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西红柿剁泥

21、生日快乐

　　八月初八，看起来是个很吉利的日子，也是高炜彤的生日。虽然高炜彤已移居国外多年，却还是一直坚持着过阴历生日，高炜彤记得，小时候一直在过阴历生日，因为爸爸说，日子吉利，是个好兆头，后来也便习惯了。
　　昨天晚上有一场化妆舞会，高炜彤被邀请去参加，喝了点小酒，早上起来头痛欲裂。
　　“彤彤，生日快乐！”高炜彤拿过手机就看见了舅舅发的生日祝福，还有8888红包，得到一笔意外之财，高炜彤开心的紧。
　　高炜彤爬起来将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探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高炜彤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沐浴在阳光下，“17岁快乐，高炜彤！”高炜彤轻声对自己说。
　　没有舅舅过生日，时光还在国内，夸过的景湛已经大半个月不见人影，也不喜欢很多人的闹腾，“你真的活该自己过生日啊高炜彤！”高炜彤嘴里嘟囔着，换了身衣服搭车，拿着几天前给弟弟Allen买的游戏机，去了妈妈那边。
　　“叮咚，叮咚！”没人？
　　“小姑娘，你是顾一的女儿吧！”领居家的婆婆刚好扔垃圾回来，看到了在门外的高炜彤。“他们一家好像是回中国了，说是外婆想外甥，便带着回去了。”
　　“回国了？”高炜彤忍不住发酸，稳了稳心绪，“谢谢婆婆，那我先回去了。”
　　“一家人？回国了？不叫我？”高炜彤想着，觉得真是太好笑了，“八月八。吉利个屁，有几个人能记得！”
　　高炜彤一个电话给顾唯打了过去。“舅舅，我妈回国了你知道吗？”
　　“回国了？我不知道啊，我这几天在荷兰，等过几天这么合作谈妥了舅舅给你补生日。”
　　“好吧，舅舅，那你忙吧。”
　　“彤彤，不要多想，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只是你不与她亲近…….”
　　“好了舅舅，道理我都懂，别说了，有朋友陪我过生日呢，不要担心。”
　　“嗯，生日快乐彤彤，舅舅忙，先挂了。”
　　高炜彤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懒洋洋的，活像只猫，什么都不想想，自己舒舒服服的躺着，倒也是很愉悦的。
　　景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蓦然想起小时候的高炜彤，也是这般睡在画室，看到高炜彤小小的一颗团在沙发里，不禁皱眉，这孩子，小时候比同岁的时光还高点，怎么现在这么瘦瘦小小呢，景湛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看了看，小女孩拧着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景湛轻轻在高炜彤眉心点了点，“小小年纪，倒是心事重重的。”景湛心想。
　　生日也不出去玩儿，那就给小孩儿做点好吃的吧。
　　高炜彤是闻着香味起来的，糖醋排骨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肯定是景湛哥回来了！”高炜彤迷迷瞪瞪的跑到厨房，看到做饭人，不禁使劲揉了揉眼睛，高炜彤试探性的叫了声：“景湛哥？”
　　景湛转过来看到高炜彤瞪着眼睛看着他，调侃道：“剪个头发就不认识了？”
　　“哥，变化真的挺大的啊哥！”高炜彤觉得景湛这半个月回来竟然有一种受变攻的感觉！！！
　　身形明显的不那么单薄了，肤色黑了一个度，标志性的棕色中长发也剪了，换成了利落的黑色短发，显得眉眼之间多了些凌厉。
　　景湛一边炒着菜，一边指挥高炜彤，“别瞎猜小朋友，有什么问题先憋着，过来给我打下手。”
　　高炜彤嗯了一声去洗手间找皮筋，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到厨房求助景湛，“哥，借个皮筋扎头发。”
　　景湛应了一声走到高炜彤身后，将她的头发捋了捋，熟练地给高炜彤扎着头发。冰凉的指尖轻轻略过高炜彤的脖颈，高炜彤觉得有点发痒，一股热度上了脸，这种气氛让高炜彤觉得很尴尬，想要逃开这种暧昧的氛围。
　　高炜彤连忙把自己的头发扯下去，对着景湛笑了笑，“哥，我来就好。”
　　景湛看着高炜彤瞬间变红的脸蛋，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生日快乐啊彤彤！”
　　高炜彤愣了愣，“所以…..你是专门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嗯，你舅舅几天前就跟我打过电话了，今年我来给你过生日，怎么没出去玩儿？”
　　高炜彤摸了一下刚才被景湛的指尖碰过的地方，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不喜欢那些外国佬，不想跟他们过，唯一的朋友回国了，自己也懒得出门，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就挺舒服的。”
