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尊重一下人设》客心欢喜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虽然她放我离开时也是那副无情冷血的模样，但是我知道她担心得不得了！”罗瑶咧嘴笑道，“我就说这婆娘，怎么可能弃我于不顾，她的尿性我明白着呢。”

　　秦亦乐听着也笑了笑。然而罗瑶接下来的话却让秦亦乐神色彻底凝固。

　　罗瑶的性格终究害了她。罗瑶一意孤行，既然得知了月湘的身不由己，她便更加不愿意让月湘一个人承受一切。非要赖在魔界缠着月湘，月湘这才告诉她，她之所以呆在步鬼身边，是因为自己的妹妹。

　　小时候她和妹妹一起被步鬼收养，并企图把二人培养成最听话的狗。月湘一直很感激步鬼，直到后来自己的妹妹体质曝光，竟是上好的鼎炉。于是步鬼这个畜生便下手了，月湘看透了养父的人面兽心，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只得隐忍着寻求机会带着妹妹离开并且报仇。可步鬼何其精明，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表面上父女和谐，暗地里暗流涌动。

　　罗瑶非要留在魔界的结果非常惨烈。在罗瑶被软禁的时期里，在月湘的刻意关照下，并没有受多大的苦。

　　罗瑶那是还是天真的，一头热血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殊不知月湘为了抱住她，为她挡住那些从未经历过的黑暗遭受了一些什么。

　　步鬼是个疯子。在穷奇拒绝救他的时候就疯了。当他得知月湘暗自保护罗瑶后便气急败坏，趁月湘不在找了十几个男人去了牢房……

　　罗瑶说这段经历时语气很平静，“那个死疯子想看的就是月湘恨得咬牙切齿却依旧赔笑脸的样子。我是后悔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一意孤行，她现在不需要承受这份刻在她骨子里的愧疚和自责。她总觉得是她自己的错。”

　　“但是……我也无法平静下来。那之后我便失去了神智。”罗瑶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无人可当，到那个时候的我简直丢人现眼。在那方地狱般地牢笼里我便入魔了。”

　　秦亦乐喉结滚动了两下，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罗瑶。可他明白罗瑶这骄傲的家伙不需要自己安慰。

　　罗瑶继续道，“我还想就那么疯了算了，直到我看见月湘的眼泪。那个婆娘哭起来就看着你掉眼泪，一声不吭的像个傻子。然后我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我想了想，我既然已经入魔，那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她了。这其实是好事你说对不对。”

　　后来罗瑶就假意投靠了步鬼，并且特意表现除了对月湘的在意。步鬼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她们是对方互相的软肋。

　　罗瑶对步鬼说她愿意给步鬼做牛做马，只要他能够在战争结束后放月湘自由。罗瑶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加之入魔后实力大幅度提升，对于此时正缺人手的步鬼来说就是一个得力干将。尽管后来诸多试探，罗瑶也表现得很好，加之把柄在手，步鬼慢慢信任了罗瑶。

　　她们二人一直在寻找机会。这时穷奇找上门来，穷奇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想打开混沌之渊。但是凭借他自己显然不可能，他需要魔族各路高手的加持。所以穷奇想成为魔帝，而她们二人想杀死魔帝，三人一拍即合，最终还是把步鬼拉下了台。

　　“我本想等杀了魔帝后反水制止穷奇，但还是晚了一步，穷奇一直在防着我们二人。然而混沌之渊开了没多久就被仙界和人界人士占领了，穷奇还没有准备好回混沌之渊。于是穷奇疯狂攻打守军，奈何仙界从西边牵制，我们当时不愿意帮助他。混沌之渊的可怕我们都明白。我们二人手里有三分之一的魔军，少了我们他便少了一大助力，回混沌之渊并全身而退几乎没可能。但如此僵持下去混沌之渊也必定难以关闭。”

