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正是人吹散》棣渔杂

4、相遇即是错（4）

　　最近整个县城都下大雨，这天雨格外大。像高压水枪，呲呲了一个多小时，雨水漫到教室里面。没过一会儿，水漫过了脚踝。正在上课的英语老师，立马打了电话给校领导。
　　“唉，咱们怎么还不回寝室，邓校不就是领导吗，直接走啊。”一个男生说到。
　　“呵呵，你敢走你走，”尚泽伟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男生，“胆子这么大，当着邓校的面还说这话，要是邓校有老班那脾气，直接就请你倒校长室喝茶。”
　　那个男生白了尚泽伟一眼：“嘁。”尚泽伟小声骂了一句：“妈的，智障。”也白了他一眼。
　　“啧，你和他较什么劲。”何冉拍了拍尚泽伟。坐在何冉后面的王渠，正在托着何冉的身体，因为何冉桌子上没地方站着了，王渠在帮他。

　　“好了好了，你们赶快回宿舍吧，都小心一点，”英语老师招招手，让学生都回宿舍去，“走读生也去宿舍。”
　　“唉，我们晚饭怎么办啊？”尚泽伟跳了下来，溅出了一点小水花。
　　“你干嘛啊，跳什么跳!”王渠一看尚泽伟一跳，他急了眼。
　　“又没溅到你身上，”尚泽伟转过头看看何冉，“何冉又不会在意，嘿嘿。”
　　“行了，赶快回宿舍吧，”何冉摸摸王渠的后背，“你来我们宿舍吧。”何冉顺势拉住了王渠的胳膊。
　　“不行，让他去隔壁宿舍，”尚泽伟边说边往前移动着，“他不能去我们宿舍。”
　　“为什么不能去啊，都是同学。”何冉转过头看看尚泽伟，然后身子歪了一下，腰撞到了桌角。
　　“小心点。”王渠拿手护住了何冉的腰，下意识地捏了一下。何冉好像没感觉到，王渠感觉像触了电，浑身发麻，不知所措地把何冉推到了一边。可能王渠太容易自我沉迷了，压根没感觉到何冉在被他捏腰的一瞬间，身体抽了一下。然后何冉顶着发红的耳朵，移动到一边。
　　“后面的快点！”班长在教室门口喊道。
　　“走快点了。”
　　“前面的磨蹭什么啊！”
　　“啊，我不敢下桌子啊！”
　　“我鞋全湿了。”
　　“待会到寝室换拖鞋。”
　　……
　　何冉，王渠和尚泽伟是最后走出教室的人。
　　何冉蹚着水带着王渠回寝室。
　　王渠看着一个没有卧室地方大的房间，摆了四个上下铺，皱了眉。
　　“来，我床铺在这，”何冉拉着王渠走进他的床铺，从床底下放鞋子的架子上拿下一双拖鞋递给王渠，“这拖鞋给你穿。”
　　王渠看着何冉湿哒哒的样子说：“我穿了你怎么办，赤脚啊。”
　　何冉拿着拖鞋，塞到了王渠手里，说：“我有凉鞋。”
　　王渠看着何冉又拿出一双凉鞋，就乖乖坐着把鞋换了。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下的雨，学生们都得去吃饭。宿管阿姨只允许每个宿舍去三个人去食堂拿饭。何冉宿舍叫了几个人去。
　　当时何冉和王渠都上厕所去了，也没说他们要吃什么，索性几个人打算全带胡萝卜炒肉炒饭。何冉王渠上完厕所，见宿舍只有尚泽伟几个人了，何冉就问了一句：“他们带的什么饭啊？”
　　尚泽伟几个男生抱着小说正看的带劲，答了一句：“胡萝卜肉炒饭。”何冉顿时脸青了。王渠又问了一句：“都是这个吗？”尚泽伟有点不耐烦：“都是都是!”
　　王渠没说什么，往门口看了看，见寝室阿姨不在，就往外跑。
　　“王渠!你去干嘛啊!”何冉才反应过来叫王渠，他已经跑到门口了。
　　“有事!”王渠答到。
