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再遇见》羊妹

8、第七章

　　/场景一/
　　易辞肚子痛。
　　入秋了。同排靠窗的同学一点也没有关窗的自觉，任凭凉风一阵一阵往里面吹，全吹到了易辞那里。
　　她肚子越来越痛。
　　另一个女生已经因为这个肚子痛请假回家了。
　　易辞觉得，她还能忍。
　　而且妈妈还在上班，她不想麻烦妈妈还来接她回家，为她担心。
　　离第二节课下课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她终究是抵不住那一阵一阵的抽痛……去了厕所。
　　她待了十五分钟。
　　本想待到下课的她腿却太麻了。
　　于是腿恢复一点后她只能利索地跑回了教室。
　　可是没想到还没好，下课只能趴在桌子上。元止卿强制让同学关窗了她才好受些。
　　本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易辞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低低的声音：“你肚子痛吗？”是季鹤坐到她旁边来关心她！
　　“已经好点了。”
　　“哦。”然后……然后他就走了。（易辞：我要保持微笑）
　　只剩下易辞在又开了的窗户吹进来的风中凌乱。
　　哦？哦！哦是什么鬼？？？
　　不过反应过来的她先注意的是刚刚她发型凌乱，转头看季鹤的动作太快，是不是看起来很丑？
　　继而等晚上贺洛洛私信她问：“你今天肚子痛吗？”
　　“你怎么知道？”（贺洛洛去了文科班，易辞他们都在理科班）
　　“季哥跟我说的。”
　　“是啊。不过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一提我就生气。”
　　“怎么了？谁惹大小姐生气了？”
　　“诶，季鹤过来关心我怎么了。”
　　“这不挺好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我跟他讲我肚子有点痛，然后他哦了一声就走了！走了！！好家伙，我以为他至少给我倒杯热水来着，结果呢？！”
　　“他能过去关心你就不错了。”
　　“……”贺洛洛，扎心了。我要去找贺懒懒哭诉呜呜呜。
　　“不过我今天听季鹤讲，好像是因为于澜和秦先禹跟他讲，女生生病对象要去关心关心，他……才去的。”
　　“……怎么办，更不可饶恕了。”
　　“罢了吧，还是那句话，他能在学校里还去关心你就不错啦。”
　　“……”贪心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场景二/
　　体育课测八百米。
　　男生先跑。
　　季鹤在前三。
　　“你对象跑的好快。”
　　“那是。”易辞默默为他加油。
　　轮到女生跑的时候。
　　由于天气已经转冷，易辞又不知道今天要测试，穿了薄毛衣和小棉袄，有一些厚重的米色裤。还戴了围巾。上场前，她潇洒地丢掉了小棉袄和围巾。然后在起跑线上打着哆嗦。心里却还在想季鹤等会会不会为她加油。虽然慢慢更了解他的性格之后她觉得这可能并不可能，但还是抱着期待的嘛。
　　“嘘――”口哨吹响的声音。
　　跑了半圈易辞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季鹤。
　　“？？？！！！”
　　“专心跑步，别看我。”
　　“你怎么来了？”
　　“来陪跑。他们起哄让我来的。”
　　“哦――可是你刚刚才跑完，不休息一会吗？”
　　“没事。跑吧。”
　　易辞后来笑着跑完的。
　　不过她大冬天真的跑不动。也就跑了个第九的成绩。
　　跑完她双手撑到了地上。她不敢坐，那样屁股会变大的，她到现在还信。
　　冷。“季鹤，帮我把棉袄和围巾还有水杯拿过来，我实在走不动了。”
　　他乖乖地去了。可是易辞看到他拿着自己东西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有一丝抵触，连那条围巾都不想戴了。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旁边小姐妹的起哄声弄的刚跑完步的小脸更红了。
　　“我要是有对象陪跑，我也能坚持。”
　　“还帮忙拿衣服，羡慕。”
　　“秀恩爱的滚一边去吧。”
　　易辞休息一会之后就甜滋滋地跟季鹤一起坐在操场主席台边的看台上休息，还一边闲聊。她早把刚刚的那点异样抛到脑后啦。她不停地喝着水，还是驱赶不了脑中撕裂的疼和喉咙里的血腥味。她一下捂着头，一下用手撑着后面仰着，连带着跟季鹤讲话也是有气无力，敷衍了事。
　　其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能让她脑子里那种撕裂的疼缓解一些。可偏偏季鹤那天不知道是觉得不说话尴尬还是想讲话（他本身跟熟一点的人就能说很多话），总之一直在易辞旁边“叽叽喳喳”。好奇的是，跑完一千八百米他也不觉得头晕？
　　易辞后来想起来真的是……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蠢。
　　当时她很开心地坐他旁边，忍着晕眩努力听他讲话，努力回答他。其实讲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事，简单点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不是关于她，也不算关于他。
　　有道说，千金难买当时易辞冲昏了头脑的所谓“喜欢”啊。

