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遗梦》诗悦雯

11、第十章 求签

　　第十章
　　他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我一通，淡然道：“果然和其他女子不同，够直接，不过你说对了。”
　　我心里偷笑，男人借酒消愁除了工作上的不顺就是为女人，这TVB剧里看的多了，现在是康熙四十四年，他仕途正值昌盛时期，工作上又怎会不顺呢，他们家老婆又是个泼妇，肯定是夫妻吵架。
　　我放声大笑起来，他有些呆滞的看着我，显是被我这放肆地笑震撼到了，过了半天，我才停止了我那痴笑，调侃道：“想不到堂堂的爱新觉罗胤禩也是个妻管严。”
　　“妻管严？你还真是会形容，不过爷可不是怕了她，只不过娶妻求淑女，爷心烦，不想听她罗嗦，就出来了。”他依然淡定稳重的说，谈吐间还是那么优雅，这么个绅士配泼妇真是鲜花插牛粪了，我为他惋惜。
　　“八爷，您这么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娶那个泼辣的八福晋呢。”想也没多想，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十四未来媳妇我不想你卷入这复杂的世界中，不过你要谨记十四弟对你完全是出自真心。”他温和的语调中却带着一丝肯定，眼睛直视着我。平添了几分我对他的信任。
　　“八爷，我们别谈这些了，雯薇上次不是说了么，女人不该总是围着男人转，所以雯薇不想谈起十四爷，雯薇希望和八爷谈天谈地，谈什么都行，就是不想总提十四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应该由我们自己谈。”他本直视我的眼睛转而开始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复又神秘一笑，举起酒杯，向我敬上一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即可一饮而尽。
　　“爷遇过很多女人，你是第一个令爷刮目相待的，初次见你，还以为你只是庸脂俗粉一个，故意做那些事情吸引爷们的注意，后来听十四弟的描述，我还心存疑惑，这八旗女子还有这样‘不为浮云遮望眼’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温存的声音继续在空气间传播。
　　“世上比雯薇特别的女人多的是，雯薇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八爷大不必对雯薇如此赞叹，好话听多了，雯薇可会恃宠而娇的。”我笑嘻嘻的说。
　　他再次地举起酒杯，我们杯碰杯，一干而尽，自从上次和他一起喝酒，才知道原来我的酒量还不赖。和胤禩一起喝酒的感觉很舒服，没有压力，没有和尔襄在一起的矜持感，更没有和十四在一起的紧张感。胤禩也许就是现代所说的蓝颜知己，他于我更像一个能交心的大哥哥，忘情地看着他出神。
　　他的眼神竟躲开了我。转而又换了副温柔地笑容，清朗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思：“别这么看着爷，爷可是会爱上你的。”他嬉笑着说。想不到这谦谦君子也这么自恋，白了他一眼，深深鄙视下他。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痛饮几杯，雯薇。”幽深的目光再次投注到我身上，清晰温柔的声音直入耳中。饮上一杯，放下酒杯，细细回味，他唤了我‘雯薇’，是不是也把我当朋友了呢，一种超越友情却不到爱情的朋友。N杯入喉，微感醉意，眼皮不自觉地搭了下来，头靠着桌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是酒精的作用吗？此刻觉得脸烫呼呼的，脸颊上有一丝湿润。
　　“小姐，您终于醒啦？”一个细微的声音叫醒了睡梦中的我，揉了揉眼睛，盯着这个陌生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呆愣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在醉仙楼，那岂不是夜不归宿，心里顿时发毛。
　　“多少钱？”静下心来，尽管自己闯了大祸，但帐还是要结的，霸王餐是不能吃的。
　　“昨天和你同桌的公子已为你结了帐，还专门让我照看您，姑娘您现在酒醒了吧，我给您冲杯参茶。”她柔声道来，说完，转身就要走向厨房。我让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我当然要立刻赶回家，哪还有闲工夫喝她的参茶。现在要是有手机该多好就可以打电话给双喜。细想下自己昨天倒是有点像夜店女孩，宿醉未归。睡了整晚酒也醒了，现在应该是清晨6点左右，踏出醉仙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还真鲜甜，回去会怎样也顾不上了。如果在现代，这样回去肯定会被老妈臭骂一顿，带着颗不安的心，慢悠悠地荡回去了。
　　“格格，您回来啦？”开门的正是总管全福，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脸依旧像涂过浆糊般，没有笑容，语气也和平时不无一二。
　　我冲他淡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全福也没要抓我去见阿玛的意思。难道就这么好蒙混过关，在这么个‘女子三从四德’的时代我一个大家闺秀宿夜未归，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大事情么。
　　“薇儿……”阿玛稳重的声音使我止住了脚步，哎呀，难道要像《怀玉公主》里一样家法伺候了?
　　我转过身，对着阿玛傻笑一通，呆站许久，再笑下去肌肉也要僵掉了。
　　“薇儿，你笑什么呢，八贝勒爷昨天已着人来通传了。”阿玛说到这里，我的心悬在半空，不会吧，干嘛把我抖出来，正想讨饶，阿玛继续道：“八福晋留你在府上过夜，薇儿，宫里回来后，阿玛觉得你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了，我的好薇儿。”阿玛越说越激动，不过这席话使我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
　　“阿玛，薇儿长大了，您放心，薇儿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我诚恳地说着，语气中有些保证，连我自己也惊奇，现在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了。阿玛满意地笑了，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还没过半百，背脊已经微微弯曲，不少银丝参杂在乌黑中，阿玛为这个家的确倾注了不少心血，他真的老了，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个老人，也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时间不等人，又匆匆地过了一个月，离出嫁只剩一个月了，心里依旧很纠结。现在的心境，用什么形容都不贴切。我想我们之间依然是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距离。
　　到底爱情是怎么一回事
　　太多的故事
　　结局都是如此
　　在每一个
　　没有星星的日子
　　往哪里指
　　都是你影子
　　轻轻唱着sweety的《爱情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和尔襄也如歌词所唱吗？记得在现代校内上曾有个投票：你会选择怎样的爱情，一个是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爱情。另一个是轰轰烈烈，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爱情。当时我所选的是后者，如今真实地遇到这个难题，我困惑了。
　　“格格。”双喜把我拉回了现实。
　　“格格，您怎么又发呆了，眼神又没焦距了，不过格格您刚刚唱的曲还真好听。”双喜又一个人唧唧呱呱地讲个不停，但也因她的声音屋子才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格格，奴婢陪您去祈福吧，您也要出嫁了，去求支好签吧。”双喜看我不语，继续她的‘唐僧念经’。
　　“好吧。”淡淡地应道，随即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想再听她唠叨。

