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网王]杜鹃为什么哭泣》腊九

20、第 20 章

　　凌晨的道路上，一辆外观破旧的五座铃木面包车正在疾驰。
　　一身朋克装的司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皮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叼在嘴上的烟，惬意地开始吞云吐雾。
　　副驾上一个穿着忍者服戴着面罩的男人皱眉挥了挥手，“不要抽了，好好开车。”
　　司机嗤笑，依旧故我，甚至还转头对着他吐烟圈，“黑川，你这人就是太无趣了。你说你不抽烟不喝酒不找女人，还要卖命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呢？”
　　黑川看了一眼后座，蜷缩在座位上的少女正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时不时身体还会咳嗽两声，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死。
　　只要一会儿跟雇主交易的时候还活着就行。黑川如此想着，转头徒手掐灭了司机的烟头。
　　司机气愤地转头看他，却撞进了一双黑得发沉的眼睛。吓得他忘记了要说的话，连那半截烟都掉在了地上。
　　他抓了抓头发，无奈地按了按车窗按钮，但因为车子老旧，他按了几次才有反应，放下了车上所有的窗户来散味，“好歹让我抽完啊，这烟很贵的——放心好了，这条路我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给你开到了！”
　　不料话刚说完，十字路口左方一辆丰田轿车急速驶来，眼看着两车就要相撞，司机赶紧打方向盘躲避后又是一阵刺耳的急刹声，最后撞到了绿化带上。
　　这辆破车连个气囊都没有，黑川牢牢抓住车顶前扶手安稳地坐在位置上，司机却一头撞上了挡风玻璃，瞬间头破血流。但好在他伤势不重，只是破了皮，并不需要缝针。
　　黑川第一时间看向后座的库库，只见她被摔在了地上，浓密的长发劈头盖脸铺散在她身上，让人看不见她的脸，但他看到胸口还有起伏就放心了。
　　司机捂着头惊魂未定地看着前方，而那辆丰田也停在了不远处——外观毫发无损，那车窗经过特殊处理，从外面看不见那车内是个什么情形。他下车借着路灯察看自己的面包车，窝火地发现保险杠撞坏了，瞬间怒上心头，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找那人的麻烦——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敢找交警的，路上有剐蹭都得自己当场解决。
　　黑川下车拉住他，试图让他冷静：“城田，不要生事，任务第一。”
　　城田摸了一手头上的血，“老子都这样了！黑川你别管，老子去去就来！”愤怒让他凭空生出了无限的胆气，挥开黑川就直冲冲地往丰田车走去。
　　黑川没办法，只好跟上了他——他自己并不会开车，要想顺利将人送往目的地还得靠城田。
　　城田撩起袖子使劲砸着丰田车的玻璃，面目狰狞，“会不会开车，啊？会不会开车！快给老子出来！”
　　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位少年，看起来不像是能拿驾照的年纪。半长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衣服有些凌乱，身上还带着一股女士用的香水味。
　　哼，夜生活丰富的叛逆小鬼，偷偷开家里的车出来的吧！
　　“抱歉啊大叔，没想到这个点这么偏的路上还会有车。”
　　这少年正是美作玲，刚刚差点发生的车祸也吓到了他。但缓过神之后，就透过车窗看到对方要找他麻烦。他观察其中那个穿着忍者服的家伙，直觉对方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可不敢天真地认为人家是在cosplay。趁着人还没到眼前，他就赶紧给松岛义发去了位置和信息，等人砸门了才施施然下了车。
　　“小子，无证驾驶吧你！小心我送你去坐牢！”城田被丰田车司机的年纪吓了一跳，愤愤地推了一下少年的肩，企图吓唬对方，“你害我受了伤，我车头的保险杠也撞坏了，你打算怎么赔？”
　　美作玲没想到对方只是要他赔钱，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掏出钱包拿钱打发对方，视线却意外从那辆铃木车的窗户里看到了库库·琼斯。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又都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库库在刚才的撞击中就被摔醒了，但她因为虚弱，一时间不能动弹，黑川就以为她还昏迷着。在两人下车后，库库从他们的对话中大致理清了自己的处境。试着动了动，发现黑川并没有绑住她，就艰难地撑着地面翻了个身，爬回座位上坐了起来。库库向外看去，发现那两人正背对着他，而对峙的另一个人居然就是美作玲！
　　车窗因为在刚刚被城田放下了，得以让美作玲看清她。库库确定他看到自己后，就转开了头，靠在椅背上安静地思考着——关于两人认识这件事一定不能暴露，好在美作玲也没表现出来。而且很庆幸的是他开的车挺普通的，这两人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她身体没问题，这时候她就会趁着美作玲吸引那两人注意力的时候，选择从另一边车门下车逃跑。可惜她现在虚弱得喘息都累，高烧又让她的思考有些迟缓，只能寄希望于美作玲的帮助。
　　但因为有那个叫“黑川”的人在，还一对二，打起来是没有胜算的。希望他能拖住两人，想办法叫来援兵。
　　美作玲的想法和库库出奇得一致。
　　美作玲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靠在车上，揉了揉被推的地方，表情一派天真，“大叔，饶过我这一次嘛，你就说要我赔多少啊？”
