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touch-able》赫贺有名的知了

1、第 1 章

　　Eric见到李珉宇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是个有极强胜负欲的小子。他听说Eric曾经在美国青少年街舞大赛上获了冠军后，看着Eric的眼神有了些不一样。先是客气地鞠了个躬，然后小心中又带了点骄傲地说：“Eric君，有时间一起切磋切磋？”
　　Eric并不是个自负张狂的人，但是李珉宇的那点小心思他都看在了眼里。虽然是一个组合的，但是成员内部之间也应该会有一些明争暗斗的吧。这小子，是在试探他是不是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么？
　　他点点头，即兴跳了一段hiphop，最后一个V字摆得潇洒漂亮。李珉宇也不甘示弱跳了一段breaking，繁复绚丽的技巧，让Eric禁不住对这个小个子男孩刮目相看。他知道，自己有极好的肢体灵活性和控制力，走hiphop路线再合适不过，这一点小个子李珉宇在力量上吃了不少亏；但是李珉宇的基本功扎实，柔韧性和协调性堪称一流，跳这种技巧型的breaking自己也得望其项背。这么想着，那一贯淡然的目光中就多了些欣赏。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大概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Eric这才发现，李珉宇一笑起来，小眼睛弯成了月牙，清秀冷静的面孔上立马添了一丝生动。倒底，也还是个追求梦想的孩子啊。这么想着，Eric发现，自己对这小个子男孩还挺有好感的，看来，自己又多了个兄弟。

　　平时的训练是很苦的。彗星、东万总是大呼吃不消，可李珉宇总是不吭不哈的，认认真真地做着老师指定的功课。Eric看着李珉宇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矫正自己的动作，力求每一个表情都做到最好，他看到他满头大汗，衣服也湿得贴在了身上，觉得有点不忍。“嘿，你就这么喜欢跳舞吗？”李珉宇冲他笑了笑：“我还喜欢唱歌，喜欢做音乐，说rap也成。只要站在舞台上，让我做什么我都喜欢。”Eric心想：“真是个贪心的家伙。什么都想要，却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这点Eric跟李珉宇可不一样。Eric话不多，看上去很内向，好像心态也很平和，没什么功利心似的，但是他心里比谁都透彻，比谁都清亮。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了，他知道自己有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不像彗星东万，天生一副好嗓子，他唱不了歌。他也不愿意专搞跳舞，那是个体力活，而且光指着跳舞也不可能出头。他现在仗着从美国回来，有接触正宗hiphop的经历，在队里负责英文rap。但是他不能说一辈子饶舌，他想做音乐，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其实这时候，他就已经留心那些词曲创作的工作了，神话的专辑创作中他也尽可能地参与进入，有时候帮着想几句英文rap的歌词什么的。Eric也在努力呢，虽然他跟珉宇的爱好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为梦想而坚持不懈的人。无论怎么说，这小男孩跟自己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至少现在是这样的，那就是——神话。Eric看着李珉宇笑了，他也上前，跟李珉宇一起练习了起来。

　　Eric父母都在美国，李珉宇家在全州，跟其他家住首尔的队员们不一样，每到假期，偌大一个宿舍冷冷清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于是两个人经常结伴出去玩，时间久了，感情也比其他队员亲密许多。那年冬天，两个人相约逛街，下了出租车才发现都没有带钱，Eric冲李珉宇使了个眼色，李珉宇对司机笑得一脸谄媚：“大叔，我们……没有钱啊！”话音刚落，两个人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只听见Eric的声音还在巷子里回荡：“等我们有了钱一定把车资还给您啊！”
　　“啊，哈哈！”“呼——真累啊！”两个人蹲在垃圾箱旁边，大口喘着气，也顾不得周边的味道。气息平缓了些，李珉宇转过头，看着Eric，“Eric，你说，我们会红吗？会挣到大钱吗？”Eric闭上眼睛，咽了口唾沫，“怎么不会!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吗？”然后Eric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低头一看，是李珉宇的手。“嗯，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神话一定会成为大韩民国最棒的组合！”那一刻Eric觉得李珉宇的眼睛里好像藏了两颗小星星，闪亮闪亮的，在漆黑的夜里璀璨着自信和坚毅的光芒。

