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绿之王之后要做什么》奥特姆

17、羊之王

　　一开始，中原中也没在意这只时不时出现在自己附近的鹦鹉。

　　虽然琴坂的羽毛颜色鲜艳，但是这只鹦鹉也没干扰中原中也的行动，它只是待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就像是在观察一样。

　　直到有一次中原中也打完架回来看到羊的成员之一晶正在离基地不远的地方偷偷摸摸地喂鹦鹉。

　　“中也……”晶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慌张，她把手背过去，努力挡住了鹦鹉的身影，“那个……白濑他们叫你呢，好像是这次的成果分配出了点问题。”

　　“你在这做什么，快点回去，这里不安全。”既然晶想养着鹦鹉，那中原中也就当做没看见。反正鹦鹉吃的也不多，就当多了个成员也行。

　　“好的，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回去，”晶露出了笑容，挥了挥手，上面象征着羊成员的蓝色带子，“放心吧，看到这个不会有人动我的。”

　　“行吧，你自己小心点。”多说也没用。中原中也明白这一点。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中也发现，”看到中原中也走远了之后，晶才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反应速度很快，“不过被中也发现好像也没什么的。”只是一只鸟而已。

　　晶伸手摸了摸琴坂光滑柔顺的羽毛，这绝不是镭钵街能有的鸟，但它是晶在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曾经希望拥有过的宠物。

　　“中也！中也！”鹦鹉叫了两声。琴坂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比水流感兴趣的人。

　　“你好聪明啊，”晶睁大了眼睛，“你说，要不要把你带回去啊，先带回去看看，不行的话烤了吃也不错！”

　　琴坂听了她的话缩了缩脖子。呜呜……琴坂喜欢吃炸鸡，可是琴坂不想变成炸鸡。但是一想到比水流交给自己的任务，琴坂决定跟着这个女孩走。

　　少女带着鹦鹉回到羊的基地的时候，评议会的人正在批判中原中也。

　　“的确，你是组织里最强的，但是那也是你自己说的吧，拥有与他人不同的手牌的人就应担起相应的责任，所以你不是更应该负责帮我们吗？”

　　“可是现在正值斗争很激烈的时候啊，去黑手党的地盘偷酒不就是在跟敌人说快来诱拐我吗？！”中原中也语气尖锐。

　　“那又有什么关系，港口黑手党如今换了新首领自顾不暇吧，”白濑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可是评议会大多数人的决定。”

　　羊的内部有一个由十三个人组成的评议会负责有关羊的重大事项决策，中原中也和白濑都是其中之一。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去杀人的，有好好地守着防卫主义的法则的。”

　　“你们……”中原中也正打算要继续说些什么，结果被晶打断了。

　　“可是重吾他们不是早在中也回来之前就已经出发了吗？”

　　“什么！”听到了晶的话，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他咬了咬牙，“可恶，白濑，你带上一队人从右边去，我从正面进攻，你们乘机把重吾他们带回来。”

　　琴坂站在晶的肩膀上，歪头看过去，中原中也的身影映入它的眼中。

　　“中原中也是能力出色的人，”通过琴坂观察了羊之王一段时间的比水流下了定论，“如果将他变成我们的同盟，可用武力会大大增加。”

　　磐舟天鸡是比水流的王牌，所以不能轻易出动。

　　“是啊，虽然人有点矮，”太宰治耸耸肩，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嘲弄，“明明是组织的首领，却弄得受人桎梏，随便一个羊的成员都能对他呼来喝去吧。”

　　“不过无所谓，这反而还减轻了游戏的难度，”太宰治的语气轻快，“你要想要我就把他弄过来。”想要羊怀疑并抗拒中原中也这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只需要恰当时机的流言而已。

　　“再等等，我要确认他的性能和可用性。”

　　说这话的比水流还有两个月就正式成为十三岁的少年了，太宰治比他大一些，今年十四，过了年关才十五岁。

　　但是和心思敏锐聪明伶俐的太宰治不同，比水流只是接受了德累斯顿石板所带来的属于王权者的知识，他对人心并不了解。

　　在某些人情世故上甚至会让磐舟天鸡感到头疼。因为在他看来，比水流有时候冷静地就像一个怪物。

　　比水流不明白为什么中原中也不离开这个依附着他生存的组织。他看得很清楚，羊的组织结构已经变得畸形了，实力和在组织中的地位并不对等。

　　他没问太宰治或是磐舟天鸡，太宰治看出来了，但是也没有告诉比水流为什么，就和他没有把比水流的理想批评得体无完肤一样。

　　想要大多数人的幸福——你怎么知道对其他人来说，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知道每个人对于幸福不同的定义，可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在有限的时间里就他们这几个人究竟能做多少？

