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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封侯狂想曲 ...

  •   崔韫坚持己见,“这次轻易的放过他们,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再者说我们的东西倒算了,他顺到了李小姐的头上,传出去让人笑掉牙。”

      崔盈讲不过她,又怕两人打起来闹出事端,就只能陪着崔韫等人。

      伯府面朝东巷的那堵墙开了个小门,若是脚力快的人,跨过这道门,不用一盏茶的时候便能走到外堂。

      可那崔韩愣是磨蹭了一炷香,才披着大褂拖着脚跟懒洋洋的走进来,进屋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顺势坐在了堂屋两排椅子的最末一把上。

      “大半夜的我都睡了一个时辰了,能有什么事啊,不能明早说吗?”崔韩抱怨的直打哈欠,“一群人拍我家门,吓得我家那条母狗都不给崽子喝奶了!”

      崔盈眼皮一跳,瞧他这副小题大做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崔韩下一句是什么,无非是用他家的狗崽吃不到奶为由诓骗点银子。

      果然,崔韩做作地扒拉着手指头,“这不快过冬了,我就等着这几只狗崽长点肉,雪天吃狗肉锅子——”

      崔韫单刀直入,厉声道:“崔韩,你下午偷的东西放哪了,为什么今晚不送回来。也不想想,笏板这种东西也是你能偷的。”

      “冤枉啊,就是一根针一条线我也从没带出去过。韫妹你怕不是记错了吧,我听闻你快做官了,就好心带了一袋枣子来,两手空空的走,笏板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不知道。”

      这时,宋元带人将糟蹋了的点心和肘子搬上来,痛心疾首的说:“难不成这些东西不是阿元糟践的?下人们都看见了,他在上面又跑又跳,你不信的话,要不要我去把阿元也带过来,对一对牙印脚印?”

      崔韩见抵赖不成,脑袋一转,便道:“这这个,许是我没留神,阿元好玩,自己跑到上面踩了几脚。”许是刚得了六对象牙玉石笏板,崔韩的腰板格外硬,大大咧咧道:“多少银子,我赔就是了。”

      拿别人的银子赔给别人,这话说得可算是不知羞耻,崔韫差点被他气倒了,“吃食是小事,你不愿意归还笏板还有当卢、銮铃,我就让人去报官,你也提早去请讼师,以后别怪我没给你台阶下。”

      吃官司多费银子,崔韩一想到那些官差上门就头疼,他可不想被反复勒索,想办法尽力打消崔韫这个念头,“韫妹,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拿你的东西。阿元糟蹋东西是不对,但是你想,这次就当做给阿元的零嘴,人家送东西来,不都是姓崔的收了吗。你也快铨选做官,为这点小事闹上官府,以后上峰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临颍崔氏啊。”

      听他还在避重就轻的无理狡辩,崔韫肚皮都气炸了,“好好,你说得有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此番叫你来,还有一事,你知道我母亲这一脉人丁单薄,所以到我这祖业里原属于我堂叔伯姑姑的佃米没人用,依旧发给你们。”

      崔韩怕她在佃米上做文章,就竭力贬低白得的佃米,厚颜无耻道:“人多米少,若是我们没其他进项,也就够喝碗粥。”

      这位远房堂兄恬不知耻就罢了,崔韫从前也没发觉到他竟然还又蠢又坏,就顺着他的话道:“我铨选后去吴国公府提亲,马上娶妻成家。祖产里田地的收成按规矩来可以留给我的嫡庶子女,但没有平白发给出了三服五服亲戚的道理。既然佃米对于你们来说是杯水车薪,那今后我就告诉大伙,往年的就算了,从今年起银米就不再发。当然,有想读书的还可以来族里的家塾,阿元也不例外。”

      “你要断大伙的银米?”

      虽然那六对笏板可以卖上些银子,但他的叔伯兄弟整日打牌遛鸟没有正经差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他们的米缸空了,还不天天来找自己的麻烦?

      再说虽然阿元可以继续在家塾念书,万一她暗中使绊子,由着其他亲戚孩子欺负阿元……

      崔韫笑眯眯的看着他直冒汗,“不是我要断,只是李小姐的当卢可不便宜,若将这佃米攒两三年,卖出去的银子或许能还给人家。”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夜深路不好走,你回去吧,别让你夫郎等久了,”崔韫见他不仅汗流到了下巴,眼神也开始发直,就趁机贴心的催他回家睡觉。

      “啊,啊,好。”崔韩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明日就将自己的破宅子卖了,拿了银子回临颍买些良田,不管叔伯姊妹死活,于是他道:“这几日你忙,我代你跟大伙说这件事,保准没人敢说个不字。”

      哪料崔韫早就看透他了,直接断了他的后路:“明日宋元就去家塾贴上告示,大家都能看到,也不算麻烦。”

