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颜改》磕糖要甜

4、第三章 端倪

　　瑶光殿内，烛光涣散。
　　李重光懒散的斜枕在周姝膝上，周娥姝似有似无的给李重光整理着鬓发。
　　半晌，周姝缓缓开口：“国主下次还是该在香印殿过夜，您总这样，且不说林妃对国主您的心意，就是…”
　　李重光摆摆手，抬头看向周后，狡黠一笑：“她下帖约朕是赏画品香，并未提其他事。再说朕不是陪她用饭了嘛。”
　　周姝低下头微微一笑，抚上李煜的额头，按压起来。
　　李重光舒服的闭上了眼，喃喃道：“姝儿，朕只有在你这才像回了家…”
　　“国主又说笑了，这整个皇宫都是您的，岂止臣妾这一处呢。”
　　李重光睁开眼，直视着周后的双眼：“姝儿，你知道朕说的是什么。”
　　周姝手上动作一顿，愣住几秒，微微一笑，继续了按摩：“臣妾懂。但您现在是国主，不再是吴王了。而臣妾是周后，不是娥皇。”
　　李重光烦躁的翻了个身：“你知道的，我本不想当这个国主，若不是…”
　　周娥皇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委屈不甘，心头一颤。她急忙敛回心神，苦涩一笑：“重光…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你没有选择。现在这样…会比以前好…”
　　李重光坐直了身子：“以前不也挺好的吗？皇兄若还在，他会处处护着我…”
　　“那也只是国主小时候的事罢了，至少臣妾嫁进王府后听到的看到的绝不是这样。”似乎气恼他又提起李翼，周姝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回忆。
　　李重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低头不语。
　　她看着愣神的李重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想想百姓，想想父皇母后，想想寓儿宣儿…”
　　李重光抬起头，看着周姝空洞一笑：“姝儿，真奇怪，你心怀着整个天下，却唯独不包括我。”
　　周姝的表情僵住了，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您是国主，臣妾是皇后，我们不能…”
　　随即，她微微一笑，好像无事发生：“天不早了，国主该歇了。臣妾去唤人来伺候。”
　　她就这么静静的向外走去，却并未急着唤人，而是绕走到灯前拿起剪子剪了剪灯芯。李重光直直地盯着她，不愿挪开眼，直到眼前的她模糊到融入了这满殿的烛火里，模糊的只剩满头明晃晃的珠翠金钗和那拖了满地的金线满绣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