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轻挽云歌

6、第六章 议亲

　　窗外的雪扑棱棱地下着，一点点的飞花飘舞着，似在与这寒冬共舞。许是前些天操办生辰宴有些疲劳，长公主抱着暖炉望向窗外，艳丽的容颜在冬日里略显惫懒。
　　“殿下，洛潇染公子三日前便送来的拜帖，今日已是时日了。”碧春呈上烫金的帖子。
　　长公主早已过了及笄之礼，如今已至十六岁。纵是陛下宠爱长公主，可也不得不替长公主留意着那些个俊男才子了。
　　“朕的阿萱，朕是不舍得嫁，可容不得你们不想娶。”想到陛下的那副故作生气的表情，碧春再次感叹陛下对长公主殿下的宠爱。
　　当今陛下昏庸无能，有着暴君的潜质，好在还能听良言，治得了一国之土，但其虽无能，对长公主却极为宠爱。
　　及笄之后又留了一年，现今却是得留意些了，即使不着急成亲，可也得先挑挑人选。
　　而这洛潇染正是名单中的上好人选，他是将门之子，父兄皆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但他本人却成了个在笔墨上挥斥方遒的文人，家世显赫，相貌才情也皆有，倒是配得上长公主。
　　长公主看了看眼前的拜帖上的墨字，眸中略有深意：“那可得好好见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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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雪地中一个小人专心地对待着眼前的东西，精致的面容在飞雪中更显得如玉一般纯净。
　　“不知今日长姐在干什么？”裴漾蹲在雪地里嘟嘟囔囔，手中捏着一把融融厚雪。
　　小手把周围的雪刨过来往中间堆，裴漾看着逐渐成型的雪人眼睛一亮傻傻直笑，准备又做一个小人依偎在大雪人身边：“这个是长姐，这个是小漾。”
　　“等堆好以后，去找长姐看看吧。”裴漾自言自语道。
　　不多时，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已经堆好。
　　“长姐！”裴漾兴冲冲地往长公主的寝宫跑去，谁料却扑了个空。
　　殿内已是空空，裴漾神情忽地落寞下来，长姐为何总是这么忙。
　　“长姐去哪里了？”裴漾小声低落地说着。
　　旁边正在干活的小宫女瞧见裴漾失落的小脸，不忍心地说道：“长公主殿下好似是湖心亭赏雪去了。”
　　“真的吗，多谢。”裴漾大眼睛又眨巴眨巴起来了，道了声谢，急急忙忙地去找长姐。
　　长长的连廊通往湖中心的亭子，往日清灵流动的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泛着一股轻微的寒气，湖心亭的六角高高地翘着，似要归与天上。
　　裴漾兴冲冲地来，正想着走上连廊，却突然停下。
　　一片雪色中冒出了一抹红色，长姐红衣裹身，遥遥望着身姿窈窕，为这天地增添了一分艳色。
　　而皎皎美人的对面则是一位着藏蓝锦缎的公子，看不清眉眼，却能感觉得出来气质高贵。
　　“望殿下见谅，未料到今日下了这场大雪，本想递交帖子他日再叙，但来不及，只能亲自来请罪了。”洛潇染眉眼如画，手执玉杯以茶代酒。
　　“无妨，在这般日子煮茶赏雪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长公主轻轻一笑，那一瞬的风情让对面的文人脸红极了。
　　洛潇染的脸庞染上一分红色，喝着茶水压了压自己的臊意。
　　“殿下可对煮茶感兴趣？”洛潇染镇定下来，又询问着。
　　“略微有所触及，看这冰天雪地，想来煮雪最是适合不过。”长公主眼尾微勾，好笑地瞧着对面人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耳垂又微红。
　　洛潇染轻咳一声，似是为自己打气：“想必殿下对煮雪也是十分了解，倒是潇染班门弄斧了。今日看到这般大雪，潇染就想与长公主殿下赴约煮雪。”
　　身边的小厮将备好的冰雪呈上来，架着的小火炉也缓缓烧着。
　　“潇染献丑了。”洛潇染用专门的工具将冰雪弄入炉中，小火慢慢烧着，冒着股股热气。
　　洛潇染手指修长，待炉火通红，时不时拿着小扇摇动，轻重疾徐，可谓是有板有眼。
　　长公主眉眼含笑看着洛潇染，此人身姿挺拔，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明明是将门出身，却没有那等匪气，反而一身温润之气。此时他认真地煮雪烹茶，倒是让人秀色可餐。
　　可惜……望他不是那等迂腐之才。
　　长公主接过洛潇染递来的玉杯，轻抿一口，笑道：“洛公子风资玉骨，这茶亦是如此。此味清冽甘甜，甚好。”
　　不知说人还是说茶。
　　洛潇染白玉般的耳垂更加红了。
　　亭中的人煮雪烹茶，好不快活，亭外的人却手脚冰凉，好似不能动弹。
　　裴漾愣愣地看着前方，往日眼里的纯良逐渐消失，随后低下了脑袋，眼睫微垂。
　　那是谁？
　　亭中的气氛似乎好极了，好像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进去。郎才女貌，当是一对璧人。
　　是了，长姐要议亲了，他便是议亲对象吗？
　　碧春姑姑的话似在耳边响起，长姐始终是要嫁人的。
　　裴漾低着头，眼神晦暗，忽地弯起了唇角。
　　那又怎样？
　　没有人配娶长姐。

作者有话说

　　煮雪过程不要考据，手下留情。
今天的背景板裴漾：生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