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级孤独女孩》清笋

16、第十六章

　　转眼到了八点，许欢程煮起了早餐，是昨晚包的饺子。

　　奶奶起来了，许欢程和冉筝向奶奶拜了年，奶奶一人给了一个红包，三个人融洽的用着早餐。

　　之后许欢程去了平时关系较好的邻居家拜年，也有和奶奶关系好的大叔大婶来家里拜年，冉筝叔叔婶婶的喊着，一直为他们添茶倒水，微笑有礼。

　　看到冉筝，他们非常好奇，纷纷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俊得很。”

　　奶奶态度大方，笑着应道：“这是我老家亲戚那边的小孩，按辈分来说也是我的孙子，转到我们这边的高中来读了，今后就住在我这里了。”

　　“这孩子真好看，我们这大院里没一个比得上。”

　　“那脸白过面粉，还发着光。”

　　“关键是有礼貌，嘴甜，讨人喜欢。”

　　大叔大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喋喋不休的夸着。

　　冉筝每天晚上还是雷打不动的去兼职。

　　年初三早上，趁着有空，他和许欢程去他之前租住的房子收拾行李，退房子。

　　许欢程走进这间出租房，放眼望去，小得可怜，只够放得下一张床，还有一个独立的小卫生间。
　　冉筝的书和各种学习资料很多，其他的东西很少。

　　许欢程帮忙收拾着，她打开床头柜，发现里面有两个药瓶，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还有一大半，这是什么药？许欢程想仔细看看上面写的英文，却被冉筝一把夺过去了。

　　“冉筝，这是？”许欢程有点担心。

　　“没事，这是治头痛的，我学习累了有时会犯头痛。”冉筝笑了笑，“你帮我收拾那些书吧，这里我自己收拾。”

　　许欢程迟疑了一下，就去收拾书本了。

　　许欢程家并没有多少亲戚，春节里也没啥事可干，于是又日夜奋斗在英语的大道上。

　　冉筝在奶茶店里调着饮料，春节期间店里生意非常好。

　　“我要一杯玫瑰奶茶西米露。”一个熟悉而甜美的声音响起。

　　冉筝回头一看，正是徐菲晴。

　　徐菲晴冲冉筝眨了眨眼，俏皮而可爱。

　　冉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的浅笑，“请问要冰的还是热的。”

　　“热的。”

　　“好的，您稍等！”

　　徐菲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没多久，冉筝调好奶茶端到了她的面前。

　　“您的玫瑰奶茶西米露，请慢用。”放下就要离开。

　　“陪我聊聊天好吗？”徐菲晴叫道。

　　“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我要干活。”冉筝面露难色。

　　“这还不简单，”徐菲晴喊来了老板，指了指冉筝，“我要他陪我聊会天，这个够吗？”她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这个？”奶茶店老板有点为难，看了看冉筝。他跟冉筝关系不错，猜不准他们之间怎么回事，不想得罪这个看起来骄纵的顾客，也不想为了钱就不顾冉筝的感受。

　　“谢哥，我跟她是同学，如果不耽误事就跟她聊聊。”冉筝开口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那你们聊吧。”老板收下钱走了。

　　“你很缺钱吗，竟然在这做兼职。”徐菲晴和冉筝面对面坐着，她喝了一口奶茶，眼睛立马发光，“嗯，好喝，你调的就是不一样，比别的地方好喝多了。”

　　“是啊。你要聊什么？”

　　“那你跟我在一起啊。我有钱，你不用那么辛苦了，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徐菲晴一脸期待，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是她的强项。

　　“呵呵呵，”冉筝忍不住被她的单纯想法给逗笑了，随即又十分认真的对徐菲晴说，“我是很缺钱，跟你没法比，但我可以自己努力去挣，我挣的每一分都比别人给的每一百有意义，用的更踏实安心，这些你永远不会懂的。”

　　“哎，”徐菲晴叹了口气，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不像他们一样喜欢我，哪怕是喜欢我的钱我的长相也好啊。”

　　“这些固然吸引人，但在我心中还有很多比这些重要的东西。”比如梦想，比如希望，比如温暖，比如安心。

　　“什么重要的东西？”

