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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困境 ...

  •   “……”一个六十多岁的藏族汉子一看到陶卿卿就立刻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语气虽然不太友善,可是眼睛里却明明是担忧。

      陶卿卿低着头,反正也听不懂,就一直低着头好了。

      “……”

      “……”次仁多拉和群培大叔一直在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身材很壮硕的蒙古大妈也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陶卿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是撕心裂肺啊,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晃得陶卿卿眼冒金光,头晕目眩。

      吵吵闹闹一直过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都坐在了地毯上,群培大叔不停的叹着气,恩吉大妈则是眼泪不停的掉,看的陶卿卿突然鼻子发酸,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此刻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知道在现代的自己是怎样了?

      “……”次仁多拉又说了什么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陶卿卿立刻跟了上去,有些紧张的看着次仁多拉,拼命眨着眼睛,希望次仁多拉带自己走。

      “放心,我已经说过了,你只要一直不要说话就好。”次仁多拉小声的在陶卿卿的耳边交代着。陶卿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脸皱纹的群培大叔,乖乖的回到了地毯上。

      折腾了一个晚上,陶卿卿已经很累了,恩吉大妈帮陶卿卿铺好了床,陶卿卿迅速的进入了梦乡,只希望这是一场梦,睡醒就回去了。

      一觉醒来,陶卿卿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昨天的毡包之内,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大叫,恩吉大妈担忧的目光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陶卿卿无奈的笑了笑,只听见恩吉大妈低低的叹着气,嘴里说着些什么,哎,不用明白也知道一定是这孩子真可怜之类的。

      转眼间恩吉大妈已经端来了吃的和喝的,陶卿卿看着眼前的金属碗里有些茶色又泛着奶香的东西也知道这是奶茶了,不过好像颜色不太好看,再一看毡包之内,东西很少,而且都有些破破烂烂的,就知道达娃卓玛家一定没什么钱,有的吃就不错了。

      “咕噜咕噜”陶卿卿喝完了奶茶,随便吃了几口大饼,冲恩吉大妈笑了笑,然后准备出门去找次仁多拉,既然来到这里成了现实,那就多了解一下当地民情吧!

      昨天是夜晚没有好好看清周围的环境,现在太阳刚刚好,陶卿卿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张大了嘴巴。

      四周雪白一片,远处却明明是葱葱郁郁,似乎只有这里是被白雪覆盖的,布达拉宫的顶端闪着金色的光芒,像太阳一样刺眼,周围全都是不大不小的毡包,错落有致的排列着,人们愉快的谈笑着,声音很洪亮却很祥和,远远的,群培大叔正赶着几只羊向绿地那边走着。

      “达娃卓玛!”次仁多拉黝黑的脸庞突然出现在了陶卿卿的面前。

      “嗨!”陶卿卿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去那边坡上吧,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陶卿卿有些惊讶的看着次仁多拉,然后慢慢的尾随着他,身上的衣服太过厚重,陶卿卿提着衣服,在雪地里走着。

      早晨的太阳不是那么刺眼,可是照在雪上还是让人的眼睛有些灼伤,好不容易爬到了坡顶,陶卿卿忙揉了揉眼睛。

      “以前就告诉你,不要老是看雪,你不听,这样是会得雪盲症的。”次仁多拉微笑的看着陶卿卿。

      “呵呵,我知道,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的雪,很好奇。”陶卿卿笑了起来,兴奋之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是吗?以后还有很多你第一次看到的东西呢?”次仁多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陶卿卿诧异的看着次仁多拉,他的表情说不清楚,虽然是在笑,可是眼睛里确是冰冷的。

      “说吧,你是谁?”

      “我?”陶卿卿皱起了眉头,“哎,我是达娃卓玛啊?”

      “不用骗我了!”次仁多拉冷哼了一声。

      陶卿卿突然警惕了起来,认真的打量着次仁多拉,他大约二十多岁,皮肤很黑,个子很高,浓密的眉毛下面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有些像是异族,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让人觉得很阴郁,他的鼻子是鹰钩鼻,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精明,尤其是现在他收起了之前朴实的脸孔。

      “不是你说我是达娃卓玛吗?”陶卿卿突然裂开了嘴,有点想耍无赖的意思。

      “啊!”

      次仁多拉迅速的把达娃卓玛拉近了自己的怀里,拿起别在腰间的刀架在陶卿卿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

      “我,我是陶卿卿!”陶卿卿看着泛着寒光的刀,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来这里干嘛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才不想来呢?”陶卿卿看次仁多拉丝毫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反而有些急了。

      “达娃卓玛呢?”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

      “那你也要去死!”次仁多拉突然把刀逼近了陶卿卿的脖颈,陶卿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好了,好了,我说实话,你放开我。”陶卿卿大声喊着,次仁多拉缓缓的松开了手。

      “说吧!”

