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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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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陆野的解释加混淆,林容总算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实在没忍住,靠着白琛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白妤眯了眯眼睛,看向已经不再是那个追着自己要糖吃的小不点弟弟,发现白琛正在看着林容。白妤咂咂嘴,心道“老娘还没靠过小兔崽子的肩膀呢。”
陆野不高兴地打断林容的笑声:“有那么好笑吗?”
林容一边抹眼泪,一边气死人不偿地命回答:“不好笑,不好……噗,你看,‘二中年级老三当街调,调戏女警花’哈哈哈……”
陆野:“……”
打人犯法吗?刚成年的判几年?下手重了对未来有没有影响?
“祝警官,你,没事吧?”白妤开口询问,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没有,就一个高中生而已。”祝警官正在板夹上记东西,陆野把脑袋探过去,下一秒,林容看到了陆野突然花容失色地大喊:“不是,姐姐,我怎么就袭警了?”
“那不然呢?”祝警官填完了表,“一堆人大门口站着干嘛呢,跟我进去吧。”
邢队:“我刚下班。”
半个小时之前,
陆野和自己的朋友们吃了个火锅,情绪高涨,一个激动,喝了两个易拉罐的啤酒。本来没什么大事儿,但陆野的酒量还不如常年居住在烧烤摊旁下水道里的耗子。身体里的热血沸腾,往脑子里一冲,豪气干云地拒绝了护送,坚持自己可以走回家。
结果刚刚分开,陆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了,迷迷糊糊看见前面有个小姐姐,准备去问个路,歪歪扭扭扶着墙好容易才挪过来,结果酒劲上来了,张口就是:“小姐姐,谈恋爱吗?”
再后来就被刚下班的祝警官给带回来加班了。
出了警局,白妤叫了个滴滴,司机看上去三十几岁,正是成家立业,上有老下有小的而立之年。内心自然是拒绝的,你看啊,一个银发女,一个T恤上有血迹的男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好像没成年的男孩儿,还是在警局门口,怎么看,都像是无知少年被道儿上的人拐卖了。
一路上,三个人,加上司机一共四个人,林容白琛坐后排,白妤副驾驶,都没有主动开口,几个人在喜庆的“好运来,祝我好运来……”的音乐中各怀鬼胎,司机是怕自己多嘴万一被灭口怎么办?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万一万一……
林容是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是多管闲事啊?万一白琛和自己一样爱记仇怎么办?而且白琛衣服上的血迹不应该处理一下吗?就算邢队瞎了没看见,白妤一个医生总不能也瞎吧?
白妤是在想自家弟弟居然没有反感林容,看来得有机会好好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又想了一会儿,白妤微微叹口气,自家弟弟不愿说就算了,先试探一下吧,偷偷瞄了一眼,车窗拉着一条缝隙,外面的灯红酒绿的灯光打在白琛身上,白琛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白妤一叹气,司机差点一口气上去,还以为自己玩儿完了呢。不得不说,白妤虽然是个医生,却怎么看都像是个道儿上的人,头发还是瘆人的银色,而白琛的斯文败类有一半儿就是白妤身上的气质给带出来的。
眼看还有两个十字路口就到小区门口了,白妤忽然开口:“林,林容?”
林容一个激灵:“哎哎。”
“就是叫林容吧,”白妤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是那种心虚的人听了更心虚,但心安理得的人听了更安心的声音“内个啥,内个,拜托你个事儿呗。”
林容哪管是什么事儿呢,自己先答应下来再说,忙道:“哎哎哎,好的。”
白妤“噗嗤”一声笑了,回过头:“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顿了顿,白妤继续开口,但是语气有了一丝严肃:“我要去出去学习一段时间,所以,白琛……”
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琛打断了:“我自己能。”
林容回头看向白琛,“我自己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姐姐出差还要拜托自己?虽然不知道拜托了点啥。
车窗外的店铺向后倒去,刺眼的反衬灯光在白琛脸上,白琛的睫毛很长,在长得斯文败类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白琛收敛了平日里嘴角诗书气的笑,一脸淡漠,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看得林容微微晃神。
白妤一愣,低头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着问林容:“林容住哪里啊?我们把你送回去。”
没等林容开口,白琛抢先一步回答,“一个小区,四号楼一单元。”这时的白琛已经回复了之前带着斯文败类和诗书气的标准单挑微笑。
林容一个没忍住:“你咋知道的?”问完,又有点后悔。智障吗,你能看见人家,人家看不见你吗?
