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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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加拉克郊区。
一个年轻人站在路边，背后是个庄园，此时已是深夜，灯已经熄的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路灯点缀在庄园内外。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右边驶来，稳稳当当的停在年轻人面前。驾驶座的玻璃摇下，露出了一张同样年轻的脸。
站着的那位身量很高，眉眼俊秀，就是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更白了一点，有点恹恹的冷感。他看到车里坐着的那位不自觉蹙了下眉，像是有点不耐烦。
车里那位看到他，表情也有点奇怪，有点像匪夷所思和冷脸混在一起。
“喂，原来他让我接的人是你？”车里那位没忍住，开口问道。
“是我。不然呢？”
“操，都他妈毕业了为什么我还要跟着你。不是说毕业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斐远他怎么回事？说话不算话？”车里那位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年轻人淡淡地说，“去哪？大晚上远叔让你来接我，恐怕不是为了什么花前月下……”
“停。斐苍你上来，快去快回。”
年轻人——也就是斐苍听了这话，‘啧’了一声，还是从善如流地拉开车门坐上去。
“桓洛，”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今天又吃炸药了？”
这个‘又’字，就很精辟，让人生气。
“可不是，”桓洛没好气地怼回去，“我本以为我自由了没想到又看见你我能不吃炸药吗？”
斐苍听了这话，不慌不忙地点了个头，“巧了，我也一样。”
桓洛气急败坏：“斐苍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给我添堵的？”
“不得不说，在这种事情上我们还是有默契的。“斐苍笑眯眯地说，“我和你看法一致
“你……！”
“行了，快开车吧，我睡会。到了喊我。”斐苍说罢，就支着胳膊靠在窗玻璃旁阖上了眼。
驾驶座坐着开车的桓洛从后视镜里撇了他一眼，见他没声了，自己也闭了嘴，把车开的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从郊区的庄园驶到了加拉克中心区靠东的一个小区内。
桓洛恶声恶气地叫醒了斐苍，两个人一起下了车，进了小区一号楼，坐着电梯顺顺当当地来到了他们此行地目的地——8楼802室。
也就是斐远的住所。
斐苍抬手扣了门，房子的主人很快圾着拖鞋出来，把两人迎了进去。
房主——也就是斐远，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脑门在反光下看起来有点秃。
他乐呵呵地看着两人，笑眯眯地说：“小苍，小洛，你们来啦啊，快快快，进来，外面风大。”
斐苍没好意思拆穿他：窗户都封地严严实实的楼道，哪来的大风？
他只是有点腼腆的笑了一下，和桓洛一起进了斐远家的门。
斐苍父母早逝，不夸张的说，从小到大唯一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只有他这个叔叔斐远，所以斐苍也愿意，或者说乐意在他面前装一下腼腆地小辈模样。
“远叔，你大老远喊我们俩过来，是有啥事儿吗？”桓洛说。
“我知道你们两个孩子不对付，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你们了。”斐远避而不答，反倒开始像个老人家那样絮絮叨叨起了那些陈年旧事，他从茶几上端起喝了一半的茶水抿了一口。
“你们远叔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这茶还行，你们凑合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起身给他俩倒水。桓洛连忙起身把他拦住，“没事没事，您不用忙活。”
没拦住。斐远执意给他俩倒了茶，一人一杯给塞手里，看他俩喝了一口才又坐下继续絮叨。
“委屈你们了啊。”斐远叹息了一声。
“不委屈，我们相处的还蛮愉快，远叔你不用担心。”斐苍轻笑着开口。
“屁嘞，你俩我看着长起来的，就你俩那德行，三天打一架就算好的，”斐远指着他俩笑骂道。“你俩在我这暂时哑火是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我又不瞎，你俩那不对付劲隔着三米远就能感受到，还在我这粉饰太平，啧，现在的小年轻啊……”
“……”两个小年轻同时哑口无言。
“算了，说这些都是虚的。你们俩啊……算啦，我说估计你们也不愿意听，就交给时间证明好了。”斐远笑眯眯卖了个关子。
这句话说完，突然敲门声响起，他脸上慈祥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人来了。”斐远喃喃了这么一句，他起身，圾着拖鞋来到门口开了门。
今夜的访客终于到齐了。
来人也是两位，一高一矮，桓洛和斐苍都认识，这两位勉强算的上他俩从小到大名义上的监护人。高的那位看着傻乎乎的，有点傻大个那么个意思；矮的那位一脸愁苦相，像是别人欠了他十万块钱似地蹀躞着个脸。
桓洛给他俩一人起了个外号，高的那位被他私下里称为‘没头脑‘，矮的那位则是 ‘不高兴’。
没头脑进了门，看到斐桓两人点了个头，然后径直走过来直勾勾的俯视着他们。
桓洛被他盯的不舒服，忍了又忍，没忍住，索性起身挡在斐苍面前瞪了回去。
斐苍端着杯子看着挡在他前面的桓洛，哑然失笑。他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拍了桓洛胳膊一下，示意他让开一点，而后慢条斯理地起身，开口道：“没头……咳，监护人先生，您大老远的来这里，恐怕不是为了跟我们大眼瞪小眼的吧。”
没头脑被他这么一问，也不尴尬，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不是来跟他们比谁眼睛大的，他转头看向和不高兴寒暄的斐远，说道：“斐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借你的书房和这两位青年才俊聊会天。“
斐远点点头表示同意，又说了句：“介意我旁听吗？”
没头脑听了，面部表情抽搐的像是牙疼，但他还是客气道：“当然不介意。”
这个‘不’字他咬的很重，斐远就跟没听出来一样，又呵呵笑出了一张长辈脸，带着4人进了自己家书房。