　　/场景三/
　　这天星期天。
　　下个星期二就是易辞的生日了。
　　贺洛洛给她发消息。
　　“我在外面，你猜我在哪？”
　　“爱去哪去哪，关我屁事。”
　　“啧啧，淑女形象知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在季鹤面前怎么装的。不过，你真不想知道？”
　　“……”完了她手痒，已经拨了贺懒懒的号。完了她手痒，想打人。记得中国有句俗语，“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在陪季鹤给你挑礼物。”
　　“挑就挑，关我屁……”正在打字的易辞突然一顿。艹，给她……挑礼物？她把打好的字立马删除，发送了一大串问号。
　　“你要不要过来？”
　　“神经病。我要是过去了他不就知道你每次给我通风报信了？以后你还怎么跟我传消息。再说了，这样惊喜不就没了？”“好了你们慢慢挑不用跟我说了，我要等着惊喜。”/乖巧/
　　易辞生日这天很快来了。
　　她以为会季鹤会在路上掏出礼物来给她（开学后季鹤几乎每天早上都在易辞上学必经之路上等着她一起走）。结果一路上没看见他人影。
　　“难道他已经到了教室？”
　　易辞在学校里加快了脚步，还是不忘前面看看后面看看。
　　到了教室她才发现教室里根本没有季鹤的影子。她就放下书包在教室门口张望。这时，贺懒懒元止卿叶杏年她们都陆陆续续拿来了礼物，有小包，有王俊凯挂件，有明信片，有……易辞看了很感动。但她目前还没收到她最期待的那个礼物。
　　季鹤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他跟等了十五分钟的易辞擦肩而过，彼此只是交汇了一下眼神，但是他居然什么话也没说。易辞只当是快上课了不方便说话。只好先回位。
　　易辞等啊等。
　　等完上午等中午。
　　等完中午等下午。
　　不仅他的礼物没收到，季鹤也一句解释没有一句话也没说。她都差点要去找贺洛洛问问那天给的消息是否属实了。不过她找对象要礼物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她当初花了那么多心思给季鹤准备，不至于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得到吧。
　　她很难过。
　　下午放学了，她碰到了贺洛洛。
　　贺洛洛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还有一张海报，是王俊凯写的《十九岁的时差》。贺洛洛送的礼物真的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生日快乐。”“谢谢！”
　　“你收到季哥的礼物了吗？觉得怎么样？”
　　“……没收到。”她的难过全表现在了脸上。
　　“？怎么会？他没给你吗？”
　　“我等了一整天，他甚至连生日快乐都没跟我说过。贺洛洛你老实说！他真的给我准备礼物了？”
　　“真的啊，我陪他挑的。他怎么这么怂？晚上我帮你在□□问问。”
　　“嗯。”易辞声音闷闷的。
　　晚上又是等。
　　季鹤跟她解释了。“我早上起晚了，不好意思。”她不想听道歉。“迟来的生日快乐。”还不是贺洛洛跟他讲了他才知道对自己说生日快乐。这真的只是直男吗？还是不够喜欢……
　　贺洛洛跟她讲，季鹤第二天肯定会送的，不要担心。
　　第二天？
　　生日一年只有这一天啊。
　　不过当时易辞还是很期待。
　　第二天早上，季鹤依旧等在路口。一路上他只是闲扯着，没有其他动作。易辞都差点忍不住直接问了。
　　突然季鹤跟她说：“走这边吧，这边人少。”学校门口通往教学楼的路有两条，平常他们从来不走那边的。
　　易辞忘记了礼物的事情，心开始砰砰跳。“人少？难道季鹤要牵我的手吗？不会吧不会吧。”（易辞从跟季鹤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幻想牵手的事情）
　　她想多了。
　　季鹤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了一盒巧克力，没有包装，就那么粉粉的。递给易辞。说：“迟来的生日礼物。”“谢谢。”其实当时易辞有些窘迫，人少并不代表没有人。她总觉得旁边走过的人都把目光飘向了她接过巧克力盒子的手。
　　突然那礼物有些烫手。
　　可这些都被收到礼物的喜悦掩盖住了。
　　回到教室后，她们都过来问“季鹤昨天真没送你生日礼物？”
　　“送了。今早送的。”易辞弱弱地回答着。“真的？快给我们看看是什么！”叶杏年元止卿贺懒懒都像狼似的扑了上来。“就……一盒巧克力，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为什么，易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拿不出手。她还是拿出来了。“哇，这么粉？”“这巧克力一看就很贵。”“我们能尝尝吗？”
　　易辞突然抢了回来。
　　“谁都不给。”
　　“嘁，小气！”

　　『喜欢这件事上从来没有平不平等，只有你愿不愿意。尽管你付出的远远超过了你得到的，后来觉得愚蠢至极，当时却觉得甘之如饴。』
　　『就像易辞跟季鹤。易辞亲手准备了几个月能留作纪念的生日礼物，跟季鹤只花一个多小时在商店挑的生日礼物，还是吃完就再也没有的那种。哪个付出的更多，相信任何人都能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