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余生》随风奔跑

24、第 24 章

　　过完圣诞就是元旦，然后就是春节了。
　　跟夏巡海签完了合同，林青远更没什么心思留下来了，赶紧辞了咖啡店的工作，退了房子。把自己的画稿，书和衣服各种精简，但也还是收拾出来三个大箱子。拿出这个，不行，这些书都做过笔记的，扔了太可惜；拿出那本看看，都是这几年的心血，一翻开这些本子，都能想起来当时自己深更半夜画作业的情形，算了，不纠结了，都寄回去吧。
　　林青远：珩，家里地址给我一个，我把东西寄回去。
　　苏珩：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地址是上海市XXXXXXX，手机号你有的哈。
　　苏：票买了么？
　　林：买了，4号的。
　　苏：2月4号？那不都过年了嘛！
　　林：大年三十，回去还来得及帮忙做年夜饭呢。
　　苏：我还憧憬着能和男朋友一起买年货呢。
　　林：我最早的飞机，到了也就才十点多，有些超市不都是下午五六点钟那会儿才关门的嘛，来得及。
　　苏：买年货就得一趟趟地倒腾，跟蚂蚁搬家似的，今天买点，明天买点，一直买到三十。
　　林：我小学时候就不期待过年了。
　　苏：我这几年也不期待了，今年特殊嘛。
　　林：以后还有好多年呢，不差这一年。
　　苏：是的呀，真开心啊！我男朋友来我家过年，做梦都能笑出声。
　　林：那你慢慢憧憬吧，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寄出去。
　　苏：东西能寄就都寄回来，你自己别带太多东西。除了画笔颜料什么的，我感觉我这边东西挺全的，买着也方便。
　　林：好的，知道了。我先去收拾了，等会儿聊。
　　苏：目啊，去吧。
　　林青远放下手机，看看眼前这一堆东西，一想过几天就要去苏珩家过年了，像模像样地过一个春节，真是太开心了，这感觉有点上头啊，云里雾里晕乎乎的。林青远就这么带着笑，打包好了要寄走的东西。

