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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如果你是佛 ...

  •   一夜狂欢过后,陶卿卿的倦怠早已经爬满了脸上,跟着大伙一起舞蹈,即使不会跳舞也可以感受到那种欢快的气氛,藏族的女孩子都是能歌善舞的,她们笑起来都是鲜活真诚的。

      “最近我会很忙,可能我们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仓央嘉措送陶卿卿回家,踏着清晨的阳光,脸上有着眷恋不舍。

      “没关系的,我今天很开心。”

      “新年的时候,我希望能够见到你!”仓央嘉措突然说到。

      “好啊!”话音刚落,陶卿卿突然想起次仁多拉说过要在藏历年的时候让总管选自己进布达拉宫,神色纠结了起来。

      “你怎么了?”仓央嘉措看出陶卿卿的异常问道。

      “新年那天我有事情。”

      “那天是人神欢庆的日子,你有什么事情,还是你要去和别人唱情歌?”仓央嘉措突然有些恼怒,冷笑着说。

      “我是上天派来的,宕桑旺波,那天我要去见佛了。”陶卿卿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仓央嘉措,让仓央嘉措有些不知所措。

      “骗人,根本没有佛,没有上天,你不要骗我。”仓央嘉措满眼的痛苦,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曾经也不相信,可是现在我信了。”陶卿卿冷笑着。

      仓央嘉措平静了许久,然后说道:“你要怎么去?”

      “我要去布达拉宫,我来的地方!”

      “好,到那天我会邀请你进布达拉宫的!”仓央嘉措说完匆匆的离开了,陶卿卿不解的看着仓央嘉措的背影,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他也可以邀请自己吗?

      仓央嘉措狼狈的逃开了陶卿卿,回到了布达拉宫,天色微微亮起,他一口气跑到了白宫的顶层,看着鎏金大佛像,静静的坐着,他明白刚才的邀请会有怎样的结果,她会知道自己是活佛,她会亲眼见证自己与别的禅师的论证,她一定不会爱上自己了!

      佛永远都是用来被崇敬的,佛永远都是用来被膜拜的,只是身为活佛的仓央嘉措却想知道佛拥有什么呢?不死的生命?不败的智慧?还是一颗永恒的心?

      刚回到家的陶卿卿就被次仁多拉给拦在了门口。

      “你昨天去了哪里?一夜未归!”次仁多拉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担忧。

      “我随便走走,没事的。”陶卿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大晚上的去哪里走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和群培大叔都很担心你。”次仁多拉的脸上有些怒气,说话间却撇开了眼。

      陶卿卿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我有人身自由的,而且我去哪里是我的隐私,你不用那么凶的跟我讲话。”

      次仁多拉有些茫然,没有听明白陶卿卿的意思,但却看出她生气了,也就闭了嘴。

      “我想我新年的时候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的达娃卓玛就回来了,所以请你不要过问我的事情。”陶卿卿说完整个人闪进了毡包里,只留下一脸落寞的次仁多拉默默的站在晨光中。

      日子还是照常进行着,陶卿卿除了每天的劳作之外还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藏语,这当然要归功于次仁多拉了,可是自从上次的对话之后,两个人之间明显生分了很多,次仁多拉总是有意或无意的躲着陶卿卿。

      藏历年就要到了,传说今年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就是活佛六世□□要出席年初一的论佛,这是整个草原上破天荒的大事,因为已经十四年多没有□□了,整个布达拉宫一直由总管第巴桑结嘉措大人掌管,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个□□。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十四年前五世□□过世的时候就应该指定六世□□了,可是隔了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消息,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人就说是□□,呵呵,我看草原又要不太平了。”次仁多拉冷冷笑着,眼睛里有些说不出的火花。

      “那□□他多大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是十四岁,可如果是十四岁,那就是第巴大人隐瞒了我们,他的居心啊?”次仁多拉突然压根变得有一些紧。

      陶卿卿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十四岁的□□时自己变得心慌意乱的,那双大大的眼睛总是流露着伤感,那超脱少年的成熟,那光洁的脑袋,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十四岁的□□?他说过要邀请自己去布达拉宫,除了□□还能有谁呢?

      次仁多拉看着陶卿卿脸上突然有些戚戚然,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陶卿卿尴尬的扯着笑容,已经很多天没有仓央嘉措的消息了,而现在却更害怕会有他的消息。

      “今夜新月似蛾眉,时还暂去时还归。记取临行重来约,月成钩时人成对。”陶卿卿喃喃的自语着,“你听过吗?你们藏人会作诗吗?”

