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23、死里逃生

　　“哼，我说怎么会有这样两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在此地胡闹，原来是你们魔族所派！”迦楼罗愤恨的说：“怎么？魔族现在在魔界待得无趣，开始打地狱的主意了？”
　　“打地狱的主意？不要把我们说的跟你们一样无知自大，不管哪一界都要插一脚，自以为三界众生没了你们就不行。”重楼的嘴巴还是那么毒：“今日这两个人我保了，让开！”
　　“让开？哼，区区魔族，别以为本座就这样怕了你，你若——啊！”
　　迦楼罗忽然痛苦大叫，重楼已经踏在他身上，狠狠抓下一手羽毛：“再说一遍，这两人我保了，若不想引起神魔大战，便休得再与本尊啰嗦！”
　　“本……尊？你是什么人？”迦楼罗强忍疼痛，他记得魔族中敢如此自称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连本尊都不识，你还活着有何用处？”重楼一脚把他踹进弱水里。
　　“……你这样子会弄出人命。”莫离无奈说，还是那么凶暴，那是弱水啊弱水，他不希望这次算在琼华头上。
　　不过想一想，好像这位没发现他们是琼华的。
　　“他没那么容易死。”重楼再不看在弱水中挣扎的迦楼罗：“你还不走？”
　　“当然要走，只是请问，我的师侄在哪里？”莫离笑眯眯扫了一圈，才发现玄霄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的互动。
　　“啊……看到了。”
　　“师叔。”玄霄走过来：“弱水已然拿到，请师叔示下。”
　　“方便带我们出去么？”莫离转头问重楼。
　　“可以，不过出去之后，有件事情要问你。”重楼挥手，披风变大围住三人：“起！”

　　琼华派这几天一直不太安宁。
　　首先是五灵剑阁夜晚常光芒闪烁，隐隐直冲天际，似乎有什么宝物要出土。
　　其次是承天剑台突然对外封闭，大小弟子一律不得前去铸剑。
　　然后太一宫竟然漏夜大火，还好抢救及时，不过却也烧掉了小半的帛卷。
　　稀奇古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众人都纷纷惊恐猜测是否琼华最近天劫将临，才会有如此多的异象。
　　“天劫？无稽之谈。”听玄震转述有关众弟子的忧虑，太清立刻说：“琼华上承天命，为黎民百姓除妖荡魔，虽不说兢兢业业，也个个一心向道，怎么会有天劫一说？近日只是派中将有大事，才会异象叠起，让弟子们休得胡思乱想，自行修炼即可。”
　　“是，师父。”玄震恭声领命。
　　“玄震，莫离长老与玄霄可有消息？”这才是太清真正关心的事情。
　　玄震摇头：“自两日前南疆传讯后，再无讯息。”
　　“唉……那你夙瑶师妹呢？可曾与青阳长老同归？”
　　玄震还是摇头：“一样毫无消息。”
　　太清拂袖：“你暂且退下吧，若有消息，立即回报。”
　　“是，师父，玄震告退。”
　　玄震离开后，太清才不住叹息，这两波人都没回来，宗炼已经封闭了承天剑台，并且以上古名剑熔铸剑槽，就等着最重要的原料。可是万一……
　　双剑材料可否拿回来还是其次，如果他们真的因为这件事情一去不归的话，只怕日后自己也再没有颜面提铸造双剑的事情。
　　师姐啊师姐，你真的无事吗？
　　“虚逸。”
　　“在，掌门。”
　　“夙玉在哪里？”
　　“回掌门，有师弟见夙玉师妹往后山醉花荫去了。”
　　醉花荫？怎么现在都爱去那个地方？

　　醉花荫中枝叶满天，正是开的最繁盛的时候。
　　夙玉伸出手，让凤凰花轻拂指尖，在这片无暇绯红中流连忘返。
　　“咦？夙玉师妹！”远处一个人影忽然向她猛挥手，然后大踏步走过来。
　　“天青师兄。”夙玉福身：“你也喜欢来这里吗？”
　　“是啊，凤凰花蛮好看，而且下层有不少妖怪可以练功。”云天青站在她身边，赞赏道：“夙玉师妹，你和这凤凰花倒真是交相辉映呢，真漂亮——人面桃花相映红。”
　　夙玉脸色微微一红：“天青师兄取笑了，这自然之色，花开花落，自有其缤纷，又岂是我一个人类可以比拟的？”