　　年三十这天早上，苏珩开车来接林青远，带着他直奔自己的小公寓。
　　林青远奇怪地问他：“咱们不是去你家过年么？”
　　“是啊，所以得抓紧时间先带你回家办点正事。”
　　林青远看他那嘴角上压不住的笑，就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现在脑子里还能有正经事就已经不错了，还办点正事呢。”
　　“哈哈哈，你能明白，就说明想的也没比我正经多少。”说完伸手来摸林青远，被林青远一巴掌给拍下去，“你给我好好开车！”
　　“好嘞。”没过一分钟，苏珩又开口问他：“远哥，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其实也很着急？”
　　“急急急，我都急得要上蹿下跳，抓耳挠腮，□□焚身，起火冒烟的了。”说完俩人又开始一通笑。
　　终于捱到了家。苏珩公寓这个房门，就好像蓄水池大坝的闸门一样，一开一关，泄洪千里。
　　苏·满脑子不正经·珩跟林·□□焚身·青远，心急火燎地开始了一场“小别胜新婚”地不可描述。
　　激烈运动结束，苏珩去放洗澡水，调好了回来叫林青远。林青远浑身散架一样没力气站起来，被苏珩半拖半抱地带到浴室，俩个身高腿长的人，非要挤一起泡个澡。
　　“我自己能行，你出去吧，不嫌挤么？”林青远自己都觉得伸不开腿，身后的苏珩肯定更难受。
　　“不用，我就在后面给你当人肉靠垫。”说着又往起坐了坐，搂着林青远让他再往后躺一点。“能跟我喜欢的人，一起泡个澡，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
　　“你还真早熟啊，小小年纪就梦想鸳鸯浴，真是太不要脸了。”一边说着一边来回摸着苏珩光滑的膝盖。
　　“哈哈，确实有点。不过你不要再摸我了，浴室里真的施展不开。”
　　林青远抬起胳膊肘一记后击，就听苏珩鬼哭狼嚎地喊：“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俩人确实时间有限，泡一会儿就赶紧出来换了衣服，满足苏珩另一个愿望——跟男朋友买年货。
　　找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停好车俩人往超市里面走。
　　“这都大年三十了，怎么还这么多人啊？”林青远本来还担心超市里没什么人，营造不了苏珩采办年货的热烈场面呢，一到这里发现担心得好多余。
　　苏珩找了一辆推车，拉着林青远，让他跟紧自己：“是啊，我记得小时候，三十这天中午开始街上就没什么人了。不过现在上班的基本都是今天才开始休息，早上睡个自然醒，可不就是这个时候才出来嘛。”苏珩随手拉了个推车过来，“再说一般都不在家里准备年夜饭了，门口贴一副春联福字就没啥特意准备的了。一家人都闲着没事干，就开始追着你问‘有没有对象啊？’‘啥时候结婚啊？’，谁愿意在家受折磨啊，出来逛逛吃吃多好。”他把林青远往自己这边拉一拉，“远哥，等会儿门帘那里，你看好东西啊。”
　　“哦，好的。”林青远把自己的斜挎包换了个方向，夹在他跟苏珩中间。
　　门帘一掀开，就进到超市里面了。外面寒天冷地，里面暖意融融。《恭喜发财》的歌声入耳，瞬间就有了过年的感觉，心情比歌曲的节奏还轻快，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实。
　　俩人推着车，买了不少零食跟水果。林青远问苏珩：“你爸喝酒么？我是不是得买两瓶酒什么的？还是买红酒好吧？这样阿姨也能喝点。”
　　苏珩看着林青远嘟嘟囔囔的样子，特别好笑：“老婆你怎么这么贤惠。”
　　林青远白了他一眼：“那我跟你爸都掉水里，你先救谁？”
　　苏珩一听笑了，弯腰在蹲着挑酒的林青远头上揉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可爱？救你救你，我肯定先救你。”
　　“真的假的？这问题标准答案是这样答的么？”林青远一脸疑惑地看他，这个不是号称很困扰男朋友的“送命题”么？就这么不假思索地答了良心不会痛么？
　　“真的，因为我游泳都是我爸教的。”苏珩一脸诚恳。
　　“说起来我还不会游泳呢。”林青远低下头继续挑红酒。
　　“有机会我教你啊。”
　　俩人又挑挑拣拣买了不少，结账的人好多，他们挑了一条看起来比别的短的队站在队尾。
　　“我家也好几年没在家吃过年夜饭了，一般都去外婆家。外婆家也在本市，还有我二姨家也会过去。过年就是图个热闹，就愿意往一起凑，凑多了人又懒得自己做，基本都出去吃。”
　　“那今年怎么办？什么时候去外婆家？”林青远觉得自己打乱了人家本来的计划。
　　“今年估计大年初一去拜年吧。”
　　“我也得去么？”
　　“去啊，外孙有男朋友了，不得给老太太过过目啊？”
　　“外婆能接受？说我是朋友也很奇怪，哪儿有朋友大过年就跟着去拜年的啊。”
　　“没事，不具体介绍。我二姨他们也都知道，我妈已经把他们都成功洗脑了，至于我外公外婆，你就听我妈的吧，她说咋办就咋办。”
　　“哦，那爷爷奶奶家呢？”
　　“初二去，初二一早上开车去，高速三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每年都这样，年夜饭在奶奶家吃，初二就去外婆家，年夜饭在外婆家吃，初二就去奶奶家。反正过年就这么回事，聚会，吃饭，热闹且折腾。”
　　“多好啊，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林青远说这话时候，心情还是有点低落。
　　“那个，远哥，你家里会不会怪你不回家过年啊？”苏珩看林青远表情有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真要怪就好了。”林青远声音里透着难过：“你听过那首歌么？‘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说的就是我。”
　　“正好便宜我了。”苏珩拍了拍林青远后背，趴他耳边说：“别难过，老公疼你哦。”
　　林青远被他吐气弄得耳朵痒痒，瞪他一眼。
　　“我给你买这么多好吃的，还不够疼你？”
　　“我自己也能买！”林青远挤开苏珩，自己站到推车前，“起开，我来结账。”
　　“远哥，不要逞一时之快啊。”然后又凑林青远耳边：“爱情提醒，你可就只有钱哦。”
　　“搞笑了，现在结账不用钱都刷脸么？”
　　“你又打算付纸币吓唬人家收银员小姐姐了么？”
　　“我付的又不是冥币，怎么就吓唬人了？”
　　“还是我来吧，你说得也太吓人了。我道歉，口头占你便宜，是我不对，别生气呀，大过年的。”苏珩撒娇地那胳膊蹭林青远的，但是也没什么效果，别无情地躲开了。
　　林青远心想：身体上便宜都占完了，这会儿嘴上占点便宜还假惺惺道歉？糊弄谁呢？苏珩你还能再假点不？

　　苏珩结了帐，拎着3/4的年货往外走。走到门口那里，看到卖关东煮的、想到林青远可能该饿了，停下脚步，问林青远：“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再走。”
　　林青远跟上来：“你饿了？”
　　“有点，咱俩稍微吃点再回去吧。”
　　“行啊。”林青远走到一个空桌边上，把东西都放好，刚要坐下等着，就看苏珩一屁股坐对面了，“男朋友给我买好吃的吧。”
　　“你人设不要了？这回老公不疼我了？”林青远逮着计划赶紧讽刺回去。
　　苏珩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耗了那么大体力，你不得负责给我补补么？”
　　“你公共场合，讲话能不能含蓄点？”林青远紧张地左右看看。
　　“哎，我拎着这么多东西，走了这么远，手都勒红了还不能说说了？”苏珩摊开手，给他看红红的手掌。
　　“啊？”林青远以为他说的是之前在公寓里“耗体力”的事，没想到人家说的就是说拎东西累了。顿时满脸通红，说了句：“那你坐着，我去买。”转身走了，没看到后面苏珩咬着嘴唇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