　　98年的时候神话终于出道了，大概经过两三年的时间，又赶上HOT的解散，神话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韩国第一天团。那时候人们提起神话这个名字都会说这可是个国民组合，成员们都很帅，人也很有礼貌，各怀才艺，比如主唱彗星有天籁般的嗓音啦，李珉宇舞技高超啦，东万英俊帅气还很幽默啦，等等吧。说到Eric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话不多的人，看上去酷酷的。作为队长的他面对采访时也不多说两句，总是给李珉宇使个眼色，然后由李珉宇全权代表了。甚至有不了解情况的人说神话的队长不是李珉宇吗？
　　每当这个时候Eric都只是笑笑，其实他一点都不嫉妒李珉宇，相反，还觉得很开心。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面对镜头的人，倒是珉宇，每次都能把自己的想法准确地表达出来，这不正说明两个人之间心意互通吗？有时候Eric觉得自己虽然跟Andy在一起最放松，跟彗星在一起最开心，但是唯独跟李珉宇在一起才是最放心的。他就是觉得跟李珉宇之间有知己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心思李珉宇都懂。
　　其实两个人的性格真的很不一样。李珉宇外放热情，有时候会有一些小小的张狂，而Eric内敛冷静，相对要保守安静得多。Eric在演艺圈朋友并不多，虽然表面上都点头打招呼，但实际上深交的没几个。而李珉宇似乎朋友遍天下，跟谁都能喝酒喝到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每次神话填写个人资料，在朋友那一栏李珉宇都是字数最多的那一个。两个人简直是性格相对立的典型了。可是有一天，Eric看到了舞台上的李珉宇。
　　那大概是Eric第一次站在舞台下看着李珉宇。平时都是在练功房里看着他跳舞，也没觉得什么。但是那一次不一样，李珉宇站在台上，他坐在台下。几尺高的舞台，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似乎一下子隔断了两个人之间的熟稔。那一天Eric完全以一种陌生人的角度观看了李珉宇的舞蹈，李珉宇身材很小巧，但是他站在空旷的舞台上就有一种压住阵脚的气势，如同一个王者。他在舞台上表演能时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心无旁骛。那一瞬间Eric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有着共通之处的，那是一种，深深地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孤独。因着孤独，所以骄傲；因着骄傲，所以孤独。原来都是矛盾而倔强的人啊，所以，才能轻易进入彼此的心吧。

