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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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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以后,清瑗带着楠枝进了秋叶的房间。
秋叶只是吩咐了身边的丫头给清瑗倒了一杯茶,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清瑗和楠枝二人四目相对。
“清瑗姐,秋叶姐是不是生气了,会不会对我们动家法啊。”楠枝自从入戴府伺候以来,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丫鬟能够大胆至此。虽然清瑗拿着戴若雪的信物,但是就凭她自作主张开祠堂这件事,只怕等戴若雪醒来后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怕什么,当初我夸下海口,那我既说得出便做得到。这条命是主子救的,那就是主子的。只要主子想要,清瑗觉不含糊。”清瑗倒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说戴若雪的性子不好琢磨,但是总归不会真的想要了她的小命吧。
这话倒是吓得楠枝腿软,连连磕头讨饶:“清瑗姐,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粗暴的推开,迎面走进来的是被一众丫鬟簇拥着的秋叶。
“哭什么。来人,把她带下去关进柴房。”
几个看上去极为壮硕的丫鬟快步上前,将开口求饶的楠枝的嘴巴捂了起来后把人拖了下去。
“我是来传话的 。小姐的意思,可能要妹妹在柴房待上几日了。”秋叶对于眼前的清瑗倒是有了几分怜悯,虽然她阴差阳错的救回了戴若雪,可是她却私自打开了祠堂。要不是戴若雪现在还有些虚弱,估计清瑗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能不能劳烦秋叶姐给我点时间,容我换身衣服。这些个衣服首饰的,实在不应该糟蹋了。”
秋叶点了点头,便转过了身子。
于是清瑗将手缓缓的覆上了自己的发饰,将头上的珠翠小心的取了下来交给身边的丫头。然后解开了领口的衣扣,随着解开的扣子,这件看上去华丽的衣衫就被褪了下来。
一旁的小丫头赶紧递了过来准备好的麻衣,接过了那珠翠和衣衫。
不同于楠枝被粗蛮的带下去,清瑗倒是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到了柴房。
戴若雪调息了两日,清瑗就在柴房里被绑了两日。
这日中午用过午饭后,戴若雪才想起被绑在柴房里的清瑗。
“叶子,将人带到书房吧。”
只留下一句话,戴若雪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半炷香之后,清瑗被带入了书房。
“奴婢见过小姐。”清瑗依着平日的规矩给戴若雪请安。
戴若雪坐在太师椅上,抬眸扫了一眼:“起来吧。”
“坐。”
戴若雪放下了手上的账本,起身走向了清瑗。
“听说你开了祠堂?”戴若雪的纤纤玉指扼住了清瑗的下巴。
“小姐。”清瑗艰难的张开嘴。下巴上的痛楚深深的刺激着她。
“野心不小。”戴若雪的手指顺着清瑗的下巴滑向她的脖子,“不过我喜欢。”
虽然这话是带着一些肯定,可是戴若雪的手却没有松开。
脖子被扼住,清瑗明显的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缺氧的条件让她的头格外的难受。
“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清瑗一字一顿的说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就要被这样活活掐死的时侯,戴若雪松了松手。清瑗脖子上的桎梏被解除。她贪恋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戴若雪的恐怖,从前听着那些传说,只觉得一个女人不像是能打打杀杀的样子。但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传闻所言不虚。
“你费尽心思的救我,我却恩将仇报。你恨么?”戴若雪转身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
清瑗闻听此言愣了一下,抬起头刚好对上戴若雪带着笑意的眸子。
“主子永远是对的。”
戴若雪被这答案取悦到了,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书房。
“去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我拿来。”
清瑗顺着戴若雪的手指看去,只看到案头放着一沓厚厚的账本。她拿起账本,恭恭敬敬的交给戴若雪。
“不必给某了,这账本以后归你了。你记着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丝一毫的中饱私囊,你知道后果的。”
“这…这不是泉姐管的铺子么?”清瑗惊讶于戴若雪给她的肥差,这原本是戴夫人陪嫁清泉打理的铺子,现如今却被戴若雪交到了清瑗的手上。
“怎么,怕有她珠玉在前,不敢接手了?”
