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英雄》忘宸

5、第 5 章

　　“宁王是和皇上一起进宫的？”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静默：

　　兴师问罪了吗？好，我便演这一出戏，给你！“是！”躬身而答，极尽谦逊恭敬。

　　“那皇上一夜未归，可是和宁王在一起？”

　　“母后，皇叔是被······”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急忙开口.

　　“皇上，哀家在问宁王话，皇上不必代他回答。”

　　轻笑：“是，皇上在臣府里！”

　　“那，皇上的伤······”

　　为什么不说下去，在等我认罪吗？撩袍，膝头碰上冰冷的青石地板：“臣知罪，臣护卫不力，致使皇上受伤，请太后降罪！”低头，那你要的，是这个结局吗？还是你希望我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可是，现在，还不是展露锋芒的时候呢！

　　微微一愣，这个高贵的女人竟是一时无语：护主不力？这么一个牵强的罪名。问罪是个借口，眼前这个人的反应去缺是让她大为惊讶，这不是她想象中的结果，演戏吗？好！哀家陪你。轻笑，微微转头，看向一边坐着的皇帝：“皇上，这按大明律例，宁王该送大理寺吧？”

　　回过头，看着眼前依旧垂头跪在地上的人。“母后，是朕偷跑出去的，皇叔他并不知情，还有，今天也是皇叔拼命相救，朕在保住一命的！”

　　“是吗？”目光仿佛要射穿眼前的人“那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略施薄惩吧！”看向身后的人：“该，是个什么惩罚呢？”

　　“回太后······”站在太后身后的太监刚要回话，却只见一边的朱厚照一眼瞪过来，一副你敢说重了朕宰了你的样子。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这倒真实个不好说的差事“这······这······该处廷杖之刑！急中生智，脱口而出了这么一个可轻可重的刑罚。

　　“廷杖，那就廷杖二十吧！”

　　“母后······”

　　“臣甘领太后责罚！”没有抬头，依旧是顺从的声音，顺从的态度。你想要演，我就陪你演下去，这场戏，还长着呢，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谁胜？谁败呢？

　　身后的人持杖而立，却迟迟没有动手，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动手吧！”依旧是平静的声音。

　　平静的跪在地上，低垂的目光没有任何表情，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朱厚照一个狠狠的眼神看过来，一副你敢打重了我要你命的样子。不禁失笑，笑到一半却生生卡在了喉中，阵阵锐痛，仿佛要将人撕裂，头低垂，长发遮住面孔，看不清任何表情，紧咬下唇，抑住脱口的痛哼。一时间，金殿中竟除了刑杖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竟没有其他的声音：坐在一旁的朱厚照是想救不能救，当事人都认了，话还怎么说，情还怎么求？一脸的心痛紧张显露无疑，抓住扶手的手也早已发白，眉紧皱，一副你没事干认什么罪啊！坐在正位上的太后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结果太出乎她的意料，以为他会出言不逊，以为他会傲然否认，却未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恭顺的这么自然，简直无懈可击，错了吗？她看错了吗？连先皇也看错了吗？还是，他依然在做戏？这苦肉计，也太狠了点吧！

　　而相比之下，受刑的人反而平静的多，挺身而跪，没有任何动静，除了紧拧的眉，渐急的呼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要的，是这个天下，成功的路上，一切的痛都必须忍耐，最自己狠些，又何妨？

　　凭倚床棱，任凭侍女们穿梭帮他处理身上的伤痕，朱宸濠的眼睛却始终不时的略过房门，知道门被轻轻推开，径直走进一个男子，青衣，白绦，乌发低垂，没看任何人，男子径直走向床前。低头，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了，本王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兴师问罪！”

　　半蹲，径直翻过垂在床边的右手，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掌上，取药包扎，一点不凝滞的动作也一点不留情，微板的面孔有点让人发冷，紧抿的唇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不禁一叹，朱宸濠无奈的望向他：“你，能不能轻点，本王还有知觉。”

　　“为什么、”终于开口了，可是声音却让人心悸。

　　没有惊讶，朱宸濠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南宫先生，你以为把皇上杀了就万事大吉了？皇上死在我这里，于情于理我也逃不了吧！”

　　没有回答，那人竟一句话都不说，轻轻抬头，望向那人，竟是一脸笑意，冷冷的，冰冰的，却有一份了然在其中，心，不由得一痛：这个人，文武双全，也是名噪南北的人，却只因自己一次拜访，便心甘情愿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知道，这个人做人任何事都不会是仓促的行为，他也知道，这个人想杀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定一击而成的，除了这次，只因为他不管不顾的拼命阻拦。有一点痛，是心！有些事隐隐的感到却不敢承认，不愿承认。他这生，注定了是无情之人的。

　　轻微的响动，却是那人离开的动静：“身上的伤问题不大，只是皮外伤，好好休息一阵子会没事的，只是······”停下脚步，轻轻回首，眼里竟满是不安与沉痛：“有些情，是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