      明日就说这哪里行,没等他卖宅子跑出京城,他爹就先来打断他的腿了。

      崔韩摸了把冷汗,陪着笑道:“不着急,不着急。”说着,慢慢地挪出去,下石阶时差点踩了一脚空。

      第二日,崔韫刚洗完脸,就听宋元说崔韩将一只大盒子放在了门房,打开看正是失踪的笏板和銮铃当卢。

      崔韫吐掉口中的青盐,用毛巾擦了擦脸,去中堂对等她吃饭的崔盈道:“崔韩把东西还了回来,今后他可就没胆子再来府里了哈哈哈哈。”

      崔盈也是十分满意,往日年节她不仅要忙着招待往来的宾客,还要提防这些亲戚来偷鸡摸狗。等到节日过去,她得心累抑郁好几天。

      “让人将的卢与銮铃包起来,我自去李宅向李小姐赔罪。”

      崔韫道:“等铨选事了,让我去送吧。她的商队走南闯北,我也有些事情要托她打问一下。”

      这些天总算是有一件解气的事了,憋了十几年的恶气吐了出来,崔韫舒心不少,吃完饭就去书房写文章,午饭和晚饭都是让人端进去吃的。

      一晃又过了五六日,到了吏部铨选的日子,贡院都被打扫了出来。

      崔韫提着考篮,从宋叔的马车上下来,果不然在贡院门口见到了蔡渭。

      与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的世家子不同,他坐在自家马车前的藤椅上往嘴里塞桂花糕,考篮就放在他的脚边。

      崔韫腹里有文章自然是不慌,她不紧不慢的与众人打了一圈招呼,又与新婚的徐国公嫡四女徐景聊了几句,得知徐国公不日将回朝代将士们领赏,崔韫为他们高兴,恭贺几句后转到紧张得直冒汗的蔡渭跟前,“怎么还吃糕点,你的封侯大业进行的怎么样了?就不怕吃胖了连马都骑不上去。”

      蔡渭含着一大口桂花糕露出笑,旋即又白了她一眼,傲气道:“我封侯还用得着跟那帮粗人一样,舞刀弄剑一身病,大半辈子才捞得一个子爵男爵,丢不丢人。”

      不料蔡渭这话得罪了一帮年轻气盛的世家子,他们的祖辈的战功都是一刀一枪在沙场上博出来的,平日大字不识,连写谢恩折子都要师爷代劳,妥妥蔡渭口中的“粗人”。为首的正是平安子的嫡女全臻,平安子全老将军伤病复发,最近刚写了告老的折子,她一边准备铨选一边照顾母亲,辛苦不说又在贡院前听到蔡渭拿这事来说嘴,当即拉住他不放,要他给个交代。

      “蔡渭,你说谁呢!把话说清楚了。”

      蔡渭被人拽住衣领,见随行的奶公小厮都被这群世家子隔在了外面,顿时有些慌,磕巴道:“啊好巧,我没看见你也在,是我我多言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在你面前你还要背后说我?看我扇不扇你的嘴!”

      崔韫见战火升级,忙去站在蔡渭身前打圆场:“蔡兄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崔韫还没说完,就被汝南侯庶长子高瑜拉到一旁看热闹,“阿韫,你跟着掺和干什么,小心殃及到自己身上。”

      他们人多势众,蔡渭哪里能惹起,连忙道:“我说错了,没想说你,啊呀别打脸,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将们没想到母亲父亲在外流血流汗,保卫的竟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愤怒道:“你还想说谁?!”

      这一声怒吼,将贡院门前的风铃都震得直摇晃,原本紧闭着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露出来瞟了两眼人群,又迅速收回关上门。

      “哎哎哎,住手,别打人。”

      话头毕竟由崔韫而起,她舍了高瑜连忙去拦阻,一条胳膊刚挤进他们中间,结果蔡渭的脸上就已经挨了几巴掌,全臻不愧是将门虎女,手劲之大将人的脸都打肿了。

      “蔡师兄舌头大,有口无心,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再打下待会考官就要出来了,被查住大家一块完蛋。”

      贡院前聚众斗殴可是大事,这些小将们明白过来,这才放了蔡渭一马。

      全臻怒气未消,指着崔韫冷笑道:“你也别为他说情,这件事就罢了,只是他是什么东西我们还不知道?当心哪天被他反咬一口,你可没地儿哭去。”

      不论她说什么,崔韫都应下,好歹将这帮二世祖送走,转回身看蔡渭,却没看到他人,只看到了一个肿胀的猪头。

      “愣着做什么,去买几个鸡蛋剥壳给你家主子敷在脸上,没有鸡蛋就捡块瓦片,马上快进场了 ,麻溜点。”

      蔡渭嘴里呜呜叫,含糊不清:“吾……林林林,头。”

      “啥,你说啥,不至于吧,脸都肿到吐字不清楚了,这么快?”

      崔韫惊讶,挠着头凑过去听。

      原来刚刚蔡渭挨打时,把舌头咬破了,他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大声喊:“吾吾封封你个、个头!要不是你多、嘴,他们能打我?”

      崔韫:???

      自己好心相助,却被倒打一耙,她平日怎么没发现这位蔡师兄是一个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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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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