清泉是府上出了名的一把好手。在她的手上,多少濒临倒闭的铺子日进斗金。又因为是戴夫人的陪嫁,所以在府里的话语权格外的重些。
“小姐的命令,奴婢必赴汤蹈火。”清瑗抱着账本跪了下来。她知道,从此刻起戴若雪才真正的开始信任她。而她一直苦苦等待的出人头地的机会,或许正在悄然来临。
“行了,这几天受了不少苦。早些回去歇着,把精力都给我放在铺子上。”原本还想询问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现下倒觉得问这些也没有必要了。只要人是忠心的,那知不知道她的手段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清瑗抱着账本起身告退,还顺带将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木门吱呀呀的关上,戴若雪面带含笑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绣花鞋踩在地上虽然悄无声息,可是房间里的压迫感却并没有散去。
清瑗拿走的那本账,是昨天清泉亲自交上来的。账面上做的天衣无缝,若是换做平时,戴若雪肯定不会起疑心。
可是这段时间戴家翻天覆地,清泉是怎么做到账面上完美无缺的呢。
所以戴若雪派人暗中查了查,接过不查不要紧,一查吓死人。
清泉已经连着好几个月中饱私囊,贪下了不少的银子。
这也是戴若雪将这间铺子交给清瑗打理的原因。
傍晚时分,清泉来给戴若雪请安,想顺便拿回账本。
“小姐,老奴是来取账本的。”清泉站在书案前,低着头不敢看向戴若雪。
“清泉,你也快五十岁了吧。”戴若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清泉,双手在桌子上摸索着。
“是,老奴今年四十有九。”
不远处的孙子兵法被戴若雪漫不经心的拿了起来,又随手翻了几页:“你来戴家多久了?”
清泉听到戴若雪的话心内一惊,随后就明白了自己贪墨的事情一定是被知道了。当即提裙下拜:“老奴十九岁陪夫人入戴府,也又有三十年了。”
戴若雪假装不知道清泉为什么跪下,震惊的说道:“聊的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啊?”
“老奴有罪。”
看到清泉已经挑明,戴若雪也不藏着掖着,立刻变了脸色。
“我戴若雪自掌家以来可有苛待过下人?竟能让你做出这种败坏之事?”
“没有。”清泉跪的笔直,低着头看着地面的砖石。
“把人给我带进来。”
戴若雪在屋内大喊一声,随后两个小厮带着一个羸弱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男人原是戴府伙房的一个下人,机缘巧合之下与清泉相识。二人虽然相差几岁,却相互爱慕。
后来不久,戴老爷子归天,这男人就再也没出现在戴府过。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因为意外死去,却原来是被清泉偷偷的带了出去藏了起来。
“见过小姐。”男人被小厮架着,才勉强站了起来。
戴若雪虽然铁石心肠,但是看到病入膏肓的男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吩咐人赐了座。
眼见着自己的情郎被小姐发现,清泉也有些慌了神。双膝作脚的往前挪了几步:“小姐,要打要罚老奴绝无怨言,还请小姐放了他吧。他身子骨弱,经不起家法折腾啊。”
“我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是那五十两银子,还是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从戴家消失。”戴若雪的声音听不出愤怒,人都说越愤怒就会越平静,这话在戴若雪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年老爷归西,有人想杀他。”清泉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当年的真相。
十年以前,戴若雪是戏班里一票难求的角儿,曲老爷子就常常带着曲染还同戴老爷子下棋。
按理说把兄弟之间相互走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清泉却发现曲家老爷子似乎有让曲染嫁给戴老爷子做继室的苗头。
再然后,曲染就三天两头的往戴家跑,还和戴老爷子相谈甚欢。
作为原配夫人的陪嫁,清泉也不是想阻止老爷娶亲。可是曲染比戴若雪还小一岁,又和戴若雪是义姐妹。这要是传出去,戴府在外人面前还能抬得起头嘛。
再后来,清泉的情郎不小心撞见了曲染给戴老爷子下药,然后不久以后戴老爷子就撒手人寰。
而此刻的清泉内心也多有愤恨,认为戴老爷子死有余辜,所以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戴若雪。
戴老爷子出殡期间,戴家伙房的小厮一个接着一个的染病,戴若雪虽然彻查过一次,但是却没查出什么。清泉也是趁机悄悄的将情郎送了出去。
可谁知情郎离开戴府以后身子骨就开始不好,清泉就将这些年攒下的积蓄都用来给他治病。但这家底也总有花空的一天,所以清泉实在没办法才会将主意打在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