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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哦?”温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来福。
      李来福脸上的肥肉不断的抖动着。
      “圣...圣僧,你….您别看我这么坏!其实我只是一枚棋子啊!我只是圣上的棋子啊!其实做这么多坏事,我心里也很煎熬,我也很怕报应,可身不由己呐…...”
      温良听闻,恍然大悟,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人性本善,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如作恶并不是你的本意,那便是我的错了。我误解了你的佛性,罪过罪过。”
      见温良脸有动容之色,李来福心里暗喜,总算逃过一劫,得亏这蠢秃驴不谙世事。他一个修行的秃驴,每天都把时间花在讨饭和念经上,料他消息也没那么灵通。
      “没事没事,是人就会犯错,难免会有看错人的时候。我并不怪罪圣僧,因为圣僧的侠义心肠,着实令我感动。圣僧就像一面明镜,照醒了我,我要改过自新。圣僧您就让我离开,让我有个能为自己业障赎罪的机会。”
      温良沉吟片刻,目光真诚,“李公公,在放你离开之前,我有几点不解,能否为我解惑?”
      李来福笑容可掬,“圣僧您问,我所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听说北方军营是你派人烧的。”
      “我听说国库是你贪污腐败给亏空的。”
      “我还听说你嫉妒宋将军才华,设计陷害宋将军。”
      李来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这秃驴怎么会知道这些?即使是他现在的心腹也不知道这么多。只可能是以前的故人,可那些人早被他杀光了,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李来福谄笑道:“圣僧…..这道听途说怎么能算得上是真的呢?”
      温良把玩着手中的铁钳,“李公公,你这把七寸不烂之舌可厉害得很呐。我原先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的。可是你还是这样满口谎言,实在很令我为难。”
      “我看你这舌头,还是不要留了吧。”
      李来福恼羞成怒,“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还是你只是想戏弄咱家?”
      “告诉我你是怎么害宋将军的。”
      “原来是宋家的人。”李来福咪起眼睛,“害就害了,无可奉告。臭秃驴,咱家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再玩什么把戏也对咱家起不了用处,咱家已经看穿你了。”
      温良一改和蔼脸色,“我何必和你这小人客气!”
      说着转头拿了把戒刀,手起刀落,削下李来福的膝肉。
      “啊!!!”李来福膝处鲜血泊泊,露出里边的森森白骨。
      “这次是膝盖,下次可是你的項上人头了!你说还是不说?”
      李来福疼痛难忍,忿忿不平,朝温良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温良侧身一躲,沫子掉在地上化出了烟。

      “死秃驴,你尽管就一刀杀了洒家,那你就永远也不知道宋青是怎么死的了!”
      “一刀杀了你?我可不会就那么白白便宜你。”温良声音犹如鬼魅。“李公公,你不是总爱闲来无事就掳一些女子回去,在她们脸上开十来个口子,在口子里塞些大血蛭。这些大血蛭久未进食,一闻到血往脸里钻,贪婪的蚕食着宿主的血肉。大血蛭黏性极强,性子霸道,一旦抓到猎物便不肯轻易松口,任凭痛痒难忍的宿主怎么挣扎也难以挣脱。这面部皮肤又是人体最为娇弱的皮肤,这些血蛭吸干宿主的血,便破皮而出。只留一张毫无血色干涸绝望的面孔,美其曰‘血美人’。”
      “我看你这张脸看着也娇弱得很,就给你开百来个口子,塞些饥渴的大血蛭进去,让你也当一回血美人可好?”
      李来福闻言,不寒而栗,面如死灰。