　　“于是穷奇和我们约定攻下混沌之渊，只要他拿到身体回来就撤兵，让步让烛照重新封印混沌之渊。不过结果你看到了，就算我们尽全力，这个计划终究没来得及实现，后来乾坤碧龟被击败后穷奇疯了，调动人马疯狂进攻混沌之渊，在最后那场决斗中孤身跳进了混沌之渊。”

　　罗瑶像是感慨什么似地淡淡道，“他应该做好了永远都出不来的准备了。”

　　秦亦乐把整个事情听完愣怔很久。

　　两人沉默地坐在万丈深渊之前，听着从魔界吹来的大风呼啸。不知过了多久秦亦乐想起什么问道，“你，你知道为什么魔界会盯上月林吗？”

　　罗瑶瘪了瘪嘴，“步鬼曾在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伤了神魂，寿元将近了。步鬼不甘心，四处寻求药方治病。后来从星辰阁国师那里得到法子，说需要以至亲的鲜血配合各种珍贵药材辅助温养三年，便能延长寿命。他的至亲可不就一个月林？于是他便派湘湘去寻找。湘湘打听到是在极仙宗，但湘湘有意拖着他的病，便混淆视听只说在极仙宗但不知道是谁，以此作为一个筹码。后来湘湘发现了月林身体里的穷奇，有穷奇就不一样了，湘湘打不过他。但穷奇愿意和她合作，说只要她想办法让自己从月林身体里出来自己便会帮他搞定月林。月林对穷奇很信任，有时候会让穷奇占据身体主动权，所以给了他们很多机会交接。穷奇其实根本没打算履行自己的想法。湘湘哪里找的着办法，除非把穷奇的身体找回来。但那身体还留在混沌之渊呢。想去找只有穷奇找的到，所以他得先获取月林身体的绝对主权。后来在摘仙楼，湘湘利用摘仙楼逼月林入魔，趁机让穷奇趁虚而入获取绝对主权。谁知意外发生了……”

　　罗瑶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月林的魂魄不知各种原因陷入了沉眠。魔族祭祀说是因为极端的痛苦让月林潜意识不愿意再苏醒，唤醒的可能几乎没有，等同于……”

　　秦亦乐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他明白了。

　　月林没有死，他沉眠了。秦亦乐有些微妙的安慰。也许，哪天能醒？

　　可秦亦乐希望，月林还是别醒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秦亦乐都不希望月林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魔界的老大了。”罗瑶笑道，“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秦亦乐陷入了魔怔般喃喃这三个字。

　　一切都结束了，确实都过去了。

　　但是这个三个字确实像充满了魔力，不管前半生如何荒唐可笑，现在似乎又是一个新的起点。怎么开始，秦亦乐不想，但是也许他可以试着看看未来。

　　于是秦亦乐对罗瑶道，“那就麻烦你收留我一下了。”

　　罗瑶咧嘴一笑，“那当然。”

　　于是秦亦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住进了魔宫。秦亦乐回去时罗瑶告诉他之所以自己会出现在混沌之渊，是因为她偷偷回镇国府看了一眼，发现家人一切安好，她就回来了。

　　她如今不敢踏入家门。罗瑶说她的老爹是个老古板，得知她入魔就气的去了半条命，她可不能再刺激老人家了。

　　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南宫易找到秦亦乐时，秦亦乐并不意外。那人穿破魔宫重重守卫和罗瑶月湘的联合夹击下，毫发无损地站到了秦亦乐的面前。

　　此时秦亦乐正站在院子里浇草，野草，从人界扒来的，算是这院子里的唯一绿植。

　　南宫易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就用一双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

　　秦亦乐也看着他，竟然觉得心里生不起一丝波澜，像是看着陌生的字符。

　　“别这么看我。”南宫易像是哀求般低声道。

　　这陌生冷淡的神情就像是冰冷的刀子。来的路上南宫易早就预料到秦亦乐的态度，可见到却依旧疼的难以呼吸。

　　秦亦乐垂下眼眸摸了摸鼻子，“你有什么事吗？我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

　　南宫易收紧拳头，半响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屋外是重梦等人和罗瑶等人的拉锯战。然而影响不了屋里冷沉的气氛。

