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中的那几年》鸽子兰女士

8、第 8 章

　　“你在干嘛？”
　　宁越看眼前男人背对着自己再看什么，他僵了下，支支吾吾：“没……没干什么……”
　　他走过去，见男人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宁越带着小抱怨道：“原来手机在你这啊，拿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讲一下，害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男人见他是这个反应稍稍放松下来，抱着他的腰撒娇道：“我就想看看嘛～”
　　“想看看你平时跟谁聊天，在看什么内容，对什么有兴趣……”声音低沉温柔：“我想多了解一些，这样会离你更近些。”
　　宁越反手揉揉他的发顶，道：“我的手机随便你看，就是拿的时候跟我讲一声，免得还要到处找，当然最主要这是对我基本的尊重，下不为例，以后再这样我就翻脸了啊。”
　　男人轻轻地吻了下他的嘴角答应道：“遵命。”
　　宁越轻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放开，随手将头发扎起道：“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想做什么都行。”
　　宁越一脚踏进厨房画面一转，发现自己站在工作室门口，有个女生拦在自己面前，声音越来越小：“我喜欢你……”
　　宁越：“……”
　　宁越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说完就要走，女生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央求道：“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个机会，我们先试试，好不好？啊？”
　　宁越抬手试图挣开她，但不敢太用力，他冷下声音道：“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也有对象。”
　　“越……”
　　男人拎着一个袋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女生接触到他的冷漠的眼神下意识松了手，宁越看见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叫了他一声：“阿泽。”
　　走到他身边碰了下他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宁越直接握紧他的手，责备道：“天这么冷，怎么就不戴手套出来呢？”
　　男人冲他傻乎乎地笑着：“我忘了，下次一定。”
　　然后向他身后努努嘴，问道：“她是谁啊？”
　　宁越拉着他的手走到女生面前对她道：“他是我男朋友。”
　　那个女生就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接受的存在一般，整个人开始颤抖，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不对的！脏了……都脏了！”
　　宁越心里有些发紧，正想开口询问，那个女生指着他们，声音尖利失真：“走开！你们这对恶心的同性恋！”
　　眼前的画面变得扭曲怪诞，那句话不断盘旋在耳边：“恶心……的……同性恋……”
　　宁越脚下一空，失重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外面的天还没亮，宁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一看，已经四点五十五了，他现在毫无睡意。想到刚才的梦境，心里越发的难受压抑，突然很想喝酒，翻箱倒柜找到一瓶白兰地，找了个杯子靠在床脚开始喝，一杯接着一杯，神经渐渐被酒精麻痹，恍若置身云端。
　　他有些踉跄地起身打开电脑，搜索关于同性恋的论坛逛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还是很友善包容的，遇到在一起感情很好的会献上祝福，遇到失败的安慰鼓励，也有一小部分难以接受，但态度也不像梦里的女生那么偏激。
　　他离开桌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随时间的推移色彩越来越浓郁，太阳缓缓升起，光芒渐盛，刺眼的阳光打在脸上让他回过神，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宁越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拿起手机给廖铭泽发了条消息问他能不能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六点，他说不定都还没醒。坐回原位手机随手放在一边，又倒了一杯喝，手机提示音响了下，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廖铭泽。
　　廖铭泽：嗯。
　　接着他又发了一条。
　　廖铭泽：我在门口，来开下门。
　　宁越坐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才起身慢慢地走过去开门，廖铭泽穿着运动服，看样子是准备出去晨练。他闻到宁越身上浓郁的酒气，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宁越含糊地应了声，转身往房间走，廖铭泽换鞋跟在他后面。到房间宁越闭着眼睛往床上一躺不动了，廖铭泽把摆在地上的酒和杯子收到外面去，又拿着毛巾进来给他擦脸。感到温暖轻柔的触感，宁越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落在廖铭泽的脸上，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张合合把昨晚的梦说给他听。
　　说完眼睛往窗外眺望，自然就错过廖铭泽一瞬阴郁的表情。很快他又变成无可奈何的模样安慰他：“别想太多，那只是个梦。”
　　宁越视线转回他这里，廖铭泽看着他迟钝的模样笑了声，手上的毛巾摊开故意往他脸上糊，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呢？”
　　宁越把脸上的毛巾拿开随意搁在旁边坐起来，道：“不是和异性恋一样吗？只是性别不一样而已。”
　　说完思索了一番接着道：“纯粹的同性恋或异性恋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双性恋不自知而已。”
　　廖铭泽看着他的侧脸，道：“以前异性恋是主流，我们小时候受周围潜移默化的影响，总觉得同性不能接受，后来在成长过程中越走越远，逐渐理解接受新事物。再返过来审视自己，发现其实自己并不反感同性恋，对异性恋也不再那么坚持，现如今只想找个与自己契合的存在互相陪伴依靠走过余生，不论男女。”
　　宁越扭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一把揽住廖铭泽的肩，笑容毫无阴霾：“对！就是这个意思！”
　　廖铭泽见宁越这种状态问道：“那你下午还要去上班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宁越松开廖铭泽，钻进被窝找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含糊：“我再睡一会就好了……”
　　廖铭泽坐在他身边注视着宁越的睡颜，许久，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宁越一觉睡到十点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伸手在床头柜上四处摸索才把手机拿到手，睁开眼睛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喂？”
　　廖铭泽听着宁越慵懒的声音，声音下意识地柔了好几度：“我出来前煮了些东西，你吃之前记得热一下啊。”
　　“嗯。”
　　“别睡了，快起来。”
　　“好。”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他们谁都不想先挂断电话。
　　宁越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不挂电话啊！”
　　廖铭泽也笑着道：“我这不是等你嘛！”
　　“哎呀，你直接挂了吧，手机现在不在我手上，我也懒得拿。”
　　廖铭泽听着宁越说瞎话，刚往下压住的嘴角又向上扬：“行，我挂了，拜拜。”
　　“拜拜。”
　　两个成年男子的幼稚把戏结束了，宁越起来洗漱，到厨房看见小半锅的粥和盖在锅里的两道菜。热好之后，宁越吃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他莫名的就很喜欢。宁越总喜欢做多少吃多少，以前亲朋好友没少说过他这个毛病，听了也不改，廖铭泽做的量刚刚好，他吃干净也饱得恰到好处。
　　换鞋出门的时候，往廖铭泽的公寓看了眼，突然觉得他也许就是那个能一起走过余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