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遗梦》诗悦雯

13、第十二章 私奔

　　第十二章
　　“双喜，尔襄是不是在我睡着后进过我房间？”直愣愣地盯着她的眸子，她眼底掠过一丝闪躲，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俄……是有过……但是……格格……。”
　　“我喜欢尔襄，而我要追求的幸福就是他，你会不会帮我？”拧紧了眉头，渴望地看着她。
　　“格格……双喜一直不敢确定，您的心上人真是尔襄少爷？您真的决定放弃这里的一切和尔襄少爷在一起？那么十四爷呢？”双喜不答反问，我可以很坚定地回答她我喜欢尔襄，但却无法回答关于十四的问题。
　　双喜见我不语一个人蹙眉沉思着，便不再多语，只留下了句：“如果格格真那么决定，那双喜定竭力帮助格格。双喜希望格格得到真正的幸福，只是不希望格格日后后悔，希望格格深思。”
　　双喜，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支持。
　　我始终还是该给十四一个交待，写了封信缝进了荷包，待我走后，希望他看后能成全我们，即使知道这概率微乎极微，但也算有了交代。

　　这几天，不再像之前那般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而是每天早早地起床锻炼身体，毕竟私奔也是需要体力的，以后也许会和尔襄过着浪迹天涯的生活。所以身子骨一定要更硬朗些，不能弱不禁风的。时常收到堇堇和兰兰的来信，信中提及一些私奔方案。脑中竟闪过了以前还珠格格里小燕子他们帮香妃私奔的场景，不禁一笑，和他们比比，我要私奔可方便多了，毕竟我身上没有香味。脑中也时常会勾勒出一幅幅和尔襄在一起的场景。躺在草原上看星星的我们，手牵手一起远足的我们，夕阳下紧紧拥抱的我们，在水中嬉戏的我们。

　　想象终究是想象，计划也只是是计划。

　　堇堇突如其来的信件，使我的心一沉，出嫁的前十天，堇堇来信说尔襄要见我，这次的我没有了上次的自信，有的只是不安，心好似被油煎一样，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后悔了吗？那天只是他的一时动情？冷静下来的他还是被理智战胜了吗？还是终究输给了现实？那么我的自作多情又情何以堪？
　　唤了双喜精细地打扮一番，今天的装扮自认为是来到这里后最美的了，不知会以何种心境面对他，至少在他最后的印象中，我一如初见。
　　踏着沉重的步子向枣林街走去，没有之前的喜悦，没有之前的羞涩，没有之前的不确定。有的只是坦然，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坦然面对。只是今天的空气并不舒服，觉得呼吸十分不顺畅。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陌生的丫头，隔了20 天，又见面了，只是这次的见面却可能是最后一面。希望真的会在今天完全击碎吗？
　　脚步不知不觉间已经迈入了我们甜蜜一刻的房间，他仍是站在那里，阳光般的笑容再一次地消失了。
　　“雯薇，我……”他吞吞吐吐，面色沉郁。
　　“是不是后悔了那天的决定，如果要收回，可以。”我尽量装的淡定，无所谓。
　　“对不起，雯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纳兰家。二叔被上疏以流言盛传遭指责，阿玛在我很小时就离开了，二叔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给了诸多的关心和照顾，如今二叔有难，我不能一走了之，对不起……”暗哑的声音将一切完整地叙述着，而我的心渐渐地没了知觉。我们终敌不过现实。或许，是输给了这个时代。
　　一笑了之，一下子从天堂落入了深渊，我真的太天真了吗？难道爱错了吗？紧抿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雯薇。”他上来牵我的手，我甩开了他的手，紧紧地抱着他，心贴着心，彼此的心仍然强烈的跳动着。
　　“尔襄，你爱过我吗？”认真地问道。
　　“爱过，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人，第一个让我困惑的女人。不想背叛十四爷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雯薇，我舍不得，却不得不舍得。”他柔声说道，拥抱也不知在不觉间越发地紧了。
　　放开拥抱，看着他，再次灿烂一笑，一如初见。
　　“被你爱过我很幸福，谢谢你教会我爱需要两颗心，谢谢你示范了什么人该放弃，谢谢你提醒我痛会唤醒勇气，谢谢你曾让我这样的爱过你。”瞬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抬脚在他唇上深深印上一吻，转身离去，SHE的歌词正是我的心声。
　　“雯薇……”不顾他的叫唤，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大门，继而迈出了院落，最后迈出了大宅。不敢回头是怕后悔。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叫‘好聚好散’呢？
　　屋外，雨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早已分不清楚，我们之间结束了吗？像做了一场梦，20天前的我们是不是如灰姑娘和王子，沉浸在幸福中。但当钟声敲响时，终将散场。
　　拖着颗沉重的心走了，我也该醒了。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家里人一个个喜庆的面容，脚步不受控制的来到了醉仙楼，依旧是那个包房，这次什么菜也没点。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也许此刻只有醉了，心才没有那么疼。
　　“雯薇，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八爷，来，喝酒。”有点粗鲁地抓着他的胳臂，倒上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到他面前。他用力地拿下我手中的酒，不似以前的温柔，面露愠色。
　　“你还给我。”大力地从他手中要抢回酒，可是力气始终没有他大。
　　“我认识的雯薇去哪了？”锐利的眸子像箭一般地直直射向我。
　　我竟放声地大哭了出来，一再地控制自己却仿佛不受控制般，一切的举动，话语均失控了。“我好难过，真的很难过，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为什么我是伊尔根觉罗雯薇，为什么我要生在这个年代，我……为什么……”说不下去了，然而一个宽大的肩膀枕在了我的额头上，有了依靠物的我，把重心都放在了这稳健的肩膀，整个人也慢慢地落入怀中，他再三犹豫后用手轻抚着我的背。继而抬起我的脸，指间划过脸颊，为我抹掉那满脸的泪水，温柔地笑容再次绽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仍是那个独特的伊尔根觉罗雯薇，而我相信这样的你一定能走出。”他温和地说道。
　　“谢谢你，胤禩。”此刻的他，对我来说不是八阿哥，更不是八贝勒爷，只是一个在我最狼狈时伸出援助之手的朋友。
　　“以后一直这么唤我吧。”他又是一笑。