　　城田说了个数目。
　　美作玲低头佯装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做可怜状，“大叔，这车是我趁老爸不注意偷偷开出来的，我就一个中学生，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
　　“那就让你——”城田刚想说让他叫人送钱过来，就被黑川打断了——
　　“城田，不要耽误时间了。”
　　“可是……”
　　黑川径直过去打开了丰田车副驾的门，翻起了储物柜。
　　美作玲料想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耸耸肩随他了。
　　却没想到黑川翻出了行驶证和驾驶证，上面清晰地写着车主是松岛义。黑川他们也许不认得美作家的少主，但一定认得那张照片上的脸。
　　城田更是叫嚷着：“松岛义会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美作玲无奈地发现自己暴露了，果断地率先出手，打算来个先发制人。他一个手刀劈向离得很近又看起来比较弱的城田，却没想到黑川像是背后长眼一般，瞬间侧过身，长腿一踢，挡下了美作的攻击。
　　他果然不简单！
　　两人内心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
　　美作玲空手道黑带二段的实力，跟只打网球不打架的幸村精市可不是一个级别。他动作迅速地抓住了对方的腿，右脚重心别住了对方站立的左脚，用力一推，黑川上半身倒向了地面。
　　却见黑川反手撑地，左腿顺势勾住美作玲，双腿一上一下夹住他以不可思议的腰腿力量要将他往一侧压去。
　　美作玲见状连忙松开对方，一个后空翻拉开了距离。
　　双方有来有回地打了起来，城田见势立马抱头躲到了一旁，时不时还喊两嗓子给黑川助威。
　　美作玲逐渐落了下风，无论他怎么攻击，对方似乎都能用诡异的身法和恐怖的力量轻松化解。他感到被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忍者服里面装着的是个怪物吧……
　　库库一直担忧着美作玲，因为离了一定的距离，除非像城田那样的大嗓门，不然也听不清他们讲了些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美作玲突然就对城田出手，然后跟黑川打了起来。
　　她见识过黑川的厉害，美作玲和他交手的结果也并不让她意外。
　　看到美作玲被放倒后再也没爬起来，库库无意识地抠着自己手心刚愈合的痂，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对方，如果不是看见了她……只希望美作玲没大碍。
　　那边城田骂骂咧咧地出来，踹了一脚地上的美作玲，又蹲下来从他身上搜出了钱包，发现里面有一大叠现金，“臭小子，这不是有钱嘛！早点拿出来，也不至于挨这顿揍。”
　　库库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吸引了黑川的注意力。城田见黑川往回走了，自己也不敢再耽误，赶紧拿着钱跟上。
　　黑川走近库库，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们认识？”虽是疑问句，但其实他很确定了。他不像大大咧咧的城田，并没有错过美作玲看向面包车的眼神，也察觉到了对方前后态度的转变，除了猜测两人认识以外，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库库闭上眼不搭理他。
　　黑川也不在意，他的任务只是把少女活着送到那人手里，等他拿到尾款，后面会如何发展就与他无关了。
　　他回到副驾，催促还在借着路灯数钱的城田赶紧开车。
　　“来了来了！”跟下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城田兴冲冲地比划着指头，“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身上随便带就这么多钱！”
　　“只怕他还叫了人来，你赶紧走。”
　　“好嘞！”说着就启动了变得更破旧了的车子，哼着不着调的歌重新上路了。
　　“……别唱了。”
　　“好嘞！”
　　在他们车子刚走没多久，几辆车就朝着这个方向驶来了，前后就差了几分钟。

　　美作玲很快就恢复了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车里，身上有一股药酒的刺鼻气味，又看到了前面开车的松岛义。
　　松岛也注意到他醒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少爷，是什么人打昏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美作玲打倒的人可不简单。
　　“……一个——‘忍者’？”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个男人。
　　“忍者？”松岛皱眉沉思，“是不是一个穿着忍者服，打法激进、身法诡异的男人？”
　　“对，你认识？”
　　“没有交情，但听说过这个人。挺神秘的，查不到他的具体信息，也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长相，只知道他叫‘黑川悟’，是个杀手……”
　　“那库库——”
　　“什么库库？”松岛义有些困惑——菲尔德家的那个女孩？
　　美作玲把完整的事件经过跟他描述了一下。
　　“如果你见到的时候库库小姐还活着，那应该暂时不用担心。”要杀早杀了，“少爷有什么打算吗？”他想带少主去检查一下身体，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记下了他们的车牌，咱们先去查一查。”
　　“是。”说着调转了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