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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计中计 ...

  •   领头的那人四下环视一番,目光落向正在台上算账的贺红绫。贺红绫埋头拨弄算盘,装作没有看到般。领头那人便带着其余四人出了门。
      贺红绫过了好一会儿,来到门口,见他们走了很远,便来到苏钰白和苏钰绛的座位处。
      “怎么办?”贺红绫问道。
      苏钰白胸有成竹,道:“引蛇出洞!”
      贺红绫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便出了门。
      钰绛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问道:“你和她在打什么哑语?怎么我都看不懂?”
      “我们,瓮中捉鳖!”苏钰白道,说着,便领着她出了门。

      这来自不周山的五人原来是竹山派的五瘟: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
      五瘟从红玉楼出来,是为了见一人。这人住在东巷一富贵人家的宅子当中,正大门口挂着扁:“平府”。不过他们五人并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直接路过大门,走了两里路从一扇小侧门进去,屋里来了个小厮,立马引他们进入宅子。。
      宅子里飞檐反宇,层林叠翠,很是气派。
      五人跟着绕过一间屋宇,又过过了一道小水渠,走到一间屋子跟前,方才到达目的地。
      屋子里坐着一光头和尚,正是释安。
      释安正在打坐,见他们进来,便坐了起来。
      五人唱诺道:“参见教主。”
      释安眼皮抬了下,问道:“此次前来,可有人跟踪?”
      五人思索片刻,摇头否定。
      释安抬一下手,立马有下人拖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那人正是红玉楼的小厮。
      五瘟见状,又惊又怕。
      释安和颜悦色道:“出门办事,最要紧的便是谨慎小心,特别是你们今天要来平府。若不小心暴露了三公子的行踪,你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五瘟当中瘦如柴骨,弓腰驼背的冬瘟钟世贵咬牙切齿说道:“我给红玉楼的贺红绫下了‘莫行踪’。不想到却被她跟踪至此,我们居然没有丝毫察觉!我这就发作蛊毒,要了她的命!”说罢掏出蛊盒。
      释安阻止他道:“不要动不动就要了宿主的命,贺红绫留着还有用,赶紧把你那宝贝盒子给收了去!”
      钟世贵这才重新将盒子拢入袖中。
      中瘟史文业疑惑道:“贺红绫不过是一个酒楼老板娘,您吩咐我们给她下蛊,如今又不让我们杀她,她留着,究竟有何作用?”
      释安冷笑了一声,道:“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酒楼老板娘,不然苏元韫为何会专程想派自己的弟子们去她那里打探消息!苏元韫无非是想把那个秘密给锁死,别以为他不说,就没人知道狐族血脉遗落在何处!等我们拿了昆仑狐魄,再找到狐族血脉,这天下,也该换个名字了!这贺红绫嘛,自然,就当我们的传话筒了!有了莫行踪,这传话筒,就真实多了!”
      “可我担心,她是知道了我们给她下了蛊,不然为什么会跟踪我们!”
      史文业些许担扰。
      “你们且装作不知道!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释安说着,又召来一个侍者,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侍者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从门外突然进来一人,正是被抓的红玉楼小厮。五瘟一想不对,那小厮不是被五花大绑架到这里来了吗?还在那呻吟着呢!
      那和小厮一模一样的人对着释安唱诺道:“参见西来教主!”
      见五瘟一脸惊诧,释安哈哈笑道:“这是我门弟子,善于易容大法。你下去吧,去红玉楼复命!”
      那人叩首后方才退去。
      过了一会儿,释安同五瘟说了一会话,五瘟也退去了。待他们走后,从屋内帘子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挑秀雅,贵气逼人。身着云纹锦缎直裾,与头上的金缕玉发簪交相辉映。
      释安俯首顺眉,低声道:“王爷!”
      男子望着五人从廊间离去的背影,道:“这竹山派五瘟,怕是有些行事莽撞!”
      释安依旧垂眉顺目,不敢抬头,道:“王爷尽管放心,鄙人,定会让他们用其所能,绝不给王爷添乱!”
      男子不再言语,表示默许。

      钰白钰绛和贺红绫这会也出了红玉楼,往西巷闹市走去。
      一路走着,贺红绫说道:“那五个怪人怎知我会去寻占星师北辰
      子?这事我并没有告诉别人呀!”