      “对了,我还打听到了小桂。”
      “你描述的她其实就是小桂吧?现实是,一切都是你的意淫。”
      李来福一听到小桂,暴跳如雷。
      “不是咱家的意淫!她是真的喜欢咱家!她完全为咱家着迷!”
      温良盯着李来福,一字一顿道:“你只是在意淫。”
      “不!咱家和她是两情相悦!是真实的!”
      “你只是在意淫。”
      “那怎么解释她心甘情愿被咱家利用!这么多太监里,她谁都不帮,偏偏只帮咱家?要不喜欢咱家,不被咱家的魅力征服,能这样帮我?”
      “那只是人小桂人好,与你本身压根不存在的魅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咱家…..”李来福深深吸了口气,反被气得清醒。
      这小子在行激将法,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温良瞥了他一眼,“瞧瞧你,你自个仔细听听自己说的什么。一口一个咱家,生怕没人知道你是个没种的。”
      李来福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这和尚怎么说话如此尖酸刻薄?!你还是个出家人吗?”
      温良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对人渣可不会客气。”
      “呕!”李来福气不打一处来,喉咙里一股铁腥味,控制不住呕出一摊血。
      怎么也干净不了的血腥。
      “咱家….咱家不过是喜欢她而已.…又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咱家….咱家不过是缺了那一部分,就不能喜欢人了吗?难道太监就非得舍七情六欲,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李公公,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咱家只是……”
      “你闭嘴!”温良拎起桌上茶壶灌了两口,又狠狠把茶壶一摔。
      “嘭!”
      声响把李来福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这么多人,还有脸那么矫情唧唧歪歪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急了我直接抓一把血蛭全塞你七窍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让你尝尝那滋味。”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还没半点自知之明。你知道吗?我一说要打听你,百姓们都纷纷跟我讲你是如何的丧尽天良,讲你是如何的心肠狠毒,讲你做过的坏事,一件不落。给你设这个局才花了我一个正午,我下午还有空去砍柴。”
      李来福泪眼婆娑,“……你们出家人都这么凶的吗…..”
      温良金刚怒目,“你可知错?”
      李来福讪讪道:“咱家….咱家知错了…”
      “宋将军到底是怎么被你害死的?”李来福面露难色,“咱家要是告诉你,你会放咱家一条生路吗?”
      温良不假思索,“可以。”
      李来福清了清嗓子。
      “宋青虽为圣上打下半壁江山,功高望重。可为人性急,口无遮拦,冲动鲁莽。私底下又和王东才关系匪浅,这王东才平日里就有反骨之相。两人经常在朝上一和一唱,与圣上作对。”
      “圣上是宽容之人,重视君臣情谊,便由着这两人在朝上胡作非为。可这两厮不懂得隆恩浩荡,反而愈发猖狂,竟和郑裕禄走得越来越近。咱家气愤之余,发觉这是个好机会。咱家便提醒陛下,这三人一人掌管兵马,一人掌管翰林,一人掌管国库。三人成虎,祸患无穷。圣上闻言,惴惴不安,询问对策。”
      “咱家就给圣上献计,要破这虎,需逐个击破。郑裕禄手掌财政大权,却有蔺相制衡,借点东风给蔺相即可。王东才不过一介弱不经风的文人,咱家带他上几回浣衣局自会老实。唯有宋青无人牵制,拥兵自重。宋青是其虎首,只要宋青一死,这虎也就废了。”
      “随后咱家给宋青弄个谋反的罪名,弄入东厂。这宋青可是块硬骨头,咱家便给他下了化骨水。咱家留着他的头,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化成一滩血水。事后又觉得不解气,干脆把他头颅挂城墙上示众三天。”
      “这宋青要当那乱臣贼子,那就让他挂墙上当个够。咱家虽然不是好人,可咱家对圣上的心可比明月。”
      温良听闻,不禁摇头。
      “杀人诛心,李公公,你这招可真谓是歹毒至极。”
      李来福看着温良,“其实害死宋青真的不是咱家的本意,你信吗?”
      温良微微一笑。
      “不信。”

      竹室,清靜幽雅。
      “……宋公子,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
      “谢谢你,大师。”戴斗笠的青年摘下斗笠,“我总算知道父亲是怎么....”
      “宋公子,我有一言相赠。”
      “大师请说。”
      “入诸酒肆,能立其志。”
      青年若有所思。“…..酒肆吗?”

      李来福醒了。
      李来福发现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
      李来福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喧哗的闹市里。
      李来福发现一圈围着像是要把他活剥的人。
      李来福发现笑眯眯的温良。
      “好…..好你个厚颜无耻的秃驴!说好的放我一条生路,却言而无信!”
      “我确实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你看我都没亲手杀你。”温良灿然一笑,“不过百姓们放不放你一条生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和合时,果报还自受。”
      温良言毕,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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