　　“你这小朋友，真不像个小朋友。”景湛调侃了高炜彤一句，指挥着高炜彤洗菜切菜。
　　高炜彤一脸幽怨，“哥，我是寿星！！！”
　　…………
　　糖醋小排、可乐鸡翅、红烧鲤鱼、蓝莓山药、清炒秋葵、和醪糟圆子汤。高炜彤看着这五菜一汤，看着景湛的眼睛里都带着光。虽说自己是一个做菜的爱好者，但是毕竟这么长时间都在法国，舅舅又完全不会做饭，靠自我摸索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么成功的菜，尤其是那道糖醋小排，那可是高炜彤实验一天都没做出来的玩意儿，高炜彤直勾勾的看着那盘小排骨，就像一只恶狗盯着肉，垂涎三尺！良好的教养让她在外人面前绝不能有偷吃这种行为，只能眼睁睁的坐在餐桌上意淫，以至于景湛叫了她三声都没应。
　　景湛屈起手指敲了敲高炜彤的额头，“怎么？对糖醋小排情有独钟？”
　　“啊？”高炜彤吃痛，被迫把注意力从糖醋小排放到景湛身上。“我…….挺喜欢吃的，小时候就喜欢，但我总觉得这边的中餐厅跟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就想试着自己做了，但是不是很成功。”
　　“那你尝尝我做的，应该还可以。”
　　高炜彤得到了应允，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吃到梦寐以求的美食，高炜彤满足的闭了闭眼睛，“景湛哥，就是这个味道！！！”
　　“嗯，再吃点别的，你试试这个鱼，味道应该还可以。”景湛夹了一块鱼肉仔细的挑了刺放到了高炜彤盘子里。“吃鱼的时候还是多嚼嚼，别卡了喉咙。”
　　高炜彤便啃着小排便看着景湛，忍不住说了句，“哥，你做饭这么好吃，谁嫁给你那可是赚了！对了哥，你不是去写生了吗？怎么这么久？回来还变化这么大？头发呢？”
　　景湛扶额笑道：“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那个啊？本来是要去写生的，在一个美丽的小山村里，但是碰上了一群人，应该也是去写生的，老是被男人搭讪，我实在是困扰，就剪了头发，去一个健身俱乐部开始了健身计划，小半个月竟然成效还不错！”
　　“哥，你不喜欢被男人搭讪？”
　　景湛叹气：“彤彤，我喜欢女的！”
　　“那你原来那个造型？”
　　“那是艺术家的造型。”
　　“那你现在？”
　　“我要做与众不同的艺术家！”
　　“哥，你还挺有个性的。”
　　“行了，彤彤，疑问都解答了，赶紧吃吧，吃都闭不上你的嘴！”
　　“OK！”高炜彤做了一个闭口的动作，对着餐桌上的饭菜开始大快朵颐，最后吃的肚皮圆滚滚。高炜彤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皮，不禁开始担心自己的身材，“哥，你做饭这么好吃我控制不住吃胖了怎么办？”
　　景湛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到高炜彤眼前，“彤彤，我这双手呢，是拿画笔的手，没必要的时候我是不会用来拿锅碗瓢盆的。”
　　高炜彤看着眼前修长的手指，看见中指那里凸起的一块，不禁上手摸了摸，女孩子柔软的手指摸着自己手上的茧，景湛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有很多人只能看到自己的画画的有多好，但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磨了多厚的茧，景湛觉得自己的心慢慢被瓦解，开始回暖。
　　“哥，你拿画笔也有这么厚的茧，颠勺多了也得这么厚的茧，为什么不能多做几次饭呢？”
　　景湛想伸手使劲抓一把高炜彤的脑袋，看看这脑袋里装了什么东西，脑回路能这么神奇，难道现在不应该心疼一下自己，就光想着吃了？事实上景湛确实也这么做，而且把高炜彤头发弄成一团糟，活像个要饭的小乞丐，景湛在高炜彤的怒视中还是忍不住笑了。
　　高炜彤深吸两口气，心里默念了10遍糖醋排骨，才皮笑肉不笑的走进洗手间梳头发。
　　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一个小蛋糕，蛋糕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蓝胖子，还插着一根蜡烛，景湛已经在厨房收拾碗筷了，高炜彤看看餐桌上的蛋糕，又看看厨房里忙碌的人，不禁笑了起来，好像自己内心的孤独感，正在一点点的被填平，
　　“哥，女孩子都喜欢Hellokitty，你给我买蓝胖子啊？”
　　景湛把洗好的碗筷放好，指着自己的围裙说：“彤彤，你喜欢这只猫？”
　　高炜彤摇摇头，实话实说：“不喜欢，围裙是买东西送的，但是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其实比起那只猫，我还是更喜欢蓝胖子，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哆唻A梦。”