　　01年的时候，神话出了件大事，最小的成员Andy离开了神话。对外是宣称Andy因为学籍回了美国，但是这中间的原因，他们心里都清楚。没有了Andy，成员们心里都不好受。虽然没有人说起，但是大家都觉得气氛不一样了。制作5辑的时候，没有人刻意要求，但是在拍摄封面的时候，大家还是特意空出了Andy的位置。每当看到这张宣传照，Eric都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宣传期间，公司联系电视台为神话量身打造了一个节目——X-file。也不知谁做的创意策划，尽是些危险的游戏，前一次的赛车节目里，眼看junjin的车从斜坡滑下时几乎要一头栽在地上，Eric的心霎时蹦到了嗓子眼儿。等junjin安然无事从车里出来后，Eric也顾不得矜持的形象了，跑上去从后面一把捞过junjin就抱在怀里。那可把他吓坏了。这次更好，跳伞，从5000米的高空往下跳啊，事前就训练了那么几天，万一跳下来一害怕忘了打开降落伞怎么办？万一降落伞出了事故在半空中打不开怎么办？万一跳下来控制不好方向掉到水里、房顶上的怎么办?眼看着飞机带着珉宇和东万越飞越高渐渐变成一个小点儿，Eric不再说话了。
　　后来就看到有一个小红点儿从飞机上掉了下来，还来不及惊叫，又有几个点儿也跟着蹦了出来。几个点儿汇聚到一起，Eric悬着的心才缓了缓，他知道这是教练们在帮着珉宇呢。直到珉宇的降落伞完全张开，从急速下落开始缓缓下降时，他才松了口气，就等着李珉宇能够安安全全地回到地面上来了。
　　就在李珉宇快要着陆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因为方向没控制好，李珉宇没有顺着预定线路下落，而是漂到了另一个方向。那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李珉宇真的漂向了树林深处。Eric简直无法想象这孩子被树枝刮着或是挂在树上下不来的情形。他和junjin一起向树林的方向奔跑着，站在堤坝上，看着工作人员下去搜寻。Eric抱着胳膊，嘴唇紧抿着，他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发抖。
　　就在这边焦急忧心的当儿，李珉宇出来了。划拉着身上的尘土和树叶，从树丛中间现出了人影。Eric和junjin全都跳下了堤坝，紧紧抱着李珉宇尖叫着。“珉宇啊，你还在吗？你还在着吧？”不知不觉地，竟用上了全罗道的方言。珉宇也亲切地用方言回应：“我在啊，我回来啦！”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李珉宇去了卫生间，还没来得及开灯，进来一个人，把门关上。熟悉的身影，即使在黑暗中李珉宇也能辨别出Eric的轮廓。“嘿，你就这么急啊？我先，你后面排队去。”李珉宇正要开灯，突然一双臂膀从腋下环绕住了自己的腰，随后有重量压在自己的背上。
　　“珉宇啊……”
　　鼻翼翕合间，全是他的气息。李珉宇垂下了手，任由Eric抱着自己。“怎么了？Eric？”他拍了拍他的手。Eric把头埋入李珉宇的颈窝，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有点哽。“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去跟制作人说说，这节目到此为止吧，咱们不干了。”
　　狭窄的空间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好半天，李珉宇才慢慢地说：“算了吧。这节目不是为了提升神话的人气吗？内容刺激点才有人看啊。咱们得积蓄自己的威望，然后才有把握跟公司提条件，把Andy要回来啊。”然后，李珉宇的声音突然变得高兴起来。“嘿Eric，你猜我在跳机的那一刻说了什么？我叫了神话所有成员的名字，特别提到了Andy啊！”
　　Eric没说话，他把李珉宇抱得更紧了。其实他都知道，那个时候飞机上是有摄像机的，他看过节目回放了，当时李珉宇心里应该很紧张吧，但是他还是念了一遍所有人的名字。他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把神话六个人放在心里，那是一个整体，谁也别想拆散！
　　Eric还记得，他喊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

　　后来Andy还是回来了。神话在乐坛上如日中天，眼看大奖就要到手了，却在最后一刻被掉了包。内幕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彗星哭着说：“SM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神话合约一到期，就打算离开SM公司。
　　Eric知道SM想留下彗星和珉宇。彗星说了：“S是组合神话是家人”。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跟神话同进退了。那么珉宇呢？珉宇要是留下来肯定会受到力捧的吧？全才嘛，SM有这个实力，绝对不会亏待他。可是跟着自己走，前途还是未知的。他不是一直想在舞台上发光吗？他愿意拿自己今后的前途去跟那个叫做“友情”的东西赌吗？
　　Eric也想问问李珉宇的，但是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确定。李珉宇似乎也看出他的踌躇了，那天傍晚，他们坐在台阶上，看着月亮。李珉宇说：“Eric你还记得神话没出道那会儿，咱们俩差点被赶走吧？”
　　Eric笑了，他怎么不记得？那天晚上李珉宇和他瞒着经纪人一起外出喝酒，喝醉了第二天早上起不来，被经纪人呵斥了一顿。最后经纪人一挥手：“走吧，你们！”他们也没多做辩解，回去收拾起东西来。“Eric，我们怎么办啊？”李珉宇小小的身躯里透着迷茫和不安。当时Eric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咱们一起去美国，一起做音乐。”还好经纪人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没打算真的让他们走。只是后来每次想起这事，他们都是心有余悸。Eric想，当时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李珉宇会跟自己走呢？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除了Eric，他谁都不认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呢？
　　“因为我说过，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李珉宇看着Eric，眼睛里的坚定和信任让Eric心一震。然后Eric就明白了，他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之后和SM的谈判都是Eric一个人进行的。成员们谁也没过问，因为他们彼此信任。谈判进行得很痛苦，Eric这一次完全从后面站了出来，担负起神话队长的重任。每次谈到头痛的时候，他都想起李珉宇说“我相信你。”然后他就觉得身体里重新注入了力量和信念。
　　很多年之后，人们津津乐道地谈论起Eric的大将之风在这次全身而退的事件中得到了完全彰显的时候，Eric都只是一笑：“因为他们都信任我。”