　　秦亦乐叹了口气，声音一如既往温吞清软，“我没怪你的。我只是不想和你过了，你一点错都没有。”

　　“原来我对你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存在吗？”南宫易自嘲地笑了一声，“秦亦乐，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现在不算什么了。”秦亦乐认真道，竟是没有一点退缩和迟疑。

　　“少骗人，你明明喜欢我的！”南宫易一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在他耳边暗哑出声，像是委屈和哀求，“秦亦乐，你不能这么狠心。”

　　“你一直能看透我怎么想的，那你也该知道我不想和你好了是认真的吧？”

　　“……”南宫易手臂收紧，似乎要把这人钳进骨肉里。

　　秦亦乐闻着熟悉的清香心情复杂，“过不了几年就能忘了，你找一个值得爱的人吧。南宫易，我很累，你放过我吧。”

　　“不可能！”南宫易低吼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你他娘让我怎么忘？”

　　秦亦乐皱眉，“我听说国师那有的是忘记某个人的药水和术法，你随便去要一样吧，他不是赤壹宫的人吗？”

　　“秦亦乐！”南宫易咬牙切齿地掐住他的脸，双眼通红地盯着他，竖瞳已经成了一条极致的线，看起来凶狠至极，他像是克制着满腔暴戾，额头都因为容忍爆发出了青筋，接下来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可真是周到啊！”

　　秦亦乐抿了抿唇，“你不用愧疚，我一直没有怪过你。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好聚好散吧，别这么难看。”

　　说着秦亦乐露出一个微笑，“你还记得我们那个梦境里，里面有首歌叫分手应该体……”

　　秦亦乐没说完，那人便捧着他的脸亲了下来。秦亦乐狠狠撞在了墙上被迫接受了这疯狂的侵虐和占有，秦亦乐很快尝到了血腥味，舌头被狠狠地吸吮，这家伙似乎恨不得啊把自己吞之入腹。

　　南宫易显然不想让他再说出一个字。等到两人结束这个吻，秦亦乐只能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臂膀间大口呼吸，两人的嘴唇还牵连着银丝。秦亦乐眼尾通红，像是要哭的模样。

　　然后南宫易眼睁睁看着秦亦乐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上一次哭是他差点没回来，可这一次……

　　南宫易惊慌失措地把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抚摸他的脊背安抚哭得颤抖的秦亦乐。

　　秦亦乐平息下来后带着哭腔说，“南宫易，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我死去的家人。你明白我的心情吗？我只是不想再一遍又一遍经历那种痛苦，我承受不住。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不想再踏入你们的世界一步。”

　　南宫易久久地沉默了。

　　最后他轻柔地拍了拍秦亦乐的头说，嗓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温柔，“我知道了，我怎么舍得你痛呢。那让我……最后抱抱你亲亲你好不好？”

　　秦亦乐点点头。

　　南宫易抱了他一会儿放开他，捧着他的脸珍重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秦亦乐感觉到他颤抖的唇瓣，眼泪便更加汹涌地冒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人影，但南宫易离开了，看着那个背影离开，却有了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彻底的决裂，秦亦乐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心痛。

　　一切喧嚣停止，罗瑶和月湘踏了进来，担忧地看着他。

　　秦亦乐狼狈地擦了眼泪说，“沙子进眼睛了。”

　　罗瑶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道，“嗨，问题不大。下一个男人更好，我魔族千万子民任你挑！”

　　华湘闻言瞪了罗瑶一眼，罗瑶摸了摸鼻子，“那我们走了，你，你平复一下。有问题让人叫我们！”

　　南宫易走后这一遭，秦亦乐便老实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然后疯狂修炼，几乎不踏出房门一步。

　　秦亦乐这样让罗瑶放心了，看起来挺好的，这还上进了呢。只有华湘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