斐远的书房和客房打通了，看起来很宽敞，七八个实木书柜靠着墙摆，把书桌围在中间，地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看起来干净极了。
斐远率先走了进去，变戏法似的不知道打哪翻了几个马扎出来，在书桌前面的空地上围了一圈。桓洛和斐苍耗不见外地挨着斐远坐下，斐苍甚至还端着茶杯，他把杯子冲眉头脑和不高兴举了举，说：“两位，有什么问题坐下再说吧。”
没头脑的脸也蹀躞下来，和不高兴一起重重地坐下。他深呼吸几口，冲着斐苍公事公办地开口：“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们。”
“有事说事，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在这玩什么聊斋呢。”桓洛没好气地打断到。
“我们两个代表药控局想请你们帮忙，“不高兴看没头脑脑门上有冒烟的趋势，果断把话接过来。
药控局全称加拉克药剂监察与控制局，说通俗点就是所有在这个城市发行流通的药剂都要经过他们的批准，同时如果有毒。品等非法药品的流通，他们也有权调查，抓捕制药人。
“什么忙？” 斐苍问道。
“7天前，有一种新的药剂流通在集市，宣称吃了就能看到天堂。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拜托实验室分析了一下……“
“那种会产生幻觉还有一定成瘾可能性的直径1cm，高0.1cm左右的红色药片？”斐苍打断了不高兴，直接反问道。
不高兴愣了一下，说：“是的。” 完全没去想为什么斐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所以我想请你们，斐先生和桓先生，协助我们调查制药人。” 不高兴说。
“为什么？” 桓洛奇怪道，“你们没人了来这抓壮丁？”
“我们目前拥有的资料表明，和两位的母校有点关系。斐先生的家人是我们最优秀研究员和技术顾问。现在我们再去可以混入校园调查又不会打草惊蛇的人，时间上来不及。况且两位不是素来关系好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想桓先生应该也很乐意帮忙？” 不高兴解释说。
我可去你妈的关系好,我倒是想和他关系好，奈何某个混球不领情。桓洛在心里骂道。
“不乐意，请务必另请高明。”/ “好。”
桓洛和斐苍异口同声又同时闭嘴。
……
桓洛斐苍：“……”
没头脑不高兴：“……”
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后，桓洛和斐苍再次异口同声地开口：“我改主意了，我去。”/“那就我一个人去呗。“
没头脑看醉了，“所以……你们这是答应了？”
斐苍看了说完话就绷着脸的桓洛一眼，刚要开口，桓洛抢在他前面说：“对，答应了。我俩一块。”
斐苍无奈地笑，“嗯，就是这样。“
没头脑和不高兴得了回复，不高兴也高兴了，冲着两人笑道：“那就麻烦两位了。过两天我们整理好具体示意给你们发邮件。今天挺晚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
斐远老神在在地举了下茶杯，冲着他们说：“慢走不送。”
当然，斐远嘴上说慢走不送，桓洛和斐苍还是起身礼节性送了没头脑和不高兴出门。
等没头脑和不高兴走了，斐远慢吞吞地从书房踱出来，明明他还正值壮年，斐苍在这一瞬间却有种错觉，就好像斐远其实只是披了个年轻的壳，内里却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斐苍沉默了一会，把错觉还有一些不合事宜的猜想甩出脑海，然后他说：“远叔，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和桓洛就先走了？”
斐远嘱咐说：“没有了吧？那你们先走，路上主意安全，到家就休息别熬夜”
斐苍应下：“好。”
桓洛点点头，又冲斐远挥挥手说了句“拜拜”，就率先出了门，斐苍看着他出去，又说道：“远叔，我下周能来你这吃顿饭吗？我想吃你做的茄子了。”
斐远笑呵呵地应了：“好，正好我下周没空，你到时候再提醒我一声。”
斐苍：“好。那我也先走了，远叔你早点休息。再见。”
“好，再见。”
说完，斐苍追着桓洛的脚步也出了门，并且顺利的在电梯口抓到了一只正在等电梯的桓洛。
桓洛沉默地靠着墙玩手机，见斐苍来了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没再吭声，斐苍莫名奇妙，于是也摸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过了一会，电梯来了，桓洛仍旧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电梯，斐苍抄着外套口袋跟进去，笑了一下说，：“桓洛，等会你能送我回去吗？”
桓洛瞥他一眼，又继续看手机，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自己回去。我接你过来是看在远叔地面子上。”
“你自己回去。” 他又说了一遍。
斐苍耸耸肩，“那行吧。我等会叫个车。你回去早点睡……”
“我改主意了，”桓洛打断他，“反正顺路。”
斐苍心说这顺的哪门子路，我家在东你家在北这哪条路顺了啊这是，不过他面上还是笑着说：“谢谢。麻烦你了。”
刚刚怎么来的，现在又怎么回去，斐苍上了车就又支着头睡着了，他一直是这样，找到机会就开始睡，就像睡不够似的。桓洛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心里不合时宜地又一次闪过这么个想法。
到了庄园，桓洛刹了车，他测过身，伸手拍了拍斐苍，斐苍放在车座上的手动了一下，他有点迷迷瞪瞪地说：“到了？”
“嗯。”
“今晚真是多谢你了，”斐苍说，“你……”
“斐苍。” 桓洛打断他。
“嗯？”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答应他们吗？两个人一起会快一点，而且我毕竟姓斐，总得为家族着想。”斐苍轻轻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我保证，这个事儿查的很快，主要是找出卖药的那个以及翻出原因就行，很快。最多1个月，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好，这是你说的。”桓洛坐在前面闭了闭眼，把一些很复杂的情绪咽下去，“那明天药控局见。刚刚他们给我发短信了，让我们明天去一趟。”
斐苍挑眉，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个‘好，明天见’，就下车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1. 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