　　“这么说可不对啊，虽然花树可以数百年不变，但花色再好，一开一落去，再开的花已经不是这朵，以前的花朵也不被记住。但是人生数十年，纷乱繁杂中，留下许许多多的记忆，只要认识他的人还在，记忆就存在，一代一代，或者可以流传千万年。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啊。”
　　云天青说的理直气壮，夙玉也听得出神：“师兄说的有理，夙玉受教。”
　　云天青连连挥手：“别这么说，你呀，一直都是这么死死板板的样子，师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多多照顾对方，谈谈心之类的。”
　　“师兄……可是我不善言辞，总是说错话，以前在村中也是如此，久而久之，我就不太说话了。”夙玉低着头说。
　　“啊？这样可不太好，那你就多练习练习。”云天青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当你的练习对象好了。”
　　“噗……呵呵，谢谢天青师兄。”夙玉微笑：“夙莘师姐所言无错，和天青师兄在一起，真的时时刻刻都很开心呢。”
　　云天青大义凛然：“让师妹开心是我的荣幸，既然这样，我不如以后多陪师妹逛逛这里，多给你讲讲笑话啊。”
　　“那就麻烦天青师兄了。”夙玉抿唇轻笑着，在凤凰花中转身，裙摆轻扬。
　　云天青带笑欣赏夙玉难得开怀的样子，这个师妹一直郁郁寡欢，还好现在能好好的笑了，自己也算是对夙莘师姐有了交代。
　　“对了，夙玉师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云天青忽然兴致勃勃地说。
　　“玩？玩什么？”夙玉惊讶问。
　　“嘿嘿，玄震师兄今天和我切磋的时候竟然出手那么重，我打算让他吃一顿‘丰盛’的晚饭，师妹要不要来帮忙啊？”
　　夙玉张了张嘴巴：“这？这个……不必了吧，我不太适合。”依云天青的性格，这顿饭不是好吃的。
　　“那算啦。”云天青耸肩，让夙玉一下子改变也不可能：“反正你不要再愁眉苦脸的就好，我们都很关心你的，这样的话，不是让我们担心吗？”
　　他忽然敲了她的头一下。
　　“啊，师兄，我知道了。”夙玉连忙捂住额头，求饶似的说。
　　“知道就好。”云天青挥手告辞：“别在这里待得太久啊，自己一个人在醉花荫，到了晚上会很危险。”
　　“是，夙玉知道，师兄好走，我就再站一会儿。”夙玉福身，继续靠在凤凰花树下，吹着满带花香的风。
　　琼华……是个好地方，师姐师兄们都对她很好，师父也是。
　　只是师父总语重心长好像要交付她什么大任一般，让她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莫离与玄霄进入的时候虽然是苗疆神殿，但出来的时候却变成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啊？”莫离赞叹着：“好美的地方。”
　　重楼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否扮女子时候太长，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娘娘腔。”
　　莫离嘴角抽搐，他本来就从小被当成女子养，娘娘腔怎么了？一副大男人口气才会让人奇怪叻。
　　“不过这里确实很美。”玄霄在一边说。
　　芳草盖地，绿树成荫，溪水潺潺，不光有古树参天、奇石小径，连山崖挂下的飞瀑都显得如此恬然自得。
　　“此地名青鸾峰，乃上山九峰之一，高耸入云，远隔人世。”重楼介绍道：“人界之地很少有我能看得上眼的，这里勉强算是一处了。”
　　“确实是好地方，难怪。”莫离走到山崖边上，看着脚底的流云飞瀑：“好美……”
　　如此美景，连自己都想在这里隐居避世了。
　　“如此美景，在此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明白莫离的意思，玄霄立刻说：“师叔，弟子去打水。”
