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
他很自觉，在下脚前还提着自己的室内鞋谨慎地找了一会儿安全的落脚点。
当越前龙马站定在鸣濑世的面前时，他们双方都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沉默中。最后鸣濑世摆出了“败给你了”的表情，她揉揉自己的脑袋，从书桌边的零食盒里摸了一罐ponta递给越前。
她的房间还是越前龙马非常熟悉的配局。手柄连在游戏主机上，电视屏幕闪着待机画面，他甚至知道那个主机里有多少类型的游戏——他们俩会拼零花钱一起买一款游戏，然后连在某人的游戏主机上一起玩。
这一切都与他的印象别无二致，不一样的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鸣濑世。她看起来一点原本的活力都没有，蔫蔫地站在一边递ponta给他，完全没有曾经把牛奶灌进他ponta瓶里的那股嚣张又俏皮的劲儿。
他接过那罐ponta，却在拉开拉环的时候突然抬起头，他问鸣濑世：“你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没有。”她看起来有点无奈。
越前龙马觉得她这副霜打茄子似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喝了一口ponta，鸣濑世没说话，她一直在等着这位不速之客说话，而越前龙马直到现在都没想好措辞。但是他转念一想，实在不必对鸣濑世那么弯弯绕绕的。
“你不想在我们部做助教了？”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递交了退部申请。”
“我知道，”越前说，“但我问的是，你是不是不想做助教了。”
鸣濑世不说话了。
屏幕上的待机画面跳动着一个灰白色的兔子logo，她床头的闹钟正滴答作响跳动指针。鸣濑世关掉桌上学习灯的暖光，然后又打开，关掉，然后又打开。
她垂着她流溢着蓝色光芒的眼睛，越前龙马第一次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鸣濑世其人一向把情绪写在脸上，这样的情况着实是太过少见。
在漫长的沉默后，越前龙马开口了，他微微抬起他的琥珀眼看向鸣濑世，昂了昂自己的下颌，对她说：“翠江堂出新品了，阿桃学长评价非常好吃。”
鸣濑世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冒出来一个“哈？”
“我的意思是，”他似乎踌躇了一会儿，“去吃新品吧，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鸣濑世突然有点难过。
她揉了揉自己潮湿的眼睛，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扭过脸去想从自己的零食箱里找点虾仙贝吃，在她直起腰来的瞬间，越前龙马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要么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
你在那首歌里，不是说海蓝色的地球和银白色的月球如同双生子肩并肩地坐着，脑袋凑在一起，弯着腰，一起看同一本书吗？
你不是说我们也许不曾相遇，因为我们从未在时间中分离吗？
在越前龙马直直的注视中，鸣濑世终于对他说：“我不想再打球了。”
“好，”他说，“可是这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是我自己的问题，确实跟你没有关系。”她说。
“你怎么回事啊，”越前拧了拧眉，“你不是那种有莫名其妙的情绪然后自己藏着的人吧？”
“你跟我相处久了完全忘了我是个女生了吧！”鸣濑世拔高了声音，伸出手拍了一掌越前龙马的脑袋，“该死！青春期女生有小情绪很正常啊！”
看见她这副又有点张牙舞爪的样子，越前龙马反倒心里一松，但他对鸣濑世突然的出手并没有就此默默承受——他一下子就捏住了鸣濑世的鼻子往上提，带着点恼怒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被提着鼻子的鸣濑世开始伸出双手扯住越前龙马的两边耳朵，叫嚣着：“放手！放手！要打架吗你这混账！”
场面变得混乱了起来，在他们俩扭打到一起的时候，西园寺凛背着贝斯正踏上走廊，她挑了挑眉，听了一会儿鸣濑世房间里的动静，最后还是敲了自己表妹房间的门。
“干嘛呢小世，拆家啊？”
扭打声戛然而止，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鸣濑世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凛姐。”
隔着房门已然明晰情况的西园寺凛波澜不惊地说：“没事，少和窜进家里的野猫打架。”
等到西园寺凛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里，鸣濑世和越前龙马才尴尬地坐在地板上面面相觑了起来——他们刚刚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快回去吧你，”鸣濑世小声嘟囔着，“我要锁窗！你这野猫！”
到底谁才是野猫啊，越前龙马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他从桌边捞起自己的那瓶ponta喝了一口，一边起身一边问鸣濑世：“不管你这颗‘青春女生’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问题很简单，我就想问你还想不想在我们部做助教。”
鸣濑世抬头看向越前龙马。他站着，低头看着鸣濑，墨绿色的头发长至眼尾，琥珀眼里闪着平静的光泽。
确实，虽然这臭小子又拽又臭屁，但他其实一直都是个很简单的人。
“想的，”在他的注视下，鸣濑世老老实实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和你们一起真的很开心。”
在灯光下，越前龙马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他伸出手把鸣濑世从地上拽了起来，心想这才是鸣濑世啊。
“那就回来啊，”他说：“想做的事情就继续做，难道有什么不可抗力在阻止你吗？台风还是海啸？”
鸣濑世也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暗自纠结的事情摆在越前龙马面前真的会变得非常简单，最奇怪的是，她看见他这副样子，突然对一切原本让她难以呼吸的事情都充满了勇气。
不管是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还是无法放弃网球的原因，总之，一切似乎因为他的几句话里迎刃而解了。
“好，”她乖乖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那我要吃翠江堂的新品！”
“知道你回来的话，阿桃学长一定很乐意请客。”越前龙马说。
“为什么不是你请客！”
“……为什么要我请客。”
“因为！”鸣濑世开始挠自己的头发找理由，“因为我把滑板借给你让你上学不迟到了！”
在越前龙马踩上窗台准备离开之前，鸣濑世还在冲他比鬼脸。越前龙马反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收敛一点，在炸毛的鸣濑世准备冲过来抓他头发之前，他已经一脚跳回了自己的窗台上。
他蹲在对面的窗前，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一只猫。
鸣濑世龇牙咧嘴地，想一脚跨上窗台也跳过去，越前龙马立刻对她说：“我妈在隔壁。”
“……该死。”她停下了爬上窗台的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