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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京城附近十里地的长安道驿站今日来了一位贵客,驿丞出驿亲迎才发现,不是一位,是两位。

      一个身披雪青色大氅的青年,气质矜贵,貌若神子般俊美,只是瞧着病恹恹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人给吹跑。
      他身边紧紧挨着一个小郎君,那小郎君也生得好,锦衣玉冠的,通身气派华贵,就是站在那病青年身边,显得有些粗暴的富贵。

      除两人外,还有一群侍卫,看着与寻常官宦的护卫不同。个个都气势凛然,眼神清正,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独是带头的那个侍卫长,都比他的官衔要高。

      驿丞不敢耽搁,连忙上前问候:“不知贵客至,下官有失远迎。”

      病青年微微颌首,他身边的侍卫便亮出了容王府的令牌,道明身份。
      驿丞一惊,竟是容王世子和小郎君,态度更为谦卑了些:“下官这就为世子和小郎君安排驿馆下榻,请世子与小郎君随下官来。”

      “劳烦。”
      “不敢不敢,下官应该的。”

      病青年正是谢宴疏,提前入京是为祝外祖大寿。

      长安道驿站因着临近京城,来往之人更是官宦之流,较之其他驿站,条件更为优越一些。只是驿站到底不如客栈,精细程度远远不够。

      那小郎君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驿馆的环境,不解地看向兄长:“阿兄为何要在长安道滞留,直接入京不是更好么。”

      谢宴疏脚步一顿,正想同他解释,又恰巧路过风口,咳嗽了几声,露出几分虚弱来。
      小郎君顿时紧张地拉着他的衣袖,方才的话题立刻抛之脑后,只剩关切之情:“阿兄!阿兄,你没事吧?”

      谢宴疏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轻声道:“无妨,不小心吸了口冷风罢了,恒安不必担心。”
      饶使谢宴疏安抚,谢恒安也还是满眼担忧地看着他,扭头就叫驿丞快些带路,好叫他兄长歇息。

      驿丞心中既惊讶于容王世子身体之弱又疑惑兄弟俩关系,当然他也不敢多问,加快了脚程。
      面上不问,可心中好奇止不住,要知道这位世子和小郎君可不是一母同胞,世子与这位异母弟弟关系竟这样好?

      驿馆安排好之后,谢宴疏着人给驿丞打赏,驿丞见谢宴疏出手大方,愈发上心,细问了膳食与居住避讳,又得谢恒安不耐他这般话多巴结才离开。

      谢恒安一心记挂兄长病情,坐在谢宴疏身边,寸步不离。

      谢宴疏眉目温和,此时好笑地看着他,“不过是咳几声,你困了就去睡。”

      谢恒安摇摇头,坚决表态:“今夜我与阿兄一同睡,若阿兄有不舒服便可叫我。”

      谢宴疏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双手捧着暖和一下,笑道:“哪里需要你来做这些,有卫原与计奉在,你安心去睡。”
      谢恒安实在困,加之年龄小,三言两语就被谢宴疏哄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卫原送到房间里了。

      谢宴疏捧着茶杯走到窗边,低头看了看茶杯里浮动的茶叶,窗外黄昏余晖照在树叶又零碎地落在窗框上,时不时起一阵风,树叶唰唰作响。
      青年立于窗前,手中的热茶也逐渐变凉,却恍若未觉。

      过了好一会儿,谢宴疏手指一翻,茶水倾倒而出,轻叹了口气,略有惋惜的说道:“可惜了。”

      卫原正好折返,没听清谢宴疏的话,冲计奉挤眉弄眼地询问,计奉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谢宴疏回头扫了一眼,卫原立即收敛神色,静待世子吩咐。

      “都安排好了?”
      虽在问话,可青年的眼神并不在两人身上,只看着窗外的叶子出神。

      卫原颌首:“一切如世子所料,分毫不差。”

      谢宴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挥退两人。

      卫原与计奉两人退到门口,卫原不知从哪摸出根草来,叼在嘴里,低声同计奉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世子不该同意小郎君一同入京,就让他后边儿跟着王爷一块儿不成吗?平白带个小累赘。”
      计奉刚刚还瞥了他一眼,此刻是一个眼神都奉欠:“我劝你少说几句。”

      卫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好兄弟,多谢提醒。”

      卫原什么都好,就是嘴欠,因为这事儿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从不记打。

      谢宴疏半倚着窗框,阖眸养神,微微拧住的眉心让他平添几分清冷疏离。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核桃在手上颠着玩儿,一下就打破了清冷气质变得慵懒随意起来。

      暮色渐起,入夜之后冷风穿堂。寂静的春风馆驿却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月光之下,刀上泛着的冷光叫人心颤发寒。
      一众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主屋,为首之人以刀尖轻巧地挑开了门栓,又迅敏地一刀扎住,为防门栓掉落惊醒屋内人。那人只静听了一瞬,便推门而入,脚步轻快迅疾直奔床榻去。
      在他举刀的一瞬,身后同行之人也同时举刀落下,可四五柄锋利无比的长刀落下,竟只斩出一堆棉花碎步来!