　　回到府中已是晚上九点有余，双喜机灵地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我临近大门，马上带我绕到后门，安全地回到了伊尔根觉罗府。
　　待回到房间，定了下来，坐在床头发呆，脑中依旧会有尔襄的身影，心还是隐隐作痛，仿佛被撒了一层辣椒粉似的，热得难受。曾经听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是单纯的爱，纯洁的爱。那么要用多久才能释怀呢？
　　“格格，双喜多事地问一句，您还是坚持那么做吗？”双喜看着呆滞的我，试探性地问道。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整个人沉沉地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但却不想起床，就这么躺在床上，连饿的感觉也没有了。直到堇堇来看我了，才坐起了身子，被她紧紧地抱着，宝贝，谢谢你此时给予的温暖。不过，现在的我真正需要的是时间。
　　“吃点吧，乖。”堇堇舀起一勺粥就要往我嘴里送，起初没什么胃口的我，在她一再地坚持下，稍微吃了点。
　　“若宝，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我很羡慕你呢，这么不顾一切地爱过，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努力争取，而我……”堇堇话说到一半又是一阵叹息，难道堇堇的现状很不尽如意？
　　“怎么了，堇堇？你和那个苦命阿哥还没开花结果？”疑惑地问道。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哀怨地道来：“我跟十三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我只是他府上的摆设，嫡福晋不过是个头衔，他真正宠的是瓜尔佳氏，不过我也无所谓。我和他私下有个协议就是表面功夫做足。”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继续问道。
　　“笨笨，就是，表面上和他很恩爱。不过，我们的思想倒满一致的，都觉得政治婚姻很可悲，但也很无奈。还有哦，他新婚的洞房是和瓜尔佳氏。”说到这里，堇堇竟然笑了，是自嘲吗？
　　“这也太瞎了吧？”我大吃一惊，这样扭曲的关系竟然降临到了堇堇的身上。
　　“事实就是如此，对了，苏菲快要嫁人了，你猜猜她要嫁给谁？”她装着神秘的样子看着我。
　　“谁啊？她不是个丫头么，能嫁给谁啊？管家啊？”我想当然地回答道，然而她后来的回答却让我吃了一小惊。
　　“no no no，是八阿哥，爱新觉罗胤禩，不过只是个侍妾。”是他？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呢，不过，苏菲嫁给他，那还不错。
　　“好吧。堇堇，我们怎么都跟拍戏似的。”我苦笑道，其实是似笑非笑。
　　“你也别多想啦，起码你还有个十四那么爱你，知足吧，诶。”她抚了抚我的头发，安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