      “你这人真奇怪,昨天怎么不问我,今天才问!”陶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偷偷白了次仁多拉一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能是死了,突然一道白光,我就到了这里,而且还成了你口中的达娃卓玛,我到现在还没看自己长什么样呢?我不是藏民,我是汉人,我生在江南,这就是事实,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次仁多拉显然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明显放松了警惕,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你会帮我吗?”陶卿卿看着次仁多拉,只能说自己借尸还魂了,难道说自己是未来人啊,那才真是吓死这群野蛮人呢!

      “达娃卓玛还会回来吗?”次仁多拉突然问陶卿卿。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或许我走了,她就回来了。”

      “那这段时间你要一直装作达娃卓玛,我会帮助你的。”

      “为什么?你喜欢达娃卓玛?”陶卿卿突然好奇了起来。

      “不,不是。”次仁多拉突然脸红了,尴尬的低下了头,“是她喜欢我,我拒绝了她,她说要去自杀,我怕,是我害了她。”

      陶卿卿冷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还真是很混乱,不禁挠了挠头问道:“可是我不会藏语怎么办呢?一句都不会。”

      “没关系,你就一直装哑巴,什么都不用说,我会慢慢教你一些基本的,你只要能听懂就行了。”次仁多拉突然又变回了那个有些憨厚的神态,笑着对陶卿卿说,“那个,之前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奸细。”

      “哈,我像奸细吗?本姑娘哪里像奸细,你眼睛小果然不好使,看人不准!”陶卿卿气愤的叉着腰,恶狠狠的说道。

      次仁多拉只是傻傻的笑,并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怀疑我?昨天为什么没说?”陶卿卿突然本着脸,有些质问的看着次仁多拉。

      “因为即使是没有失忆的达娃卓玛也不可能说这么好的汉语。”次仁多拉也收起了笑容,有几分淡定的看着陶卿卿,“我以为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昨天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太担心了,所以先把你带了回来。”

      陶卿卿一直看着次仁多拉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看不见底,这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或许以后要注意一点了。

      “你用担心,我不是坏人!”次仁多拉突然又笑了起来,似乎是在安抚陶卿卿。

      “我只是碰巧路过,过段时间就走了,以后还需要你多多关照啊!”陶卿卿立刻堆上了笑容,眼睛都眯了起来。

      ……

      仓央嘉措百无聊赖的翻着案板上的书,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阿古那一定在等着自己呢,可是自从上次之后,桑结嘉措似乎加强了对自己的看守,门口始终站着两个卫兵。

      “书看的怎么样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步子迈的很大,声音洪亮,看到仓央时居然笑了,连下巴上的胡子都跟着颤抖。

      “第巴大人,这么晚了,你有事情吗?”仓央嘉措合上了书,站了起来,年仅十四岁的他站在已经快五十岁的桑结嘉措面前显得格外势单力薄。

      桑结嘉措看了看案板上的书,笑着说道:“您应该好好的学习,梵文声韵知识是很重要的,对于您今后的佛法学习很有用。”

      “是吗?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被关在这里,我是活佛对吗?你怎么敢对活佛不敬。”仓央嘉措突然暴躁了起来。

      “哈哈,我可不敢,我这是在保护您,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活佛的命啊!”桑结嘉措恣意的笑着,说话间唾沫横飞。

      仓央嘉措语结,有些愤怒的看着桑结嘉措,却无法反驳,这是一个时局动荡的年代,丹森□□和桑结嘉措水火不容,硕特蒙古部落蠢蠢欲动,准格尔刚被清朝的皇帝打败,而仓央嘉措的身份就变得格外尴尬。

      “你来是要干什么?”

      “呵呵,说到正题了,我来是要告诉你明年燃灯节,你满十五岁时就要开始坐床了,你最好现在就开始认真的跟着大师傅学习经文。”桑结嘉措突然严肃了起来,眼睛里带着戾气。

      “学佛法有何用?”仓央嘉措无奈的自嘲着。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你是有用的。”桑结嘉措冷哼着,“我已经打算投靠大清的皇帝了,你心里明白就好!”

      桑结嘉措突然像是在叹气,过了许久,才幽幽的说:“我也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我的部落!”说完转身离开了。

      仓央嘉措的眼中还残留着桑结嘉措身上的僧袍,他一直讨厌桑结嘉措穿僧袍,总感觉那是对佛祖的亵渎,可这一刻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到底怎样才是佛想要的?

      仓央嘉措走在布达拉宫的司喜平措大殿上,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明年的燃灯节,自己就要在这里坐床了,那就意味着真的没有自由可言了。说的好听,自己是五世□□嘛的转世灵童,可是佛却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阵冷风吹来,天空星星落落的飘起了雪,仓央嘉措走到门口,随风而至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不忍心拂去那一丝冰凉,悲伤的看着远方,幽幽的自语道:“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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