　　景湛伸出手想摸摸高炜彤的头，被高炜彤躲开了，高炜彤捂住自己的头，瞪着景湛，“哥，别糟蹋我头发了，会秃的。”景湛笑着敲了敲高炜彤的额头，“一个小丫头，还能秃了不成？”
　　“来，过来点蜡烛。”景湛关了客厅的灯，高炜彤在黑暗中点了蜡烛，火焰在黑暗中跳动着，高炜彤透过火光看着对面那张不真切的脸。“真是长了一张让人喜欢的脸。”高炜彤想着许了一个愿望。“希望17岁的高炜彤能到碰到一个像景湛哥一样的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景湛的歌声在耳旁响起，高炜彤闭着眼睛，突然不想睁开，她怕这是一场易碎梦，睁开眼睛就没有了，17岁生日，以为自己会一个人睡一整天的生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温柔，贴心的人，会来陪她，会给她做饭、买蛋糕、唱生日歌，高炜彤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好了，睁开眼睛，蜡烛都燃尽了还没许好愿望啊！”景湛笑着揉了揉高炜彤的脑袋，起身去开灯。
　　高炜彤伸手拉住景湛的衣角，景湛转过头在外面的灯光下看到了小女孩眼里的泪光，有点不知所措，赶紧蹲下来抱着眼前的小女孩，拿手在高炜彤后背轻轻地拍着，轻声安慰:“高炜彤小朋友，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啊，告诉哥哥怎么了？”
　　高炜彤一天的憋屈在这样的安慰着终于释放了，泪水像珠子一样一颗颗掉了下来，伸手勾住景湛的脖子抽泣着:“景湛哥，谢谢你。”
　　景湛抱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这么懂事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啊？其实在他回来看到高炜彤一人睡在沙发上时，就有这种感觉了。顾唯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是想让他没事的话就回去看看，彤彤不一定在家，可能过去她妈妈那边去了，景湛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理由过生日还不去妈妈那边过呢，但是还是怕万一高炜彤在家，还是买了很多东西回去，没想到还真的是在。
　　“没事啊彤彤，你想的话景湛哥每年都陪你过，嗯？”
　　高炜彤趴在景湛身上哭了一会儿，渐渐地恢复了理智，放开了景湛，“景湛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回来，我估计又得一个人过了。”
　　“没事，来看看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景湛伸手从沙发上的袋子里拽出一个小玩偶。
　　高炜彤看着眼前的玩偶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小乌龟…….哥，你送我小乌龟干嘛？”
　　景湛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想小女生都喜欢毛绒玩具，就想着买一个，本来想买个小兔子，然后看着这只乌龟我觉得很像你，就买了回来。”
　　“乌龟？像我？景湛哥，你觉得哪里像？”
　　“眼睛啊，你看我买的这只小乌龟眼睛闪闪亮亮的，你的也是，还有我发现你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怎么？嫌弃我的礼物？”
　　高炜彤接过小乌龟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悠悠的开了口，“你才像乌龟。”
　　“哈哈哈。”景湛看高炜彤被自己逗得快炸了毛，愉悦的笑了起来，“彤彤，我看着可爱买的，呐，这个送你。”景湛拿出一幅画，已经裱好了画框，高炜彤认出来是上次景湛买的那些，画里是一片向日葵田，向着太阳肆意生长，高炜彤对艺术不怎么感冒，就觉得很好看，刚才炸了的毛瞬间被捋顺，“景湛哥，这是你画的吗？真好看。”
　　“嗯，我画的，希望高炜彤小朋友能够永远像向日葵一样，肆意生长！”
　　“谢谢你景湛哥，你真厉害，我今天很高兴景湛哥。”
　　“小朋友高兴就好，早点睡觉小朋友。我先去休息了。”景湛摸了摸高炜彤的头起身回了卧室。
　　本来打算去写生的小半个月景湛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回了国，这四年来，景湛没日没夜的糟蹋着自己的身体，免疫力越来越差，刚去法国就开始生病，之后的几天其实也不是很舒服，之后景湛躺在床上一直想，如果自己在法国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小丫头该有多慌张，于是就回国在私人医生的指导下安心养了小半个月，也算是卓有成效，最起码这次着急回来也没有上次那么不适。