　　何冉又回头看看瘫在床上的几个人，又见到寝室阿姨又出来晃悠了，就没追过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先前出去的三个人回来了，带着好几份胡萝卜炒肉炒饭。何冉虽然饿了但是看着满盘的胡萝卜，屈指可数的肉渣，一点胃口没有。倒是其他男生吃的挺香的。
　　“嗯？王渠跑哪去了。” 尚泽伟见都在就没有王渠。
　　何冉看了看门口和周围，发现还少一份王渠的饭。
　　“他有事去了，对了，怎么少一份饭。”何冉问他们三个。
　　三个人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互相拿胳膊戳戳对方。何冉皱着眉头，放下筷子。
　　“推我干什么？”其中一个男生有点不耐烦，“我们没帮他买，谁爱买谁买。”何冉疑惑地看着他们。
　　“这什么意思，故意的？卞峻你说清楚。”卞峻一脸不屑：“我要不是看在你和尚泽伟面子上没赶他出去就不错了。”
　　“你怎么就看不惯他了？”何冉看着卞峻，而他旁边的男生又发话了：“切，你装傻啊，上次一模考试我们在后面对答案对的好好的，他倒好，一顿咳嗽，把老师招来，一回头就看到了，神经病。”说完，白了一眼。
　　“还有老师找他询问的时候，他也直接把我们出卖了，你当时还在办公室里。这个人就是脑子有屎。”又一个男生发话了。
　　何冉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几个次次在最后一个考场倒数的位置考试的人，并且有胆量把惹他们的人打个残废，他不想拉仇恨。
　　刚刚说完，王渠回来了，抱着一份牛肉炒饭。
　　何冉看他回来了，并且抱着一份牛肉炒饭，以为王渠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不会买饭给他了。结果王渠拿着牛肉炒饭给了何冉说：“给你买的，”然后坐在了何冉的床铺上，“我饭呢？”何冉先是一愣，问到：“你给我买牛肉炒饭干什么？”
　　王渠说：“你不是不吃胡萝卜吗？我就给你买了呗。”
　　何冉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把牛肉炒饭还给了王渠说：“他们三个少买了一份饭，我凑合着吃一顿又不会死人，你赶快吃饭吧。”王渠推过去牛肉炒饭，反而把何冉吃的半不邋遢的饭拿了过来，说：“你吃吧，我吃你这份就行，你要是强我和你急。”说完，已经大口吃了起来。
　　何冉想夺回来，发现他已经吃了不少，就再没说什么了。
　　何冉看着还是热乎的饭，吃了起来，心里有点愧疚。

　　晚上因为不能去教室，早早的寝室就熄了灯。
　　王渠睡在何冉的床上，王渠整个人比何冉高一个头，接近一米九。何冉也知道，其实王渠不小了，他有17了，比自己大几岁，再加上，他一家人好像都很高，所以一个床铺显的很小。本来王渠想的是，自己缩一缩，给何冉多留点位置，何冉老是往墙那边靠。何冉靠里，王渠快掉下去了，直到何冉发觉两个人中间空了老大一块。于是何冉靠近他说：“别老是往那边靠啊，我们俩挤一点没事，我这枕头也就这么大，晚上我也不乱动。”王渠没说话，往何冉那边靠了靠，何冉往他身上凑近，感觉就像在钻进他怀里一样。
　　过了一会，何冉头抬起来凑近王渠的头，小声地问王渠：“王渠，你睡着了吗？”王渠头一转，就看到了何冉的脸，何冉被吓得脸红了，但是已经天黑了，王渠根本看不到。何冉慢慢地把头放了下去，王渠问：“怎么了。”这个世界这个时候是安静的，何冉感受到了王渠稚嫩但是有点沉稳的嗓音。他感觉自己心在跳，慢吞吞地问：“你……你是不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