白妤没说话,笑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哎,随缘吧。”
林容:我当时害怕极了。
十五分钟后,司机师傅如释重负般看着林容最后一个下车,白妤刚想向他道个谢,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司机师傅一脚油门下去,逃似的跑了。剩下一地被尾气吹起的尘埃和一脸懵的白妤。
白妤:“??我长得这么,吓人?”
林容内心:还用问吗?嘴上却说着:“没有没有,姐姐其实长得很好看的。”
白妤回头,看到一脸努力装出一副笑脸的林容和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努力憋笑的白琛。
白琛:“姐,你吓着他了。”
白妤用眼尾瞅了一眼白琛,“我的错?”这样的白妤看上去有说不出的艳,
像是深紫色的葡萄酒在灯光下散发着妖艳的气息。
林容正在感慨上天欠自己一个姐姐,不,好看的姐姐。
白妤忽然向林容伸出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心理医生白妤。”
林容连忙伸出手:“三好学生林容。”
以后的几天,事情按照客观发展,没有过多的意外或惊喜,白琛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快融入到班级里,主要还是因为长得好,还永远是一副不急不躁,斯文败类的模样。而林容也闭口不提白琛打架斗殴的事情,为此,仙潼的好奇心还作祟了好几天,
不过有一天,林容实在没忍住,趁着下课,悄悄问白琛:“你那天晚上衣服上的血——”
没等问完,白琛笑着回答:“不是血,那是白妤悄悄泼上去自己随便调的东西。”顿了顿“应该是为撑场面。注意她腰带上的小瓶子吗?”
“啊?”
“她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就装在那个小瓶子里,不离身。”
月考了。
仙潼装死状:“完了完了,又要被老头骂了,老娘的新小提琴会离家出走啊!”
林容拍开仙潼在自己桌子上作乱的手,道:“你平常没事好歹看看书,别一学期下来书比脸还干净。”
仙潼:“我,我应该有时也看了点吧?”
林容不准备再搭理这妮子了,回头看向后桌的白琛,白琛的桃花真的是朵朵开,连二中这学习重地也是绵延不绝。
这不,一下课,白琛周围就围满了“热情似火”的女生们,
林容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班长:“白琛,你月考感觉怎么样?”
白琛一愣,对着来问自己笔记的女孩子笑笑:“笔记我就不讲了,记完记得还我。”说完,冲着林容摆了一个“V”的手势。
月考成绩出来了。
严枫榜一,白琛榜二,林容榜三,陆野榜四。
除了白琛这冒出来的意外,剩下的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陆野捶胸顿足:“白琛我不管,林容,我居然比林容低整整一分!”
林容:“呵呵哒。”
出成绩那天中午,林容这个千年榜三“偶遇”到了千年榜一——严枫。
在林容的印象中,严枫是个神出鬼没,可有可无的人,除了每次考试都会准时出现在榜首之外,学校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流言蜚语,说他是无名小卒,他可是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心尖尖,说他是风云人物,却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底细。
“林容。”严枫开口,林容被迫停下来“这次月考前四名,要出省参加比赛。我来通知你一声,详细情况去问问王老师吧,我先走了。”
严枫对人总客客气气的,好像对谁都看不起,又好像对谁都看的起,不管是谁都礼貌有佳。
林容一想到白琛也要去,心里涌起一股不知道什么样的感受,匆匆和严枫分开。
去找了老王,一进办公室,林容微微晃神,那画面太美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位老师,老王左手端着一杯枸杞茶,右手拿着一把一看就不是正经人送的扇子,而白琛,正站在老王身后,看上去,林容打断了他们本来的话题。
没等林容说话,老王已经一脸喜气地开口了“林容,来了啊,来来来,正好找你有点儿事儿。”
林容熟门熟路地往老王对面的办公椅是一坐,“老王,千年榜一让我向你咨询一下,这次比赛的详细情况,以及……”说着,林容悄悄抬头瞄了一眼白琛,白琛正百无聊赖得盯着窗外的一棵老榆树,
老王放下茶杯,“去不去?”