　　神话转投了新公司以后并没有忙着出7辑，大家都知道时机不合适。junjin和Andy开始频频出现在周末情景剧上，东万开始拍电影，珉宇也制作了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大家都开始了solo活动。Eric觉得这样也挺好，而且他发现自己在戏剧方面的爱好，他觉得自己确定了新的方向。
　　李珉宇制作solo专辑的时候Eric也帮了不少忙，在节目中也不忘帮珉宇作宣传。“还有一个伟大的rap歌手帮了你啊，就是Eric我。”引得大家一阵笑声。有一次电台节目，釜山拍电影的Eric突然打进来电话，冒充是歌迷，但还是被李珉宇听了出来。“肯定是Eric吧。”主持人问Eric和珉宇一起最珍贵的回忆是什么。Eric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啊……多尴尬……”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回忆，都是珍贵的吧？
　　这时珉宇接过话题：“我来说吧，只属于我和Eric的回忆，是一件发生在训练时期的事，Eric应该知道吧？”
　　Eric脑海中又浮现出李珉宇眼神中透露的迷茫和不安，呵呵，现在他终于制作了自己的专辑了，他一定是开心的吧？
　　主持人让Eric推荐几首李珉宇新专辑里的歌曲，Eric想了想说：“一般在台上或是广播里能展现给大家的歌曲是有限的，最多也就二、三首左右。我想让大家知道的是，除此之外的其他歌都很好听。在一些人的观点来看，比如说我，也有各自喜爱的歌。等大家买来专辑听听就会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这个回答是主持人不曾料到的，也是李珉宇所不曾料到的。他没想到Eric会这么说，突然心里觉得暖暖的，那是一种被人理解、被人怜惜的感觉。

　　Eric不是没有自己偏爱的歌曲。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是《Untouchable》，那曲子写得很美，但是他并不认同李珉宇的处理方式。Eric其实并不喜欢复杂的事物，即使是一首曲子，他也希望越简单越好，那些纷繁缭绕的电子声处理，还不如简简单单的木吉他或是钢琴来得动心。但是他发现珉宇似乎挺喜欢华丽的曲风，无论是舞曲还是抒情曲，他都更偏好技巧和花样，就好像他跳舞一样。
　　04年冬末的演唱会上，李珉宇的个人表演就是这首《Untouchable》。Eric站在幕景后面看的这一段演出。漆黑的会场里突然打出了一束璀璨，李珉宇就沐浴在灯光之中，他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那一瞬间Eric又看到了李珉宇骨子里那种久违的孤独。但是之后在狂躁的电子乐中李珉宇还是来了一段热舞，在钢琴上舞动的华美惊艳引得阵阵喝彩，却让Eric心中的那份感动悄然消失。
　　他突然觉得自己离这个男人还是很远。

　　李珉宇的1辑反响平平，但至少他迈出了第一步。再后来他的2辑成功了许多，还获得当年的舞蹈部本赏。当然那个时候，神话成员们的solo活动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那时的彗星也发表了1辑，东万、junjin在影视方面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Andy更是成为当年的人气小天王，而Eric也因为出演《火鸟》一夜成名，人气瞬间暴涨。神话也势头更劲了，终于获得了大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天团。
　　而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在各自的爱情道路上经历了一些坎坷。Eric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一个叫朴诗妍的模特，当时喝得有点高，也不知怎么就耍了点浪漫的小手段弄到了人家的手机号。
　　莫名其妙地交往了一段时间，直到那女孩闭上眼睛期待他的亲吻时他突然退却了。他问自己：你真的爱她吗？
　　那天晚上他突然很想见李珉宇，他来到李珉宇家时李珉宇不在家。他掏出一把钥匙——他有李珉宇家的钥匙，李珉宇家有他专用的拖鞋。还在SM的时候他们就结束了集体宿舍生活，但是他还是喜欢有事没事往李珉宇家跑跑，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什么的。那通常都是在他感到疲惫或者压抑的时候。——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彼此支持，彼此依靠，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获得心灵的安宁。
　　他进了李珉宇家后的第一件事是钻到了李珉宇家的衣橱里。Eric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打开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橱柜，那是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他总是想亲眼看看神秘的橱柜里是不是藏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可是那里面压根没有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后来长大了，他就喜欢躲在橱柜里，等到有人打开柜子，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但是好像人们都不喜欢这种惊喜，他们不喜欢胡闹的人。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期待的心情去打开那些橱柜吧。
　　Eric经常用这种法子捉弄成员，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ET。只有他自己还乐此不疲地跟他们玩着这种所谓“发现惊喜”的游戏。“我是喜欢你们才会这么做的啊。”他这么说，但是似乎成员们也不喜欢这样。
　　Eric躲在衣橱里，他想着李珉宇可能压根就不会打开衣橱，因为他早就厌倦了这一套，他肯定会耗着，等着他憋不住了先出来。反正这法子还是挺有效的，当大家都不理Eric的时候，Eric就会老老实实地走出来。Eric想着想着，竟窝在衣橱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打开了衣橱，然后进来一双手，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手指间有些滑腻，好像沾了些化妆粉。香香的，很好闻。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然后，就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在自己唇上碰触了一下。
　　然后他就醒了，发现四周还是黑乎乎的，没有人打开过衣橱。
　　呆了一会儿后他觉得自己也挺没劲的，就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李珉宇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应该是刚结束完通告回来，太累了，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就睡着了。Eric帮李珉宇盖上被子，他轻轻抚摸着李珉宇的头发，李珉宇的脸颊，这孩子，太拼命了。手指抚过李珉宇温热的唇，顿了一下。
　　他穿上鞋走了，去了朴诗妍那里。几天之后他在网上公布了自己的新恋情。再以后有人问起“Eric的理想型”这个问题时，他有些不自然地说：“去网上搜索‘朴诗妍’的名字吧。”