      “或许他们只是守株待兔。”苏钰白道:“掌门在我们出发之前,也曾提及过,去星辰坳之前,可来一趟红玉楼,会一会北辰子。”
      “这北辰子历来爱喝我红玉楼的酒。这一次,他居然提出来要醉仙酿,不过醉仙酿做起来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一百年才出一坛!我这里不过仅剩一坛,还是老祖宗那会儿就给我的传家宝。这回来卞州,也是提前差人给我报了信,让我留着这醉仙酿。”贺红绫道。
      苏钰绛在旁也听懂了七八分,这一路上,苏钰白也简单明了地告诉了她整件事情。她纳罕道:“这占星师从来都是嗜酒如命的。听闻他们观天象时,就爱用酒水洒在占星盘上。这样得来的天象预测,更加精准。没想到,这酒中好酒,天下都没有几坛的醉仙酿竟然藏在姑娘的红玉楼之中!”
      贺红绫点头道:“是了!这样的好酒,我不会轻易拿来示人。”
      “不过!北辰子为何会突然想要这醉仙酿?”苏钰白问道。
      贺红绫叹了口气,道:“他跟我说是老祖师爷病重,临死之前就好这一口,还肯帮我算运程!我就同意咯!要知道,占星师算的运程,从来不出错的!”
      苏钰白不做声,心里想着:占星师从来不轻易帮人算运程。这回却为了一坛醉仙酿就破了门规,听起来着实荒唐。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得先找到北辰子才能一探究竟!
      于是苏钰白问道:“红绫姑娘,这北辰子说是跟你在西市见面吗?”
      贺红绫点头答应。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身后,是不是已经被那五个怪人跟踪了?你可提前跟北辰子说清下蛊之事?”钰白问。
      “今早就拖我门下小厮传信给他了”贺红了道。
      三人故意回身去旁边摊子转了转,下意识观察周围,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了他们。
      正在这时,一个衣着破烂的叫花子从苏钰绛身边窜过去,险些将她撞倒。钰白慌忙搀扶住她,那叫花子早已跑开。后面三个壮汉追着他打,应该是叫花子偷了他们的食物。
      于是她叫住三个壮汉问道:“你们为何追他?”
      “他偷了我们的包子和烧鸡!”一壮汉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用追了,不就一点包子和烧鸡吗,诺,我帮他给就是了”钰白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他们,道:“够了吗?”
      几个大汉忙说够了够了,拿着银子,笑嘻嘻地走开了。
      苏钰绛回头去看那跑远的叫花子,背影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钰白见她若有所思,问道:“师姐?怎么了?”
      钰绛摇摇头,叹道:“那叫花子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三人于是离开摊位,向前走去。
      离西巷闹市区越来越远,前面也越来越偏僻。三人走到一农户家里,贺红绫平均间断扣了三声门。
      里面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从内走出来一个全身包裹,蒙着面的男人。男人小声道:“老板娘!”
      “北辰大师!”贺红绫回道。
      三人于是随着蒙面男人进了门。
      就在三人进门后不久,五瘟尾随而来。
      史文业问道:“他们就在里面?”
      “不错!莫行踪指示的地方就是这里。”钟世贵手里捧着个黑盒子,盒子里放了一条小虫:小虫八只脚,类似蜈蚣,通体赤金色。仰着头望向那房子的大门。
      于是五人舞枪弄棍,破门而入,结果屋内空无一人。就在五人一脸茫然之际,忽然头顶落下天罗地网,将五人团团困住。
      钰白钰绛、贺红绫,还有蒙面男子哈哈笑着走向他们。
      五瘟举刀去砍网,结果无济于事。
      贺红绫哈哈笑道:“这可是我从你们不周山换来的金丝罗网,纵使七八个大汉用刀斧去砍也无济于事!”
      五瘟之中个头最高,一脸麻子的春瘟张元伯冷笑道:“你们以为,这金丝罗网就困住了我们?可别忘了,我们竹山派的五鬼搬运!”
      说着,五人便合力将金丝罗网左扯右扯,不一会儿功夫,网就被打开,五人鱼贯而出。
      众人不得不叹服传说中五鬼搬运的神技。
      苏钰白装作不以为然地笑道:“前辈们的五鬼搬运术着实厉害,不过,你们可知晓,这金丝罗网若从内打开,网内毒水便会渗出来!”
