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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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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学校对面的“Bread Talk”里,面前是一小盘草莓慕斯蛋糕,鲜红的草莓镶嵌在白色的奶油上,发出诱人的邀请讯号。我喜欢草莓的新鲜,还有“Bread Talk”里的明亮温馨。夏日的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小小的房间内飘满了蛋糕的香味,这样的舒适和惬意让我无法不爱上这个地方。
“SANSAI,好巧,又遇到你了。你也喜欢吃草莓蛋糕?”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跃入视线的是一张少女的清丽容颜,以及一身印有草莓图案的粉色长裙。又是她,苏唯。
我不知道是这是我和苏唯的第几次“偶遇”,从我开始执教日语初级班,几乎每隔一天我都能毫无预警地听到这句话:“SANSAI,好巧,又遇到你了。你也喜欢吃草莓蛋糕?”而且每次都是在这家“Bread Talk”里。当你连续两周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遇到同一个人而且她用同一句话和你打招呼的时候,我想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种相遇归因于“巧合”。
我继续用小勺切割我面前的蛋糕,“是的,我喜欢吃草莓蛋糕正如同你喜欢穿草莓印花长裙一样,苏唯同学。”然后将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吞咽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叫我‘老师’而不是‘SANSAI’!”
我正是一名日语系的研究生,利用暑假的空闲时间在一家外语辅导学校教授基础日语。苏唯是班上的学生,据说已经大三了,可是看上去稚嫩如高中生一般。她似乎喜欢一切粉色的东西,衣裙是粉色系的,鞋帽是粉色系的,连背包也是粉色系的。这个粉色的苏唯总是仰起粉嫩的小脸叫我“SANSAI”。“SANSAI”是日语中“老师”的发音。我曾经不只一次地发起抗议:“你可以叫我老师,也可以叫我学长,或者你直呼我的姓名庄泽也可以,但是请你不要用日文叫我SANSAI。”
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在汉语里夹杂着日语单词,是一种不纯粹表达方式,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语言上的殖民标志。你可以跟我用日语交谈,但是,请不要在中文里夹杂日语。
但是苏唯总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SANSAI,我只是希望这个称呼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特殊暗号,是我对你专属的称谓。”
我分明看到了某种暗示,于是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