　　“与你无关。”

　　沉默了一会，徐菲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许欢程了？”

　　“怎么可能！我把她当朋友，当妹妹。”冉筝几乎马上大声的回道，迎着徐菲晴的目光，丝毫不躲闪不退缩，仿佛一定要她知道、也要自己知道，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喜欢欢程，怎么可能？

　　那个如春水般柔和纯净，如夏叶般清新雅致，如秋空般蔚蓝澄澈，如冬日般温暖舒适的女生，而自己在淤泥里挣扎，一身都脏透了怎么配得上。

　　他敢想的只是，好好照顾保护欢程和奶奶，和欢程一起考上大学，看她找到一份好工作，找到一个意中人，有一个自己的小家，这样就够了，他就能放心了。

　　然后呢，自己要干嘛，他有些迷茫，可能一个人去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或国度，永远都不要停下步伐。就这样过一生，不祸害耽误任何人。

　　明明一切都想好了，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难受，难受得生疼。

　　“没有就没有，那么激动干嘛，我随便问问而已。”徐菲晴有些被吓到了。

　　“我怕你又不分青红皂白去欺负她。”冉筝也有些尴尬。

　　“我犯得着去跟一个处处都不如我的人计较吗，根本都不把她放眼里。”徐菲晴很是不屑。她一连喝了好几口奶茶又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哦，生日快乐！”冉筝语气平淡，只是出于礼貌的客套，一来他不过生日，甚至反感自己的生日，二来徐菲晴不是他在乎的人，甚至都不算是自己的朋友。

　　“你陪我去逛街看电影好不好？”这也是徐菲晴第一次询问男生的意见，对于别的男生或陈萍都是直接下命令：陪我去看电影，立刻马上。

　　但她对冉筝说不出这些话，这些对他不管用，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毫无所求，所以不用顾忌自己、看自己的脸色。

　　“我不去，你找别人吧。”冉筝断然拒绝。

　　“我已经为你改变了很多，为什么你还是无动于衷呢？”徐菲晴有点难过。

　　“因为我们方方面面都不适合，你想找个人来打发无聊的日子，而我要拼尽全力的去过好每一天。”

　　“就当是朋友那样陪我也不行吗？”

　　“如果是朋友的话，你更不差我这一个了。”说完，冉筝回到他的岗位继续干着活。

　　徐菲晴没有阻止，她默默地喝完奶茶，离开了奶茶店，就像高贵傲娇的猫被雨打湿了毛，
　　整个人恹恹的。

　　徐菲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房子很大，装修很精致，却冷冷清清。

　　平时一日三餐、卫生都有阿姨来弄，现在过年放假回去了。父母两边都叫她回去一起过年，她哪边也不肯去，无论去哪里都是多余的。

　　她拿出手机，摁来摁去，却不知该打给谁，最终她打了一个电话。

　　“喂，菲晴啊。”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热情的女声，是陈萍的妈妈。

　　“阿姨，你好，新年快乐。”对于陈萍的家人，徐菲晴并不讨厌。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接到徐菲晴的电话，陈母很高兴，“有时间就来阿姨家玩啊。”

　　“谢谢阿姨，我找下陈萍。”

　　“没问题，你等下，我这就叫她过来。”

　　“喂，菲晴，有什么事吗？”是陈萍。

　　“你过来我这里一趟，我叫张叔去接你。”

　　“有、、、、，”陈萍想问什么事，又忍住了，改口说道，“好！”

　　放下电话，嘀嘀咕咕说着：“大晚上的，又这么冷，发什么癫。”

　　陈萍一来到，徐菲晴就说：“去煮碗面给我吃。”

　　陈萍抬起的脚顿了一下，心想：奶奶的，叫我过来当丫鬟使唤的。

　　表面却关心的说着：“菲晴，你还没吃饭啊，我这就给你煮。”

　　陈萍也不会做菜，下个面倒还行。

　　面煮好了，她端到徐菲晴面前，“好了。”

　　徐菲晴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陈萍看她情绪不太对，也不敢多说什么，房子里安静得过分，陈萍心中腹诽甚多。

　　不知过了多久，徐菲晴终于开口了：“那堆东西有喜欢的你就拿去吧。”