      一听他这话,五瘟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手心火辣辣地刺痛,一看,每个人均满手鲜血。
      “你这臭小子,敢给我们下毒!真是阴险狡诈!”史文业吼道。
      苏钰白冷哼一声,道:“论阴险狡诈,怎比得上你们?红绫姑娘跟你们无冤无仇,你却趁人红绫姑娘不备,给人下蛊。我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红绫见苏钰白一口一个红绫姑娘,处处维护自己,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红晕立刻涌上面庞。心里快活,嘴里也轻快,道:“白大哥说的对,你们伤了我,白大哥给你们略施小戒,有何不可!”说罢,顺势搂住了苏钰白的胳膊。
      苏钰白也不躲闪,站在那儿,由着贺红绫。
      苏钰绛眼中看着二人这般情景,心里想到:这贺姑娘怕是对白师弟动了真情吧!昨晚二人同室而居,不知是否假戏真做。
      “废话少说,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立马发动蛊虫,让你身边这个女人蛊毒发作,七窍流血而亡!”钟世贵作势要操控蛊虫。
      苏钰白道:“红绫姑娘若有事,你们自当无法向上头交差。不然,你们费尽心机给她下‘莫行踪’,难道只是为了赶到这里来变个法子杀她不成?再说,你们五人性命现已难保,红绫姑娘的蛊毒你们不解,我自然会想尽办法帮她解毒。我既然知道这叫‘莫行踪’,当然有法子克制它!可怜的是,你们连自己身中何毒都不清楚。当然,你们也没法子解了它!”
      五人一听,心中算盘落了一地。五瘟中最为油头粉面,头上插着一朵绢花的夏瘟刘元达慌忙叩首,道:“大侠饶命,赐我解药,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四人看他这般低三下四贪生怕死,万分鄙视。
      苏钰白道:“我可以给你解药,不过,你得用一样东西交换!”
      刘元达想都没想,便不顾钟世贵的惊讶和愤怒,措手不及地夺过他手中的蛊,指尖一根银针插向虫子的脑门。虫子当即化做一滩金水。
      贺红绫突然心口波涛翻涌,哇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顿觉神清气爽。
      “你这忘恩负义之徒,你居然敢背叛教主,我要杀了你!”钟世贵说着要起身杀刘元达。无奈双脚发软,一骨碌倒在了地上。
      “忘了跟你们说,我这毒,中者不得运行内力,否则加快发作。”苏钰白说道。
      五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瘫坐在地。
      “白大侠,我已经帮你解除了红绫姑娘身上的蛊,那解药……”刘元达问。
      苏钰白使了个眼色给钰绛。钰绛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枚丸子走到刘元达身前,将丸子塞进他的嘴里。
      刘元达色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钰绛,一脸垂涎,道:“美人怀里的解药,吃起来格外香甜。”
      苏钰绛听他这样说,心中怒火中烧,一个巴掌拍到刘元达的脸上,没差点拍掉他的牙。顿时,一个红手掌印子印在了刘元达的脸上。
      钰白心中默念:打得好!
      此时,一旁的蒙面男子静悄悄地摘下面罩,五瘟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占星师北辰子!这不是苏钰褚吗?他怎么在这里?
      原来,一大早苏钰白就将事情真相告诉了苏钰褚,想让苏钰褚扮演北辰子。设个陷阱,好让五瘟他们自投罗网。
      既然如此,苏钰青在何处?苏钰青原本的计划是去找真正的占星师北辰子,护他周全。众所周知,占星师从来只会占星,不会功夫,无力保护自己。苏钰青也确实去找了北辰子,可去之前,他先见了释安。
      所以才有释安捉住了红玉楼前来跟踪的小厮,并且派了一个眼线假扮小厮。
      见完释安后,苏钰青方才来到北辰子住处。可一进门,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一个小孩给钰青捎来口信:北辰子大师等得肚子饿,想喝酒,就先行一步了,让他回去红玉楼再见面。
      “好你个苏钰白!”苏钰青恨得咬牙切齿:“你设的这个局,人人都是重要环节,你却让我来做这个闲差!而且还来个空城计让我扑个空!原来你早就如此不信任我!真该在武试那天就借嗜血铁烨要了你的命!在我面前玩把戏,你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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