　　的确，比水流作为绿之王，网络上能遇见的人就算他能看到的大多数人，但是他不可能实现他们的全部愿望。

　　因为定然会有人和比水流的愿望以及利益相冲突。到了那个时候，是去实现对方的愿望，还是坚守自己的利益？

　　所以说到底，他们只能在确保自身利益不受损的时候尽量地帮助一些人。

　　哪怕是现在，他们在建立jungle的同时也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太宰治只是把刺头以一种雷厉风行的速度摁下去了，其他人则是吸取了教训暂时不敢轻易出手罢了。

　　太宰治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想看着比水流，看着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从死至生，那光芒很美，他想一直看着。

　　无独有偶，中原中也面对披着琴坂皮的比水流提出的问题也避而不谈。

　　但是和太宰治不想说不同，中原中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错，他知道羊的成员现在依赖他的武力过了头，可是中原中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中原中也要是知道的话，还会因为郁闷而在屋顶上和一只鹦鹉聊天吗？

　　“我明白了，那你有想过离开羊吗？”

　　“离开了羊，我又能去哪。”中原中也看向远处高高低低的屋顶，“你不是晶捡回来的吗，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中原中也知道晶带回来了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还有异能，能放电，但是威力很小，最多也就是充电宝的程度。

　　不过刚才鹦鹉说话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是惊讶了一下。

　　鹦鹉很聪明他知道，但是这么聪明的鹦鹉以前的确没见过。

　　中原中也完全把问话的比水流当成琴坂了。

　　“只是问问，有些好奇。”比水流说完就下线了。没办法，磐舟天鸡在催了。

　　“睡觉！”琴坂的忽然变声惊了中原中也一下。

　　“你……会变声？”

　　“厉害吧！厉害吧！”琴坂飞起来落到了中原中也的头顶。

　　“把我当成窝了吗……”中原中也撇撇嘴，最终还是没把琴坂揪下来。

　　于是他顶着一只鹦鹉，在羊守夜的成员奇怪的目光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陆陆续续的几天晚上，中原中也要么和比水流聊天，要么他说琴坂听着。

　　到了白天，要是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动，琴坂想跟着中原中也的话也没问题。但是要是很危险的活动——就比如袭击港口黑手党，和GGS的人打架，中原中也就不带琴坂，而是让它留在羊的基地里和小姑娘们一起。

　　晶一开始对撸毛还很有兴趣，但是琴坂到底是只鹦鹉，羽毛摸起来不如猫啊狗啊之类的柔软。被开启新世界大门的女孩子们后来去找了只猫，琴坂就被她们抛在脑后了。

　　直到现在为止，和琴坂保持良好关系的就只有中原中也。

　　羊里面的其他少年还是看在中原中也对琴坂有点兴趣的份上，把琴坂当成他的宠物了。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把琴坂烤来吃了。

　　琴坂一边和比水流抱怨他们想烤鹦鹉，一边把羊的日常情况和基地分布仓库储存汇报给比水流。

　　“流，怎么样？”磐舟天鸡看比水流这么沉迷，有时候路过还问上一句。

　　“没问题，琴坂说回来了想吃磐先生的特制炸鸡，琴坂觉得在那边饿瘦了。”

　　“哈哈哈，”听了这话，磐舟天鸡露出了笑容，“行啊，等琴坂回来了给它做很多炸鸡！”

　　某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比水流选了磐舟天鸡和太宰治都出去的这么一天，操纵着轮椅就去找中原中也。

　　太宰治去处理日常工作，磐舟天鸡据他说是去找侄子的老师进一步精进厨艺去了，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他让琴坂把闲逛的中原中也带了一片安全的地方。

　　“你是这只鹦鹉的主人？”

　　中原中也见琴坂欢快地飞到轮椅少年的肩上，挑挑眉，说道。

　　养了这么多天的鹦鹉说走就走了，不心酸是不可能的。

　　“琴坂是我的朋友。”

　　“然后呢？”

　　中原中也看着比水流，等待着下一句话。

　　在比水流动手之前，他不会动手。毕竟周围也没埋伏，对方看起来也没什么战斗力，要是欺负弱小也太丢人了。

　　“你是第一个把琴坂当做朋友的人，所以作为琴坂的朋友，我也想认识你。”

　　琴坂是比水流的耳目，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族人，是他的自由，也是他与外界交流的媒介之一。

　　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并且不了解琴坂对于比水流的意义的人来说，通过一只鹦鹉来交流的绿之王简直就是怪人中的怪人。

　　哪怕是在平行世界的记忆中身为比水流族人的五条须久那和御芍神紫，他们第一次见到比水流借用鹦鹉琴坂的身体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是不以为意。

　　再多一点的情绪也就是——比水流真是一个怪人，居然把动物当朋友。

　　但是中原中也不太一样。他从一开始就把琴坂放在一个并不低的位置，并不能称得上是平等地对待它，但是至少并没有单纯地把琴坂当做一只宠物。

　　“……啧，我知道了。”中原中也咂了咂嘴，“赶紧带着你的鹦鹉离开吧，这里离擂钵街可不远。”

　　“我的名字是比水流。”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语气平静。站在他肩上的琴坂则歪头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