　　那以后他们的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动人心。比如李珉宇拍摄MV时Eric去探班，还申请了一个小角色，就是帮珉宇开车门的侍者，只有一个背影，这让人们纷纷猜测神话成员Eric和李珉宇之间的“非同一般的友情关系”；再比如Eric第一部电影首映日，李珉宇带着一帮兄弟去捧场，Eric紧张的话音刚落，李珉宇就带头站起来鼓掌叫好，搞得Eric苦笑不得：“你们都给我坐下。”
　　谁都知道他们关系好，只有Eric自己清楚，不一样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触碰不得的。远远看着，心里有着，就行了，留给彼此一份念想。真要碰着了，反而不好了，不好收场，因为他们跟一般人不一样。
　　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都想在舞台上。

　　07年的时候大家见面次数更少了。Eric拍完了戏决定好好休息几天，他正准备回美国度假，突然接到李珉宇的电话：“嗨，我的新歌需要rap配唱，你来吧。”Eric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他们就是这样，为对方助阵不需要理由。
　　他们合作了一首歌叫《Show down》，里面的rap部分很少。李珉宇看着录音间的Eric突然说了句：“你的rap没以前有冲劲了？”Eric憨憨一笑：“最近演戏演的，只记得自己是文晸赫，都忘了自己是Eric了。”李珉宇也笑：“是老了吧？”“嗯，老了。”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笑容里，都有一些无奈。
　　几天之后李珉宇去了日本，他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举办了个人演唱会。Eric逢人便说：“我们珉峰，了不起呢！”
　　Eric没有去，但是他看了那场演唱会的录像带。在那场演唱会上，李珉宇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裸着上半身的，脱衣服、换衣服、撕衣服，引得台下的女人们尖叫声不绝于耳。Eric摇摇头，还是那个有强烈舞台表现欲的小男孩啊！
　　音乐渐渐慢了下来，再出场时李珉宇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黑马甲，难得的齐整。他站在舞台中间，手里只有一支麦。没有绚丽的装饰，没有华美的道具，音乐再次响起时，是单一的钢琴曲。和着琴音，他闭上了眼睛，《Untouchable》。
　　抛去一切繁花渐欲迷人眼，简单而又干净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疼的纯粹。Eric耳边又响起在录音室里的对话：“还是这种舞曲风格的啊？”“嗯，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复杂的音乐，但是这就是我的风格。The ’M’ style。”
　　那脸上带着些许沧桑些许憔悴的男人，他是舞台上真正的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是么？Eric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他原以为李珉宇很贪心，什么都想要，其实这个男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一直都知道有些东西是得不到的。
　　得不到的，就释然吧。能维持现有的，不也挺好吗？Eric这么想着，就笑了。等李珉宇从日本回来，他一定要拉他好好喝上两杯，他们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