小子了。你看看,他把你师妹都打成什么样子了!”怜爱地将离久的衣衫袖子提上去,五个巴掌印顿时一览无遗。

      凌风愣了一瞬,吃惊地回头问向离忧:“你干的?”

      离忧却比凌风更吃惊:“我没有,我都没……”

      这句“我都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还未说完,便被广德神君便厉声呵斥住:“你没什么没?证据确凿还想抵赖,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你这个臭小子,今日,你也不用求你师兄替你解围了,为师不听他的,必要好好惩罚你这个混球不可!”越过凌风来到离忧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拽住离忧的耳朵就向外走去。

      疼得离忧是滋哇乱叫:“疼疼疼,师父,您轻点儿!”

      凌风心疼自己师弟,可又不敢去拽自家师父的手,很怕一拽就使得离忧的耳朵更疼,只得跟在一旁劝和着:“是是,师父,您轻点儿,轻点儿。”

      可就算如此告饶,广德神君也丝毫没有手软,反倒更大力将离忧拽出风雅室,狠狠甩到了门外。

      离忧委屈巴巴地揉了揉他那痛到发热的耳朵,又乖乖站回广德神君面前,等待广德神君发落他,却等到广德神君柔声细语地询问离久的意见:“乖徒儿,你说,你想让你师兄怎么给你赔罪?罚他……整晚练习剑术不许停,怎么样?”

      离久不满意,秀眉一皱,微撅着小嘴道:“不怎么样,离忧他本来就剑术高超,练上一晚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在精进剑术,他也没有损失什么,那我不还是白挨打了嘛!这就算不上是惩罚,师父您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广德神君仔细思索一番:“嗯……言之有理。那你说,你想如何罚他?”

      离久眼珠子一转,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笑容看着离忧,嘴里却对广德神君道:“我说啊,就罚他扎一晚的马步不许动,天亮才可以动,师父觉得这样可好?”

      离忧听此话听得是万分扎心,心道:这要是练一晚的剑,他好歹还能动一动;但若是扎上一晚的马步,那他这两条腿到明早还能走路了吗?一时没忍住,脱口抱怨了一句:“哇,久久,你也太毒了吧!”

      离久并未接离忧的话,倒用着白嫩的小手捂住心口,身子还略往广德神君边上靠了靠,故作出受了威胁后的楚楚可怜之态:“师父,您看,师兄他吼我。他当着您的面就敢吼我,想必以后一定会为此事心生怨恨而报复我。那我的修为又不如师兄,师兄定会趁机将徒儿打回原形。搞不好,徒儿年岁轻轻就身归天地,不能再侍奉师父您老人家了。”

      离久向来都不会叫离忧为师兄,若叫了,那一定是后招不断地来整离忧。就像此时,为了让离忧彻底失去反击的余地,话尾之处竟真挤出了几滴晶莹的小泪珠。

      广德神君忙给离久擦着眼泪,慈爱地哄着:“不许胡说,有为师在,你怎么可能会身归天地?放心,离忧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若是再敢欺负你,为师就欺负死他!”话罢,瞪回离忧:“蹲!”

      语气严厉,离忧不敢不从,心不甘情不愿地微微蹲下扎了个不走心的马步,可又怎么能逃得过广德神君的法眼?

      “再蹲!”

      离忧再次微微下蹲,却也和适才的动作相差无几。

      “为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蹲!”

      这一句听着就比前两句严厉,想来这罚铁定是逃不过去了。无奈之下,离忧只得张开步子扎了个正宗的马步。与此同时,又发现他被广德神君施了个定身术。

      他瞬间感到欲哭无泪,苦着张脸:“师父,我都已经认罚了,你为何还要给我施加定身术啊?我保证我今晚肯定不会动还不行吗?师父,您就把定身术解了吧!”

      广德神君并未予以理睬。

      离忧只好求救地看向凌风。

      凌风会意,帮衬道:“师父,您若是不放心,徒儿愿替您整夜看守离忧,不如便将这定身术解了吧?”

      广德神君板着张脸:“为师就是太放心你们俩,才纵容了你们俩这么些年。你这大师兄若是真每次都尽到了做大师兄的职责,离忧他也不会如此混帐了。嘶,我说你一再给这臭小子求情,你是不是也想挨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凌风果断改了口:“不不不,不是,徒儿知错了。徒儿今后定会担负起作为大师兄的职责,好好教导师弟。师父您早些休息,徒儿必不会擅自为离忧解开定身术。”

      广德神君没再发话,却又是狠剜了离忧一眼,抬脚离开了。

      一点余影都看不见后,离久才一脸得逞的笑容,围着离忧转来转去:“哎呀!这马步扎得还真是不错,一看就是个高手,够稳当的啊!”

      话中虽半个脏字都没有吐露,但侮辱性极高,气得离忧憋着口气盯了离久静默半晌,终还是臣服了。泄了那口憋着的气,很是受伤道:“你你你你胳膊上的印记到底怎么来的?我根本都没碰你一下!”

      离久扬扬自得:“我自己打的啊!多打几下可不就有印记了,反正就是疼一阵而已。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胳膊又怎么能让你挨罚呢,你说是吧?”挑衅地向离忧扬起小脸,嘴里哼着好听的小曲,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蹦蹦跳跳返回了悠然居。

      徒留无语的离忧独蹲在原地,恳求凌风:“师兄,你帮帮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啊!你是不会忍心看我受苦的,对吗?”

      凌风叹了口气,拍了拍离忧的肩膀,脸上却带着瞧好戏的笑容,拒绝了离忧的求助:“额……你都知道,我若解除这定身术,师父马上便能感应到,都能飞过来把我也一起罚了,何必呢?你也不会舍得师兄受罚的,是不是?所以,你就别拖师兄下水了啊!你武艺高强,绝对能顶得住一宿,师兄对你有信心,你自己慢慢熬吧!”

      任凭离忧在身后如何叫唤,凌风都没有回头,还顺手把房门关上了。直到翌日清晨,才再被一阵半虚不虚的声音喊醒。

      凌风穿上衣衫出来查看,发现离忧的定身术早已经解开了,可离忧却仍旧双腿打颤地半蹲于原地,快哭了似的道:“师兄,快……快过来帮帮我,我动不了了。”

      凌风扑哧一笑:“不就是扎一晚的马步嘛,至于吗?”

      离忧气急败坏:“你试试!”没劲吵了,又恢复到刚才快哭的语气:“行了行了,别笑了,快快快,快把我背回去吧!”

      纵使嘴上打趣,但凌风还是很心疼他的师弟的,没有多余废话,将离忧背进房中。耳闻离忧赖唧唧的哀嚎,手上也不停给离忧按摩许久,这事才终于算是了事了。

      所以说,这也便是凌风为何要偷听的原因了。把事情弄清楚,他还能替离忧说说好话;倘若不管离忧,那保准离忧日后会被折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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