      “有诈!撤!”
      黑衣人头子终于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只见左侧有一扇双开窗户,他来不及细想心底那点不对劲,呼唤道:“破窗走!”

      说罢就一人当先直接冲了过去,随后紧跟几人。
      只是他也万没有想到,破窗而出之后迎面一根长棍,伴着风声朝自己杀来,他避无可避,唯有挥刀相抗。可那长棍力道犹如金刚,他硬是被余力震得后退了几步,还是被手下扶住,才将将站稳。
      黑衣人目露凶光,眼中杀意尽显,望向手持长棍的人,他又愣住了!

      怎么对方还带着面具!

      黑衣人看那人背光而站,可气势不容小觑,加之刚刚那一棍,他着实是没有把握能从这人手中全身而退。对方既然戴着面具,想来应该不是谢宴疏身边的人。
      “这位仁兄……”

      “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多费口舌,要么抓紧时间逃,要么,就把你们的命留下。”
      黑衣人出口的一瞬间,卫原与计奉两人握刀抱剑而出,在廊下冷眼瞧他,说了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能活着绝不找死,黑衣人当下就准备要逃,可是对面这面具人的长棍毫不客气就敲了过来,他狼狈逃开,在地上滚了一圈,立时就指着卫、计两人骂道:“不是说让我逃!”

      计奉冷脸无情道:“是说让你逃。”
      卫原嬉皮笑脸地接了下一句:“没说我们不动手啊。”
      计奉:“有本事。”
      卫原:“自己逃,保证不追。”

      “阴险!” 黑衣人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大骂,难怪老三不肯接这个任务!
      谢宴疏!奸诈之辈也!

      到底还是求生欲更强,即便是被面具人把所有人都吊打了一番,黑衣人也还是一个不少的逃了出去。

      看着一片狼藉的后院,三人也不管,转身就没入黑暗之中,听得几声关门的声响就再无动静了。
      只是三人也未曾注意,谢宴疏旁边的房间,悄悄支开了一道缝,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翌日清晨,众人被驿丞那惊人的嗓门唤醒,还是卫原计奉两人出面安抚了驿丞,随后就洗漱用膳,一行人又离开了。
      剩下驿丞在原地思索,是他见得世面太小了么?
      什么叫‘不过是一场未成功的刺杀罢了?’

      那可是刺杀啊!一不留神就会没命的那种啊!

      驿丞发怔时,谢宴疏一行人早已离开了。

      青年此刻支颐半倚马车阖眸养神,长睫卷翘遮不住他疲惫之感,仿佛倦极。他旁边是一早起来就深思不宁的谢恒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马车一路行走,终是到了京城。

      京城富庶,繁华之景随处可见,热闹纷杂的声音传到马车里,谢恒安也忍不住好奇,掀起一小截帘子往外看去。

      谢宴疏抬眸,小孩儿的身子都快探出去了,他轻笑一声,对方立刻回转身来,紧张地看着他。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不下去看看吗?”

      小孩儿本想拒绝,耐不住外面新奇有趣,矜持地点点头,让卫原接了他下马车。随后谢宴疏也从马车上下来,他生得太好看,又有病弱之态,与谢恒安唇红齿白的小仙童模样在一处尤为引人注目些。
      偏谢宴疏云淡风轻,旁人注视之下也置若罔闻,单手牵着幼弟去往那些小玩意儿的商铺。

      一路走,也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甚至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还能叫些尤为怜惜他的大小娘子们给他让出路来。他也感其好意,颌首以谢。
      若不是身边跟着卫原计奉这两尊面色带煞的护卫,怕是当街掷香囊入怀的事也不是没有。

      而他们一行人的行踪都落在对面西江月酒楼的顶楼之上手持千里镜的明艳少女眼中,直到谢宴疏走进商铺不见人影,她才放下手来,同旁边的人感叹道:“你瞧见没有,男色亦误人。”
      旁边的人也收了千里镜,默默地补充道:“我见那马车上的家徽了,若是没记错,那应当是容王府的家徽。”

      二人正是朝宁公主褚明华与江绵,今日恰逢公主殿下出宫游玩,竟能碰到这样巧的事。

      公主殿下闻言,又拿起千里镜往向商铺门口,同时不忘问江绵:“容王世子?真巧啊,你说人好看还是画好看?”
      江绵也跟着拿起千里镜,两人姿势几乎是一模一样:“没看清楚,再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殿下:再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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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胖敲碗,要留言要收藏要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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