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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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周一，又碰到课程微调，学委晚自习前去了一趟办公室，领回一张崭新的课程表，张贴在了公告栏上。
林安涧眯眼看了几秒，拍着高天扬问：“为什么晚上那两栏还写着学科名？”
“嗯？哪边两栏？”高天扬正闷头在桌肚里回人微信，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公告栏上的课程表。”林安涧转着的笔一停，笔头朝那个方向点了点，“今晚上写着物理。”
“课程表？”
“对。”
高天扬抬头看向前方，凝固了大概三秒，猛地扭头问：“你他妈坐倒数第二排，能看清课程表上的字？”
“能啊。”
“您显微镜长脸上了？”
林安涧缓慢清晰地说：“滚。”“不是，我就是表示一下震惊。你可以环视一下，你是咱们班唯一不近视的你没发现吗？”高天扬说。
林安涧头都没回，拇指朝背后翘了一下，鬼使神差压低了声音问：“他也不戴眼镜他不是人么？”
高天扬却没反应过来，依然用正常的音量说：“煜哥平时不戴而已，你等上课再看他。”
林安涧心说我看个屁，你个二百五那么大声干什么？
好在韩煜又在趁课间补觉，什么都没听见。
林安涧挺纳闷的，这人怎么天天都跟夜里做贼似的这么缺觉，难不成刷题刷的？
走神间，前排几个人嗡嗡炸了起来。学委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透着一股八卦的气息：“真的，不知道干嘛了，反正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几个老师都炸了窝，疯了，特兴奋，叭叭说着话。”
“说什么了？”
“没听见，我进去他们就正常了。”
“那你说个鸟。”
高天扬是个活跃分子，听到学委的话，跨越两张桌子加入了讨论。于是绕了一圈，林安涧最初问他的问题也没得到回答。
不过很快，答案就自己上门了。
晚自习铃声响后没多久，班主任何进夹着一叠卷子进了教室，理所当然地往讲台上一摊，然后熟门熟路地去拉身后的板，她说：“周考卷子批出来了，今晚这课我们把卷子讲一下。”
至此，林安涧算是知道了——
这倒霉学校的晚自习压根不是真自习，而是要上课的！周一到周五每晚一门，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么问题来了……
白天的课是布置了作业的，数理化三门简单粗暴，每门发了一张练习卷。语文稍微有点人性，没发整套卷子，只印了两篇阅读题。唯一饶他们一命的是英语，因为白天没有英语课。
总之，几门加起来差不多有8张破纸，晚自习不给上自习，这些破纸什么时候做？？？
林安涧一阵窒息。
张晓东讲完开场白，拎起面前的卷子抖了抖，说：“都挺想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的，是吧？我先说说整体感受吧，我觉得你们放了个暑假可能把自己放傻了。”
众人没吭声，个别人嘴唇动了动，估计在吐槽十天的暑假也好意思叫暑假。
“普遍发挥不如上学期最后的几场考试，做题速度比以往慢，卷子批下来一看就知道。不是题目不会，而是来不及好好答。哎，有几位同学最后那个字抖的啊，可怜巴巴的，我都不忍心划叉——”
她表情放松了一些，没好气地说：“所以我直接扣了分，顺便减了2分卷面成绩。”
教室里有人没憋住，嘤了一声。
张晓东说：“嘤什么啊，撒娇啊？撒娇有用吗？”
四十多个人拖着调子回：“没用，嘤——”
林安涧：“……”
这是压力过大，憋出一个班的神经病啊？
张晓东也被气笑了，但见怪不怪的，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这是你们的老毛病了，回回放完假都这样，我不想说了，你们自己心里稍微有点数行吗？”
全班又拖着调子说：”行。“
张晓东指着他们说：“一群骗子。”
班上笑成一团。
“有脸笑！”张晓东又说：“这次班级平均分比上一次考试低，个别同学在拉低分数这件事上真的出了大力气。”头顶的冷白灯映照在他的镜片上，给眼珠笼了一层沁凉的光。就是个大写的“我不高兴”。
那支水笔滚落在桌面上，他搁在桌上的手臂被笔划了一条歪扭的线，在冷白皮肤的衬托下，特别扎眼。
他抬起眼，透过镜片看了林安涧几秒，然后拿起笔盖上笔帽。
“谢谢。”林安涧以为他要递过来，道完谢就准备道歉。谁知他刚张口，就见韩煜把盖好的笔重重搁在了自己面前。一点儿要还的架势都没有。
“你干嘛？”他问。
韩煜已经目不斜视地看向了黑板，说：“免得你再手欠。”
林安涧：“？？？”
“怎么了？”张晓东在讲台上问了一句。
林安涧做不出向老师告状这么傻逼的事情，只得转回来冲何进笑了一下说：“没事老师。闫主任让我多跟韩煜请教请教，我就请教了一下什我么时候能及格。”
班上同学顿时哄笑起来，不那么直直盯着他了。
张晓东也跟着笑出声：“确实，要按照卷面分数算，数理化三门离及格线还差一点。但也不远了，稍稍巩固一下就行。一晚上就到这个水平，说明你学习能力非常、非常强。”
她用了两个“非常”来夸他，林安涧在心里臭不要脸地附和道：你说得对。
“不过数理化这些学科其实都是这样，基础分好拿，但到了一定层面要想再往上提，每一分都很难。”
张晓东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卷子按组分好，递给了每组第一位，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卷子再往后传。
传到林安涧手上又只剩下两张。一张他自己的，一张韩煜的。他一天的成果所证明的学习能力足以在老师和大部分同学面前孔雀开屏，但看到韩煜的分数，他又把尾巴闭上了。
因为韩煜满分。
靠。
林安涧无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拎着卷子冲韩煜说：“卷子要么？你把笔给我，我把卷子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韩煜扫了卷子一眼：“没钱。”
说完，这位满分人士摘下眼镜，从桌肚里掏出白天布置的那堆卷子，顺手拿着扣下的笔做作业去了。
林安涧憋得慌。
讲卷子对老师来说比较烦，但对学生来说没那么难熬。A班的学生出了名的不老实，几乎每个人桌面上都摊着两份卷子，一份是考完了刚发下来的，另一份是作业。
张晓东在上面上讲题，下面的学生来回倒腾两支笔。他们听到自己错的地方会拿起红笔订正记笔记，其余时间，都在闷头做作业。
两件事情切换得相当娴熟，可见都是老油条了。
林安涧扫视一圈，嘴里嘀咕着“假如生活强迫了我”，然后把手伸进桌肚掏出了作业。
晚自习8点下课，高天扬他们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高呼一声“爽”，然后拎着书包往外流窜。
林安涧把书包拉链拉上，正打算给小陈叔叔打电话，却先接到了林保国的来电。
“干嘛？”林安涧纳闷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林保国给韩鸥和韩煜搬家的日子。也就是说，从今晚开始，白马巷那间偌大的祖屋院子里要多两个人了。
果不其然，林保国隔着电话哄了儿子两句便直奔主题：“晚自习结束了吧？小陈已经快到校门口了，你把小煜带上一起回来。”
呸。
小少爷啐了一声，心说要带自己来带，关我屁事。一个大活人了，还特地叮嘱一句，搞得就像他会长脚跑了似的。
这电话听得心烦，林安涧不爽地说“他就坐我后面，有什么事你自己找他”，说完他转头把手机递向后桌。却见后桌空空如也，那个叫韩煜的王八蛋居然真的长脚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