　　角落里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盒，吃的穿的用的啥都有，是徐父徐母还有一些想讨好巴结他们家的人送的新年礼物。

　　“真的吗？”陈萍很是高兴，这样才没白来一趟，“谢谢菲晴。”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拿太多东西，以免惹徐菲晴生厌，只拿了一盒进口的高级巧克力。

　　徐菲晴看了看没说什么，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进房间拿了一件水绿色的碎花长裙出来，抛给了陈萍，“这也给你吧。”

　　陈萍接过一摸，就知道这裙子价格不菲，心中暗喜。

　　果然，徐菲晴说道：“这裙子是我国外的姑姑给我买的，要好几千，可是我嫌它这颜色款式太土了，配你刚合适。”

　　陈萍一听，差点想把这裙子甩地上，土？竟然说她土。你这么高贵洋气，不见冉筝喜欢你。

　　忍了忍，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挺喜欢的。”

　　“叮铃铃、、、”门铃响了。

　　陈萍去开了门，叫了声，“叔叔好。”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考究合体的西装，一脸的威严，也就是徐菲晴的父亲。

　　徐父点了点头。

　　徐菲晴脸色一变，说：“陈萍，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叔叔再见。”陈萍离开了。

　　“你来干什么？”徐菲晴态度冷淡，继续吃着面。

　　徐父没回答，扫视着房子，又看了看徐菲晴吃的东西，微微皱了下眉。

　　“怎么吃这个？”

　　“我喜欢。”

　　两个人顿时无话，气氛如空气一样安静。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相处的常态，徐父不知怎么跟这个从小他就不怎么管教关心的女儿沟通，徐菲晴心里有着怨恨，更是啥也不想跟他说。

　　“不是叫你去我那里过年吗？”徐父又开了口。

　　“不想去别人家过年，不想跟不熟的人待一起。”

　　徐父跟一个比徐菲晴大十几岁的女人再婚后，又有了一儿一女，父母是在她十三岁那年离婚的，但他的儿子却只比徐菲晴小了五岁而已。

　　“你阿姨人很好相处的，她一直希望你能回家住。”徐父放软了语气，对这女儿他自知亏欠太多。

　　“哼！”徐菲晴冷笑了一下，“我不好相处啊，别在我面前提她，恶心。”

　　“你这孩子，”徐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学习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家教补习补习。”

　　“没兴趣。”

　　“别的我可以不管你，但英语一定要学好来，我打算等你高考完后就送你去英国留学。”

　　徐菲晴夹面的手停下了，抬头瞪着徐父，眼角泛红，眼里水雾弥漫，娇俏的面容顿时冷若冰霜，仿佛一朵在寒冬里盛开的玫瑰，被厚厚的大雪盖住。

　　质问道：“怎么，从小对我不闻不问还不够，还要把我送到国外去，是不是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菲晴，你想哪去了，我是为了你好。”在事业上他是成功的，但在徐菲晴这里他是失败得不能再失败的父亲。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回去吧。”徐菲晴回到卧室锁上了房门，如同父女心中的那道隔阂。
　　徐父在寂静的房间站了好一会才离去。

　　徐菲晴没有开灯，在漆黑的房间里坐着，好一会，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熊，把他们那帮人都叫出来吧，越多人越热闹越好，今晚我请客，想玩啥就玩啥。”

　　“好，晴姐，没问题。”电话那端的少年欢快应道。

　　徐菲晴忽视着心中那无边无际的孤独感，换好衣服化上妆出了门，有钱还怕找不到人来陪自己玩吗。

　　酒吧里，徐菲晴包下了一个豪华宽敞的包厢。

　　“来，我们一起举杯祝晴姐生日快乐。”小熊是个机灵活泼的少年，比徐菲晴还小几岁。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众人纷纷说道。

　　“晴姐，我给你跳个舞吧。”

　　“晴姐，我来唱首歌。”

　　徐菲晴看着他们讨好自己，逗自己开心的样子，心情逐渐好了起来，一切本该如此，自己就是女王，他们都得围着自己转，而不是像冉筝那样爱答不理，什么孤单孤独冉筝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