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的使命》歆夜苍流

32、第 32 章

　　第三十章
　　“你是……小玄吗？”音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晨星说过你已经去了星族的！”
　　小玄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凶残起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小玄了！”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冲音落吼道，“我的名字叫玄羽！”“不，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会变成迷雾森林的猫？”音落轻轻的摇着头，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应该去救你的。”
　　“救我？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一声冷笑从玄羽的牙缝处蹦出来，他用已经变得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音落，一步步地朝她靠近，“音落，你知道我死后的生活是怎样的吗？”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我死之后，没有去往星族，而是被带到了一个叫做迷雾森林的地方。那里的首领邪掌接纳了我，他说他可以使我变得更强大，我当时就相信了他。”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可是当邪掌收我为徒之后，他就凶相毕露。他告诉我，族群猫都是骗子，是一群见死不救的**。他每天都用各种残酷的方法逼着我训练，我每天都要忍受着他的撕咬和踢打，还要被森林中那些自认为比我强大的**踩在脚下羞辱！这些日子我都不知我是怎样熬过来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獠牙尖端，“但是后来，我变得强大了。在和邪掌的一次对战中，我杀死了他，成为了迷雾森林的新首领。那些曾经欺负我、羞辱我的家伙，现在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像只没断奶的幼崽一样喵喵哀号！可我始终放不下那件事，音落。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这些万恶的族群猫，我怎么会受到如此残酷的折磨！”他歇斯底里的冲着音落大吼，爪子尖端已经深深嵌入了地面。
　　“不，玄羽，你听我解释！”音落已经泪流满面，“千错万错都是我一只猫的错，你杀死我吧，但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族猫！”“不可能！”玄羽嘶吼道，“我的仇恨不仅仅是针对你，还有你的族猫！我要折磨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死后所受的一切痛苦！”“这不是你，小玄从来都不喜欢杀戮，他也不会去杀死自己的亲妹妹……”音落轻声说道，望着梦溪的尸体。“别再跟我提她！她不是我的妹妹，她只是你们的帮凶！”玄羽吼道，“我已经杀死了她，现在我要折磨你，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这时，一个金色身影在不远处闪过：“音落，迷雾森林的猫已经被赶跑了，我——”这是苜蓿香的声音。“苜蓿香，不要过来，他会杀了你的！”音落厉声冲她喊道，她没有注意到，玄羽已经摆好攻击姿势，朝她飞扑了过来。“音落，小心！”苜蓿香一声惊呼，扑过来挡在了音落身前。玄羽本将落在音落身上的利爪划在了她的喉咙处，鲜血喷涌而出，她的目光立刻变得呆滞了，身体抽动了几下，瘫倒在了地上。
　　“不要！”音落一声大喊，猛地跃起，压在了刚把爪子从苜蓿香身体里抽出来的玄羽身上。她的爪子在一瞬间出鞘，带着熊熊火焰的爪间狠狠洞穿了玄羽的喉咙。“你……居然……”玄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与狂怒，血从他的脖颈处淌出来，染红了地上的落叶。
　　音落沉默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才轻声开口道：“玄羽，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欠了你太多，是我用今生今世都偿不尽的。”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痛苦，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到地下，“这些日子，我几乎每一天都在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着，我很痛苦，也很后悔，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把你从狗的爪牙下救出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另一只爪子深深嵌入地面，“但是我必须阻止你，我不忍心看着我的族猫受到伤害，因为我害怕他们像当年的你一样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不能救他们！”她抬起头，任由泪水在自己脸上肆意奔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血浸满了玄羽的喉咙，他扭动着脑袋，目光开始涣散。突然，他正在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直直的射向音落。“音落，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才发现……我一直都是错的。”他说话已经很吃力，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我一直都以为，我来到迷雾森林都是你的错……但是现在我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心中藏着太多仇恨，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流出，顺着他的皮毛砸落在地上，变成一朵小小的水花，“我现在很后悔，因为我的愚蠢，伤害了你这么多的族猫，还伤害了我的妹妹。”他睁大眼睛，眼里的血红在一点点减退，取而代之的是儿时他眼中的清澈，“我即将要消散了，音落，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得透明，眼泪打湿了周围被血染红的枯叶，“原谅我，也代我转告我曾经的族猫，我很抱歉。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去以死谢罪……”“我答应你，玄羽。”音落强忍着内心的伤感，对曾经的朋友点了点头。玄羽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他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在林间的风中彻底消散……
　　音落抬起头，望着天空。那里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尽，天空已不再黑暗，而是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和蓝色，远方的群山之间，红光万丈，朝霞漫天，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升起。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被烈焰之爪撕破，族群即将迎来的，是带来希望与生机的破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