      “宫里的很多喇嘛会作诗,不过这首情事应该不是他们做的。”次仁多拉的心头一紧,有些疑惑。

      “是啊,喇嘛做不出这种情诗的。”陶卿卿的脸上有些苦涩,笑容也变得很忧伤。

      后天就是藏历年了,家家户户都装饰了很多的彩带,藏族人喜欢彩色的东西,喜欢好看的石头,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为陶卿卿做了新衣服,还买了很多的首饰,陶卿卿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她的整个心都忐忑不安,晚上辗转睡不着觉,期待回家的时刻却又害怕再见到宕桑旺波。

      雪簌簌的下着,冬天的布达拉宫仿佛整日笼罩在大雪之中,白色的宫墙与白雪浑然一体,更显出红宫的巍峨与卓然,这里是布达拉宫的中心,存放着松赞干布和前五世□□的遗体,殿中还有打量的壁画和经卷,外表坚固,造型华丽,即使是久居布达拉宫的喇嘛们也仍是很向往的,因为这个重要的地方只有少数人才能来。

      仓央嘉措游走在红宫里,看着墙上精彩绝伦的壁画和唐卡,居然十分的轻松,完全忘记了明日就是藏历年,明天就要和各个教会的大喇嘛进行论佛,这是他的必经之路,这是他一举成名的重要时刻,因为他需要让人们认可他。

      仓央嘉措跪在松赞干布像前,诚恳的叩头,目光深远,脸上异常的坚定:“当年你建造了这里,如今这里成了我的牢笼,我原本应该感谢你,因为这里要成为我的宫殿,可是我却动了凡心,如果佛选定了我,那为什么我选定了她呢?”

      大殿里异常的安静,只有仓央嘉措的喘息声,等了许久,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仓央嘉措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命,今后他要照顾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雪域高原!

      夜深了,仓央嘉措缓缓的走下了红宫,穿越到了与之相连的白宫底部,那里是喇嘛的住所,只所有服侍他的人,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可以嬉笑怒骂的宕桑旺波了。

      “你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喊。仓央嘉措愣了一下,身子僵硬着,并没有回头。

      “明天的论佛你准备好了吗?”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佛在心中,自然胜券在握。”仓央嘉措淡淡的回答,面无表情。

      “那就好。”桑结嘉措走到了仓央面前,突然笑了起来,“你不用如此排斥我,其实我们是一条线上的,我是你的总管,你是我的□□。”

      “呵呵,是啊,我不止是你的□□,我是整个雪域高原的□□,我才是统治者!”仓央嘉措大笑了起来,然后目光犀利的看向桑结嘉措。

      桑结嘉措有些惊讶的看着仓央嘉措,笑容僵在了脸上。

      “所以你应该搞清楚,你是没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的,明天过后,请你做到一个总管该有的样子。”仓央嘉措的声音有些冰冷,高傲的身躯直直的挺立着。

      “是,下官明白。”

      “还有,明天我晚上我要邀请我的一位朋友来此,她叫达娃卓玛,住在雪村,你安排一下。”

      “是。”

      “后山的林卡修建的如何了?我想你大概都不记得了,不过现在你要记牢了,因为这是我的命令。”仓央嘉措说完大步离开了。

      桑结嘉措僵硬的面容慢慢松缓,可是眼神却变得越加阴郁,他宽大的手掌慢慢团在了一起,拳头结实而坚硬,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

      “第巴大人,您没事吧?”阿布谄媚的上前,低声问着桑结嘉措。

      “上次你说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哦,那个哑巴叫达娃卓玛,她本是下官的小妾,不过下官觉得□□大人似乎动了凡心了。”阿布依然谄媚,他弯着腰,拥挤的腹部圆圆一团。

      “呵呵,既然我们的□□大人喜欢,我们做侍奉的人就要尽责,你加紧督促林卡的修建,我要在最快的速度建好,我们的□□大人需要在那里和他的朋友们进行佛事探讨。”桑结嘉措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带着浓浓的得意。

      既然摆脱不了这身份的钳制,那就好好的利用吧。仓央嘉措看着放在床边的大红色僧袍,这是只有□□才能穿的颜色,这是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颜色,一旦僧袍加身,将注定远离世俗,或许这就是宿命。

      隐约中仓央嘉措似乎看到了陶卿卿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纯粹,她只为高兴而笑,从不为别人,不为世俗,连佛都向往的人,更何况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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