　　双喜早早地准备好了拜神用的祭品，这丫头，事事都为我料理地妥妥当当，真是贴心丫头啊。随着双喜来到了西山的卧佛寺，双喜一路在车上又是一通详解，不过我还真不熟悉，从未在北京生活过的我，能穿到这儿本就是个奇迹，更稀奇的是，我本还是南方人，穿到这儿后，自然而然地说话语调变成了地道的北方口音，真是世间奇事多啊。
　　“格格，求支签吧，很灵的。”双喜眼睛一亮，认真地说。
　　我拿起签筒，慢慢摇动着，不久就掉出了支签，双喜领着我去找解签先生，在现代对命理没有任何研究的我，现在竟心存好奇，自己的行为越来越符合这个年代了。
　　“四三签下下 古人占验：韩文公被贬”解签先生戴着副深不可测的眼镜，看着签文，缓缓吐出那几个字。双喜一听是下下签，急忙要求解签先生道明详情。
　　解签先生依旧是不紧不慢，细细道来：“只因直谏怒天颜，昼夜难离在马鞍；主仆奔忙神亦倦，更加雪重拥蓝关。韩文公以直谏激怒於人君。至被贬远方。日夜骑马鞍行之不歇。主仆如此奔忙。精神亦倦。更加遇落大雪。拥塞蓝关之路。而不能行。此辛苦之景象也。求得此签者。当谨慎。多行善事。亦可逢凶化吉。就此签而论。凶多吉少。要防小人是非。”听完解签，我半信半疑，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双喜在旁急切道“那姻缘呢？”
　　“爱情路上，坎坷不平。”最后的八个字刺到了我的心里，难道真的注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