　　“麻烦你了，玄霄。”莫离点头。
　　见玄霄离开，重楼挑眉：“支开你师侄，有话对我说？”
　　“不。”莫离席地而坐：“支开玄霄，只因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
　　“你知道我是谁。”重楼说。
　　莫离耸肩：“你早该猜到了不是？”
　　“你不反驳？”重楼也坐在瀑布旁的青石上：“不怕我杀了你么？还是你已经准备好应对之策？”
　　“没什么应对之策，只不过你要杀，我反驳与否你都会杀。承不承认都是一样的，不是么？”莫离说道。
　　“你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到，起码不会让人感觉那么无聊。”重楼哈哈大笑道：“和你谈话很是愉快，放心，本尊还没打算取你的性命。”
　　“因为还需要我铸剑？还是你认为我有活着的价值？”莫离却故意要追根究底的问。
　　“有区别么？”
　　“如果是第一个的话，我就真的要想想应对之策，如果是第二个的话，我想我可以把你当作朋友。”
　　“人类……和我做朋友？”重楼话中寓意明显是在说：你配么？
　　莫离但笑不语，他不会傻到与魔尊争辩强与弱。但这笑容中，却隐隐略含讥讽，似乎在回答他：你何以认为我不配？
　　“剑何日可成？”重楼忽然问。
　　“你有耐心？”莫离悠然反问道。
　　“本尊的耐心一向不多，所以你最好尽快！”重楼用命令的口气道。
　　“没有耐心的话就帮帮我的忙，双剑铸成，我才有心力为其他，否则就算勉强为你铸剑，也是有形无意，平白浪费了好材料。”莫离顺杆子往上爬，说的是合情合理。
　　“要我如何帮忙？”
　　“很简单，只要消了弱水与火精的戾气，你就算是帮我的忙。”莫离笑盈盈看着重楼，一点儿不怕他生气的说。
　　重楼默然半晌，忽然冷笑：“物尽其用，真是不错，不错。”
　　“你生气了？”莫离看着他。
　　“我没那么容易发火。”重楼站起身：“况且我对琼华双剑也很有兴趣。人类妄图一步登天所想出来的方法，哼哼，一定是一场好戏。”
　　“看来你对人的轻蔑已经渗到骨子里，改不了了。”莫离说。
　　“没什么需要改的地方。”重楼凑近莫离：“本尊有生之年所见，人类尔虞我诈、贪婪成性、狂妄自大，明明身在六界底层，脆弱渺小，却偏偏妄以一己之力夺鬼斧神工，殊不知自身才是被自然玩弄的那一个。”
　　莫离也在旁边一字一句说着：“狂傲、暴躁、专横、目中无人、杀戮成性。”
　　听着不对劲，重楼忽然停住：“你在说谁？”
　　莫离一指他：“你。”
　　“……”重楼第一次有不杀人想打人的冲动。

　　玄霄回来的时候，发现重楼已经不在。
　　“师叔？”
　　“啊，没事，他被我气跑了而已。”莫离嘻嘻笑着，笑得无比得意。
　　“气跑？”玄霄不明白莫离的意思，反正听起来，似乎是重楼受了不小的气，却没有杀死莫离。玄霄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起码自己的天青很听话，不会动不动就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天青……
　　“师叔，我们何时启程回琼华？”他又不想在这个奇峰胜景待下去，而是希望尽快见到云天青那张带笑的脸，带着些许狡黠些许羞赧唤着他师兄。
　　“既然重楼走了，我们也就可以走了。”本来说要休息就是为了气走重楼，他可不希望琼华的太多密事被这个魔尊知道。
　　“那我们——”
　　“你带着弱水回琼华，必须尽快，以防生变。”莫离却说。
　　“师叔不回去？”
　　“嗯。”莫离点头：“我不放心，要去一趟不周山。”
　　“师叔？”
　　“听话，若你回去后见青阳长老已归，便烧了此符。”莫离扔给他一张符，随后没有等他说出拒绝或者劝诫的话语，就直接御剑跑了。
　　玄霄摇头：“厉害。”
　　这位师叔道行还在云天青之上，强人所难最拿手。
　　再看了一眼青鸾峰，玄霄决定日后一定要带云天青来这里看一看秀丽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