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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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乔梓的上辈子，还没有安上那么一个绝倒的日本姓氏。
乔梓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在孤儿院十年里，收到的白眼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拿来做樟脑丸，她奉行着小女子能屈能伸，但当她在半夜听到隔壁房的姐姐喊救命的时候，她把屁的能屈能伸都丢到太平洋里了。
所以，乔梓逃了。
乔梓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她奉行起天大地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当她饿得半死偷了一个面包被发现后，拖着五级残废的小身板缩在巷子里。
后来是一个满身刀疤的大叔收留了她。刀疤男对她说像你这样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小孩子，是很容易被吞噬的。
大叔教她防身，教她开锁，教她偷抢拐骗。
每次乔梓被人发现失败而逃的时候，刀疤大叔总会在某个角落出现一把捞起她就拼命往前跑，有路跑路没路翻墙。刀疤大叔笑嘻嘻对她说看吧，这样冒险的生活才精彩。
乔梓当时很想说大叔你是港产警匪片看多了吧。乔梓在心里暗叹自己怎么会跟着个通缉犯真是太狗运了。然后认命地煮饭洗衣扫地。
刀疤大叔带着乔梓东奔西跑了一年，在某一天刀疤大叔带乔梓到了一个乡下，然后他把钱和乔梓的证件塞进一个抽着烟的颓废男手上，说这孩子我就拜托你了。然后对乔梓说颓废男是一所学校的初中老师，你跟着他比较有前途。
颓废男撇撇嘴，看了一眼呆滞的乔梓，又盯着刀疤大叔，说老同学一场，我只能祝福你别死了啊。
乔梓砸砸嘴巴，半天才指着颓废男说了一句话他以为他是鬼冢老师吗？
刀疤大叔嘿嘿嘿直笑，说我要为我最后的人生划出最精彩的句号。然后甩甩手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
颓废男吸了口烟，切了一声，不再多说一句话。
两个月后，乔梓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往嘴里塞面包。
她喃喃着：“还是死了啊……”新闻播了刀疤大叔在被警察围堵后选择了笑眯眯往悬崖下跳。
“都上时事新闻了啊，真的如他所说的精彩……那个笨蛋。”颓废男用手捂住脸，手心一片潮湿。
乔梓还是默默地往嘴里塞面包，在心里感叹人生无常。
半年后乔梓看了一部电影名叫《这个杀手不太冷》，她突然觉得自己与刀疤大叔之间很能与这个故事产生共鸣。当她看到马蒂尔达对里昂说我爱你的时候，乔梓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喊谁会喜欢那个满是刀疤的大叔。
她忘了她不是马蒂尔达，刀疤大叔不是里昂。他们也不是杀手。
考上了城市重点高中的乔梓，遇到了一群专威胁学生收保护费的混混，本着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歪理乔梓也没打算做英雄，但是最后那群人惹到了她头上还掐了她的脸蛋后，乔梓终于忍不住把他们全部回炉重造了一遍。
然后莫名其妙地乔梓和他们不打不相识了。也莫名其妙地将他们纳入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对眼的好朋友范围。
乔梓遇到他们就有种找到组织遇到同类的感觉，他们都与乔梓一样受不了一脸傻样的城市人，“傻样”包括了蔑视故作清高虚伪。
乔梓变成传说中的不良学生，但是学习成绩有升无降所以学校也只好闭只眼睁只眼。
颓废男叹口气对她说做人圆滑点你以后也是要出社会的。我不在了谁给你收拾烂摊子啊真是的只会给我找麻烦……
乔梓一脸紧张看着他：“你最近身体有点不妥啊有没有去医院啊，钱没了再赚嘛死抠着你身体也不会好。”
“唉，那种要花大钱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的病，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给你。”颓废男点燃一支烟又开始吞云吐雾。
“你少吸支烟要死啊，小心得肺癌！”乔梓白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缝布娃娃。
颓废男不说话，瞄了她一眼，继续制造二手烟。
“……喂，你可别死啊。”乔梓不放心又轻声说了一句。
“至少不会死在你面前。”颓废男掐掉手中的烟，把牛仔裤裤袋里的病症表再往里塞了塞。
两个月。颓废男离家出走了。他用粉笔在家里的小黑板上留下了一句话：我去地狱旅游了。
乔梓觉得“两个月”是个很邪门的时间，它分别带走了可能把他当作老爹的刀疤大叔还有疑似是她初恋的颓废男。
关系一团糟。
乔梓搞不懂。
乔梓觉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离自己而去了，她后悔自己总是抓不住自己的所要所爱，但是生命没有“如果”，乔梓除了痛哭一场后然后安慰自己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可能不知道哪一天你也会突然到地狱跟他们团聚，现在还是好好过日子吧毕竟你还不想死不是么。
乔梓看开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卖了如今的小屋，拽着钱租了一个烂得像危楼可是很便宜的小房子。然后认识了一群或光鲜亮丽或歪瓜裂枣的成人或未成年人。然后继续顽强如蟑螂般过着她的生活，不管是好还是坏。
乔梓觉得自己这个人吧就像一颗苹果，从核开始腐烂。
她木然地看着自己的腹部被子弹穿了两个洞，然后骂了一句玛丽隔壁的老娘没得罪你们吧我x你全家啊！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但是干嘛还在她身上啊她是无辜的啊混蛋！
乔梓躺在病床上其实还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她忽略掉那些没什么道德只会向钱看齐的医生，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到地狱黄金游了。人家说临死前自己的眼前会出现自己的一生的事例，她只觉得自己只有18年的人生简直就是一部黑色喜剧，导演是一个印着无良两个字的上帝。
不知道到地狱后能不能看到刀疤大叔和颓废男。如果他们投胎了的话那么自己下辈子再来找他们吧。
乔梓如是想。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乔梓又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