林容刚要向老王摊牌说自己不想去了,老王又加了一句:“敢不去我把你在学校干的事儿告诉你爹。”
林容:“……”
挣扎了一会儿,林容:“老王,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老王抬头看了林容一眼,“我为什么要拥有你?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这个也不去,那个也不去,总共四个人,三不去。”
林容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剩下的“一”是谁,他有点惊讶的抬头看着白琛:“你也不去?”
白琛把视线从老榆树上收回来,有些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去?”
好家伙,敢情一个两个都是疑问句。
老王打断他俩,摆摆手示意白琛也坐下,缓缓开口:“我已经一把年纪了,马上就要退休了,二中是市重点高中,百年历史了,你们忍心……”
半个小时以后,林容面有菜色地盯着老王那张得不得得不得一个劲说的嘴,认命似的狂点头:“嗯嗯嗯,我狼心狗肺,嗯嗯嗯,我不知好歹……”
老王:“为师再问你一遍,去不去?”
林容:“老王你渴吗?”
老王:“我带完你们就……”
林容往椅子上一摊,“去去去,我去。”
老王笑眯眯的看向白琛,
白琛揉揉发出抗议的太阳穴,无奈地笑笑:“去。”
老王长舒了一口气,炫耀似的拿起扇子:“仙潼送的,好看不?”那神情分明就是“我有你俩都没有,哈哈哈……”
林容看了一眼扇子,正面风风火火地写着“无恶不作,怙恶不悛。”背面是“江湖人称,二中老王。”沉默了一会儿,林容斟酌着开口:“嗯,挺符合你人设的。”
老王:“……这次比赛去三天,北京,嗯,这周六出发,好好比,比好了请你们吃好的,滚。”
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倾泻下来,洒在偌大办公室的墙壁上,墙上映出了细细碎碎随风晃动的榆树叶子还有三个人影,窗外的榆树不知什么时候新抽出了枝条,衬得旁边的老枝条愈发近墨色。
星期六。
林容安排妥当了,拉着自己的小黄人行旅箱出了家门,这箱子还是去年超市抽奖时中的,伸了个懒腰,去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个煎饼,一杯红豆奶茶,一回头,看见白琛拉着箱子也进来了,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映在白琛身后,大有一种“逆光而来”的感觉。
白琛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林容,想了想:“等等我。”
林容忙应着:“哦哦,好。”就坐在一边乖乖等白琛。
白琛买了一杯香芋奶茶,一个鸡蛋灌饼,林容一边嚼着自己的煎饼,一边在心底悄悄记下,想着以后……猛地,林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想起之前温亦欢女士的话,脸色难看的想:我莫不是个gay吧。
忽然,林容感到脑门被人摸了一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拍开那只手,往后一躲,“咚”的一声,一下撞到后面的桌子,“别动!”
白琛的手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下,看着林容憋红的脸有点懵:“啊?哦哦。”又忍不住问:“怎么了?”
林容含糊地搪塞到:“冷,呸,热的。”话音刚落,体温凉凉的一只手抚上了林容的额头,手的主人还不嫌事大地嘀咕:“没发烧啊。”
林容咬了两口煎饼,没好气地打断:“呵呵。”因为嘴里塞满了煎饼,声音含糊了不少,白琛没听清,俯下身子问:“说什么?”
林容避开白琛那张放大的,可以迷倒千万迷妹的俊脸,吸了一口奶茶,白琛不依不饶地继续探过来:“嗯?”
白琛的呼吸细细碎碎地喷洒在林容脸上,痒痒的,林容缩了缩脖子,转头用胳膊肘去顶他,嘴唇不经意间擦过白琛白皙细腻的皮肤,
“完了。”林容内心忽然冒出一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感觉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一个字,哦,不,两个字就是憋屈。
白琛一愣,迅速撤离,抓着灌饼坐在离林容三米远的地方,“唔,内个,嗯,快吃,吃完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